帐内温香安和，林婵见他并未阻止，便继续得寸进尺。
直到萧晏川绷着脸捏住她手腕：“林、婵。”
林婵轻咳一声：“哎……”
他几多咬牙切齿：“孤在和你说正事。”
林婵心虚眨眨眼，又坚定道：
“我真觉得没什么！若换作是我，恐怕只会比陛下做得更绝情。”
“陛下还留她一命，甚至还留了太后的位子，再仁慈英明不过了。若我是史官，定要记陛下为千古难遇的大仁君！”
本有些沉重的事情，却被她异常轻快的言语搅得氛围全无。
萧晏川被她勾得唇角微抽，终是失笑：“……若你是史官，定是千古难遇的大奸佞。”
林婵恼他又笑自己，欲抽手拧身脱出他怀抱，却被萧晏川反握住手摁到他襟前。
她不由自主瞪大了双眸，檀口轻启，吃惊赧然望他。
在萧晏川谑笑目光下，林婵的脸肉眼可见地，一点一点变得通红。
她下意识蜷起手指，就感到指尖划过处随之绷起，令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得僵在原处。
萧晏川稀奇：“阿婵怎么不动了？”
他轻笑：“孤道你怎么忽然如此大胆，原来还是同从前一样。”
“是只纸老虎。”
话音刚落，林婵便羞恼赌气着证明自己不是“纸老虎”了。
这下轮到萧晏川僵住了。
她看他面颊薄红，弯起笑意恶劣：“陛下，彼此彼此。”
萧晏川睇着她，眸光流动，如夜雨滔滔。
下一瞬，便听帐中响起女郎惊呼声，帷幔飞扬飘动，其后人影若隐若现，随即又被垂落的床幔遮挡。
林婵弱弱推抵他肩头，哪怕隔着层寝衣，也能感受到他肌肤灼烫。
她故作柔弱地咳嗽了两声，眸光水盈盈：“陛下……奴婢还未大好，现在身子好乏啊……奴婢想睡了。”
萧晏川被气笑：“你同孤‘你啊我啊’地说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了？”
察觉到自己玩脱了，林婵目光飘忽，娇柔扶额：“奴婢忽然觉得头好晕啊……”
“少装。”
萧晏川沉声，一边抓着她手腕摁在榻上。
瞧她琉璃眼瞳中神色越慌，他不由笑：“孤原本体谅阿婵身弱，才想让你多休息些日子。如今看来，是孤想多了。”
林婵试图再挣扎一番：“张院判不是说……”
“孤当然问过他了。”萧晏川懒声，“你每日诊脉情况，孤都一一过问。”
“他改过的药方不错，几日过去，阿婵就已康健了。”
他低头，气息轻轻洒在她面上：“真当孤是傻子不成？”
林婵莺莺低泣：“呜呜……奴婢错了……”
“晚了。”
他哑声，俯首吻住她柔嫩唇瓣。
真真假假的呜咽，逐渐破碎。
气息凌乱交织，萧晏川缓缓移开，轻轻啮咬她耳垂。
轻薄衣衫如云堆叠，垂落在榻边。
意乱情迷时，萧晏川却忽起身下榻。
林婵茫然支起身子，看他取了一个玉瓶，磕出粒丸药服下。
她张一张口，眼神有些一言难尽：“陛下，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她就被萧晏川弹了下额头。
“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萧晏川又气又好笑，惩罚似的咬她玉润肩头，听她低呼出声，才继续道：
“这是孤吩咐他们制的避子丸。”
他在她额间轻吻一下，温声：“你现在的身子不宜有孕，但避子汤亦寒凉伤身，孤不想伤你，只好自己来了。”
林婵眸光闪动，心间又咕嘟咕嘟地，泛起酸甜的泡泡。
上天总算眷顾她，让她遇见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林婵环住他肩头，忽而探身吻上，两人重又倒下，帷幔轻拂，窗外的月儿似也含羞，悄悄隐至云中。
乱了一阵，响动忽然停下。林婵先自帷幔中探出头来，她抿着唇，神色微妙。
随后一只手将床幔撩开一点，露出萧晏川稍阴沉的面庞。
林婵忍笑：“那个……我理解，毕竟是第一回嘛……”
她说完，终是没忍住，扑哧笑倒在他怀里，乐得花枝乱颤。
萧晏川缓缓按住她，阴恻恻道：
“再来。”
他将人揪回，两道身影再次隐没于帷幔之后。
……
夜色低垂，细雨绵绵。
情意摇乱，萧晏川气息微沉，慢慢握住她手，与她掌心相抵、十指相扣。
榻上乌黑青丝如水藻铺开，托出雪肤朱唇，清而艳。
存于脑海中的芙蕖，终于眼前，为他而绽。
眸光流转，缱绻情意流淌，林婵失神唤道：
“陛下……”
萧晏川俯身，墨发顺肩头垂落，与她的青丝落在一处，难舍难分。
他眸中柔情溢泄，声音醇哑：
“唤我承洲。”
承洲，是他的字。
从今往后，唯有她可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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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雨珠滴答，这场忽如其来的细雨在天明之前停歇。
殿内，林婵耷拉着眼皮，任由萧晏川将自己抱去清洗过，又重新睡回床上。
她打了个哈欠，难以理解地看着精神百倍的萧晏川：“你……是人吗？”
萧晏川一手支着额角侧躺在床上，餍足眯眼笑看她，另一手戳戳她柔软脸颊：
“现在呢，行不行？”
林婵又打一个哈欠，面上是过分满足的疲倦。她将锦被拉过头顶，不想回答他这没营养的问题。
萧晏川便将被子扒拉下来：“再回答个问题就睡。”
林婵含糊嘟哝：“什么呀？”
“有喜欢的封号吗？”
林婵已经困得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思考起他的问题。
封号……哦，要给她位份了吗？
四妃的封号皆有定数，再往上的位子……就只有皇后了，那大约是九嫔吧。
封号不封号的也不重要，反正没什么实质差别。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实在懒得思考了。
于是林婵闭着眼，随口敷衍：“陛下替我拟一个就是了，左右陛下拟的，我一定喜欢……”
说着说着，她声音渐轻，竟就此睡去了。
不过模模糊糊着，身旁似乎传来一声轻笑，眼皮上覆来微凉柔软。
林婵无意识向一旁蹭去，落入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