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仙踪·二十四节气传奇》
一·卯酉分枢气逆乱
春分前十日，青蚨谷的天穹如被巨手掰歪的玉盘，东方卯位的房宿与西方酉位的觜宿竟在正午时分同时闪耀，两星连线与地平线形成二十五度夹角，如同一把金色的刀斜劈天际。决明子立于观星台，见北斗斗柄上的\"招摇星\"泛出青白双色光芒，如旌旗被东西两股风撕扯，不禁以河图洛书推演，算出今岁春分当值\"金克木，木侮金\"的逆气格局，不禁皱眉——此乃\"阴阳枢机失调，气血逆乱\"之兆。
谷中异象频生：向阳的桃树竟结出霜花，花瓣上的露珠落地成冰；背阴的李树却无端自燃，树脂如岩浆般流淌，却无灼热感，触之反觉清凉。溪流中央形成青白二色水涡，如太极旋转，舀水观之，清水味苦如黄连（属火），白水味咸似海藻（属水），竟是\"水火相射，阴阳离决\"之象。最奇的是决明树，同一枝条上，新芽半青半白，青叶对白芽，白叶对青芽，如镜中倒影，却又生机盎然，恰似人体阴阳互根之妙。
丑时三刻，谷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名壮汉抬着竹床狂奔而入，床上老者形如僵尸：四肢厥冷如冰铁，胸口却滚烫灼手，口中喃喃自语：\"冰在火中，火在冰中......\"决明子以银针探其人中，针体竟一半凝霜、一半冒汽，如同时经历冬夏。切脉时，三部脉乍大乍小，如雀啄屋漏，忽而又连成一线，如刀劈竹竿，正是《难经》中\"阴阳相搏\"的危象。
他翻开老者眼皮，见瞳仁边缘泛金（属肺），中心映青（属肝），恰似金木相战；取来青铜诊盘，盘中水自动分为两层，上层浮青（肝），下层沉白（肺），正是\"木火刑金，金反侮木\"的外显。决明子轻抚老者手背，见其青筋暴起如蚯蚓，却触感冰凉，不禁长叹：\"此乃'阴阳格拒'之重症，若不速治，恐成'厥逆'之变。\"
二·雷始发声辨阴阳
春分初候\"雷乃发声\"已过三日，天际仍一片死寂，唯有西方群山间传来沉闷的回响，如巨石在地下滚动，却迟迟不发雷声。决明子登上雷坛，见坛边的\"候风羽\"本该指向震位，却来回摆动如钟摆，最终停在卯酉正中——此乃\"阴阳相搏，雷声内郁，金气遏木\"之象。
他解开紫锦囊，取出\"雷引\"——一段中空的雷击枣木，内藏三枚\"雷楔\"（闪电熔石），外缠七十二道青蚨丝——置于八卦中央。取来\"日月镜\"：日镜（凸面）聚正午阳光，月镜（凹面）凝子夜月光，双镜合璧，光束聚焦于雷引孔洞。当光束穿透雷楔时，洞内突然迸出火星，引燃内置的\"雷硝\"（雷电击中硝石所化），腾起的烟雾中浮现出\"雷水解\"卦象，卦辞\"利涉大川\"四字若隐若现。
\"雷为阳动，水为阴静，今需以动破静，以阳化阴。\"决明子撒出\"青白散\"：青黛（泻肝热）与蛤粉（清肺金）按1:1配比，粉末遇烟后立即沸腾，化作两条气龙：青龙口吐珠（属木），白龙口衔刀（属金），在空中缠斗三圈后，竟合为一条玄龙，龙身鳞片半青半白，蜿蜒升入云层，所过之处，云层裂开一线金光。
少顷，东方天际传来\"咔嚓\"脆响，如冰面初裂，正是\"初雷始声\"。第一滴雨落下，滴在决明子手背，半边温热如汤（阳），半边冰凉似雪（阴），形成鲜明的寒热分界线。他趁机以雨调药，取生决明子（性寒，象冬水）与炒决明子（性温，象春木）磨成糊状，涂于老者涌泉、劳宫穴，\"引阳入阴，导阴出阳，如牵牛过独木桥，需步步小心。\"
此时，雷坛四周的决明草竟同时转向，叶尖朝向玄龙消失的方向，如群臣朝见帝王，尽显生机。
三·玄鸟至时调枢机
春分二候\"玄鸟至\"当日，成千上万只燕子掠过谷空，却无一只落于寻常窠臼。决明子细观其羽：左翼纯白如锡（属金），右翼墨黑如漆（属水），尾羽分叉处却呈嫩青色（属木），飞过时双翅振动频率各异——左翼急（属阳），右翼缓（属阴），竟在天空画出流动的阴阳鱼图，尾迹所过之处，云朵自动聚成\"泰\"卦形状。
\"玄鸟属火，今现金水之形，是心阳不足，肺金乘之，如君主失位，权臣跋扈。\"他命村民收集燕子衔泥，泥中果然混有决明子种壳、金属碎屑、草根炭化颗粒，正合\"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之象。将泥晒干研末，与玄鸟脱落的羽毛同炒，羽毛遇热竟化作金水，与土泥融合成\"青金膏\"，膏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井\"字纹路，如人体经络。
煎药时更显奇妙：以桑枝（木）、槐枝（火）、柳枝（土）、柏枝（金）、松枝（水）五味柴薪轮流燃烧，炉中先后出现青、赤、黄、白、黑五色火焰，对应五脏。投入生熟决明子各半，加蜜炙枇杷叶（金）、生姜（木）、大枣（土）、麦冬（水）、灯心草（火），文武火煎三时辰，汤汁三沸三止，最终凝成琥珀色琼浆，舀起时如丝如缕，断之可成珠。
\"此汤分三层：上层清绿属木，中层金黄属土，下层绛红属火，饮时需摇匀，如天地人三才合一，缺一不可。\"决明子以犀角匙搅拌，三色渐融，老者饮下后，腹中先觉清凉（水），继而微温（火），最终有一股清气从丹田直升百会，如春风拂去迷雾，七窍顿觉通泰。
四·七情互用通否塞
老者稍醒，决明子趁势以\"七情疗法\"疏导气机，深知\"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之理，每一步皆暗含五行相胜之道。他先命人在病房外播撒炒黄豆的香气（土香），患者闻之皆觉饥饿，此乃\"香入脾，醒脾阳\"，如春耕破土，唤醒中土之气。
又取来酸梅（木）让患者嗅闻，众人立即泛出唾液，口角生津，\"酸先入肝，木能疏土\"，恰似久旱逢甘霖，肝气得以舒展。一老者嗅梅后，突然连连打嗝，嗝声初闷后清，如浊水排出，胃脘部顿时轻松许多，面上青气渐退，露出淡红本色。
忽有童子抱来一只土黄色小狗（属土），小狗摇头摆尾，在病房中追逐自己的尾巴，转成圆圈，憨态可掬，患者见状皆忍俊不禁，笑声此起彼伏。\"土主思，喜胜思\"，笑声中，一位患者突然呃逆大作，吐出一块如胶的痰涎，内有发丝状的湿浊，此乃\"喜则气缓，滞气得通\"，如阳光穿透云层，阴霾尽散。
傍晚时分，决明子命人燃起艾条（火），艾烟中加入少许檀香（金），\"艾火温脾，檀香醒肺，火金相生，可化土湿\"。患者吸入烟气后，纷纷打出长嗝，嗝声初闷后清，如陈年的木门吱呀开启，一位老者竟咳出半盏黄白痰，痰中浮着油花，正是\"脾湿夹痰\"的实证，痰液落地，竟在青砖上晕开一圈油迹，足见湿浊之深。
\"七情如药，需应时应脏。\"决明子对弟子解释道，\"晨用香醒脾（土旺于晨），午用酸疏木（木旺于午），夕用艾温火（火归于夕），夜用静藏气（土喜静），方合'脾主四时'之理，此乃'顺天时而调气血'的不传之秘。\"
五·性味归经定方圆
为根治\"阴阳格拒\"，决明子决定炼制\"五行通枢丸\"，此丸需汇聚五行之气，历经九蒸九晒，方能成就。首取生决明子（咸寒，入肾水）三斤，置於北方坎位陶瓮中，用雪水（冬水之精）浸泡七日七夜，每日子时（水时）搅拌，见水面浮起红色絮状物（火毒），捞净后沥干，此时种子色如墨玉，内仁雪白如霜，已化去火毒，增添水之清凉。
次取茯苓、白术、苍术各三斤（均属土），以茅山苍术为佳，用米泔水浸去黑皮，切片后与决明子同蒸九次（应九阳数），晒九次（应九阴数），直至药材透明如琥珀，断面可见\"井\"字纹理，如脾土运化水湿的通道，畅通无阻。再入陈皮（金，理气）、半夏（水，燥湿）、甘草（土，和中），按\"金生水，水生木，木生土\"之序加入，如环无端，生生不息。
以炼蜜（土）、黄蜡（土）收膏，膏成后滴入水中成珠不散，色如金箔，味甘微辛。\"此膏土气最厚，兼调金木水，如中央之帝统御四方，脾土健旺，则阴阳自和。\"决明子将膏丹装入黄瓷罐（属土），埋入谷中老桂树下七日（桂属木，木能疏土），借桂树的生气，使膏方更具疏泄之力。
患者每日辰时（7-9点，胃经当令）以温水化服一匙，初服觉口中甜腻（土味），三日后转为清爽，如春风拂面，半月后舌苔退尽，露出淡红舌质，如同春土初耕，隐隐可见舌下络脉贯通，如溪流潺潺。
六·昼夜权衡调摄法
春分正日，决明子在谷中构建\"阴阳平衡院\"，分东西两院，暗合太极之道。东院开九窗（阳数），窗棂雕青龙（木），地面铺鹅卵石（火），墙角置青竹（木）、红炉（火），取\"木火通明\"之意；西院开六门（阴数），门楣刻白虎（金），地面砌青砖（水），墙角设白石（金）、水缸（水），取\"金水相生\"之意。两院中间以木栅相隔，栅上爬满何首乌（藤茎属阳，块根属阴），如阴阳交界线。
他教村民行\"踏土功\"，以时辰为引，调和五脏：每日卯时（5-7点）赤脚站东院，吸气时想象青气入肝，呼气时轻踏地面，如踏虫蚁（木克土），引肝气升发；巳时（9-11点）站中田，双手按腹，顺时针摩腹三十六次，同时念\"呼\"字音（土音），以声韵震动脾土；酉时（17-19点）站西院，以脚跟点地（金气下沉），引湿浊下行，如金气肃降。
饮食上，推出\"阴阳平衡宴\"：晨食\"木火粥\"（决明子苗、酸枣仁，木火相生），午食\"土金饭\"（山药、百合，土金相和），暮食\"水火羹\"（海带、莲子心，水火既济），佐以决明子酱（木，疏土）。张公初食时，觉粥羹清润，竟连食三碗；半月后，竟能登山望远，双目清明，足下生风。
更奇的是平衡院的变化：东院青竹生笋，笋尖竟朝西弯曲（木向金）；西院白石生苔，苔色偏青（金兼木），正是\"东生西成，木金相孚\"的良性循环，如人体气血周流，无有阻滞。
七·虹现云开悟至道
春分三候\"虹始见\"之夜，谷中终于浮现七彩霓虹，虹桥横跨东西，恰好连接青蚨谷与决明山，如天地间的玉带，贯通阴阳。虹身七彩对应五脏，第七道光芒（紫色，水火相和）直指决明子眉心，忽然灵感涌动，取来七种泥土（青、赤、黄、白、黑、燥、湿），与七种决明子（生、炒、煅、蒸、煮、泡、晒）同捣，制成\"七土归源散\"。
\"七土应北斗七星，七决明应七窍，今虹现而阴阳和，正宜引诸气归源。\"他登上谷中最高处，将散剂撒向八方，粉末遇风自动聚成\"平\"字，继而分解为七道彩烟，分别飘向东南西北及四维方位。少顷，山谷传来隐隐回响，如万千溪流归海，又如五脏气机调和的共鸣，正是\"阴阳平衡，其声自和\"。
子夜时分，一只土豚（食蚁兽，属土）突然闯入谷中，其背甲上的花纹竟与\"七土归源散\"的烟形一致，口中衔着一枚圆形石珠，石珠内包藏着阴阳二气凝结的\"太极精\"。\"此珠可镇谷中阴阳之乱，如脾土坐镇中央，四象自安。\"决明子将石珠埋入阴阳平衡院中心，次日清晨，石珠周围竟长出七株决明草，每株开着青白二色花，花瓣上露珠凝而不散，如珍珠缀玉。
村民围观时，决明子指着彩虹说道：\"虹非空出，乃天地之阴阳相薄所化。正如人身之病，非凭空生，乃阴阳失衡所致。治之之法，不在强分阴阳，而在流通气机，如春分之雷，非为破阴，实为生阳；如虹桥之架，非为分隔，实乃贯通。\"说罢，彩虹的紫色光带突然凝聚成\"和\"字，悬于天际良久方散。
此时，老者的掌心不再冷热不均，而是温润如常，触摸决明树叶，叶上露珠竟自动聚成\"平\"字，滑落地面，渗入土中。谷中众人望向晴空，见白云如羊群漫步，阳光透云而下，在平衡院地面映出无数小彩虹，恰似撒落人间的决明子种，每一颗都蕴含着\"阴平阳秘\"的至理。
结语·三章论要
此回书表春分时节，决明子以\"调枢机，通否塞\"为纲，融七情、五味、时辰、方位于一炉，示中医\"以平为期\"之精髓。正是：
赞诗曰
青白交争气欲倾，青童妙手转枢衡。
雷藏玉宇三生窍，电隐璇宫八卦屏。
七情相胜通仙路，五气朝元入化境。
欲问清明除湿法，且看浊浪变清泠。
下回预告
且说春分过后，谷中气温骤升，决明树的嫩叶上竟出现焦斑，如被火烤。村民陆续出现目赤肿痛、口舌生疮、大便燥结之症，小儿更有夜啼惊搐。决明子观天象，见火星（荧惑星）光芒大盛，掩住土星，掐指叹道：\"此乃'土燥生火，火郁木焚'！\"欲知如何以决明子清热润燥，且看下回《谷雨萍生·赤焰灼木寻凉方》。
（第三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