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组带着战利品集合时,差距立现。
杨不凡和陆浩宇抬着的网兜里,青龙虾挥舞着长须,鲍鱼紧吸附在网壁,还有数条色彩斑斓的苏眉鱼在翻腾——全是些在高级餐厅都难得一见的珍品。
风浩然和司徒月并肩走来,鱼竿上挂着条近十斤的东星斑,斑斓的鱼鳞在阳光下泛着瑰丽的紫红色——不愧是原着男女主,连气运都带着主角光环。
杨明哲的专业钓具箱里躺着五六条处理好的海鱼,银亮的鱼身排列得整整齐齐。
钟广宗?不仅一无所获,还差点死在水里。
风柏泉只钓了十分钟就说“不舒服”,回别墅了。
关泠泠全程贴心搀扶,又是递温水又是按摩太阳穴,将温柔解语花的人设演绎得淋漓尽致,虽然两人连片鱼鳞都没带回来。
关江流的心显然不在垂钓上,小桶里只有两条巴掌大的小杂鱼。
赶海组的收获虽然量大,却需要仔细甄选——季澜昕的竹筐里混着不少不能食用的品种,孟星辰的那些“战利品”更是完全与食材无关。
最悠闲的当属孟星辰的叔叔婶婶。
他们躺在椰树下的躺椅上,沙滩、椰林、海风、太阳,什么都没做,像来度假的,所以是一无所获。
于是——
午餐前,争议再起。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拂过沙滩,季海洋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麦色肌肤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健康光泽。
被汗水湿透的黑发黏在额前,像只等待投喂的大型犬。
“运动一下感觉确实饿了。”他拍拍紧绷的腹肌,视线扫过堆了一地的各色海鲜,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现在,怎么分?”季海洋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已经开始处理青龙的杨不凡身上。
那只通体碧蓝的龙虾前一秒还在张牙舞爪,下一秒却被她利落地用刀尖刺入神经中枢,一动也不动了。
杨不凡头也不抬:“就按说好的来呗。谁捕捞的,谁吃。”
她突然抬眼,视线扫过众人,琥珀色瞳孔映出好几个人的身影,“没有的,就不吃。”
钟广宗原本黯淡的眼睛骤然亮起。
他快步凑到网兜前,指着肥美的石斑鱼:“这鱼,我要吃红烧的!”
又指向挥舞螯足的龙虾,“还有这个,直接做成刺身!”
他兴奋地搓着手,仿佛这些珍馐已盛入盘中。
“这些都是我的,你怎么还挑上了?”杨不凡用刀挑起一条海鳗,冷光掠过少年错愕的脸。
“这......这......这些,可都是我见证着一起捞的啊!你......你们可是收了钱的!”他可是跟着在深海中“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收的可是教你潜水的学费。”杨不凡利落地将额前碎发别到耳后,黑色潜水服还在滴水,她脚尖轻点那只仍在挣扎的海鳗,“想分我的食材?想都别想。”
“教学?!我可是差点死在水里!”钟广宗失控地踢翻空桶。
杨不凡耸耸肩:“你就说你学没学会吧?”
“......”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在这种极端没有安全感、无时无刻都是死亡威胁下,他到后来还真的能自己潜水了。
覃紫苏提着裙摆款款走来,手中提着“赶海”的小桶,桶里的东西也是少得可怜。
“小凡,你好歹年长几岁,何必跟孩子计较?”
杨不凡反手将处理完的海鳗内脏甩进覃紫苏的桶里,黏滑的物体顺着筐壁滑落,还在微微扭动纠缠。
“既然覃老师这么有爱心——”她歪头轻笑,“不如把你的收获分这孩子一半?”
覃紫苏僵在原地,一声尖叫,就把手中的小桶甩了出去。
桶中仅有的几只蛤蜊在鳗鱼扭动间滚落沙地。
覃紫苏这时也想起来自己是和季海洋一组,她咬唇看向季海洋,想看看那那边是不是有富裕的自己不爱吃的食材,却见对方正将个空桶顶在头上当“遮阳帽”呢。
“钟浅......姐姐......”钟广宗转而看向钟浅浅的竹筐,那里满满都是猫眼螺与蛤蜊。“中午我应该是和你一起吃,对不对?”
钟浅浅护住竹筐后退半步,这个总被吸血的姐姐第一次别过脸去:“这些......要煮汤给大家的。”
听了杨不凡又强调一遍谁收获的谁吃,孟星辰的婶婶脸色也沉了下来。
此时,她正举着那桶贝壳高声抱怨:“星星啊,你捡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做什么啦?!”
她丈夫更是一把掀翻小桶,五彩贝壳哗啦啦散落沙滩,“按我说就该混在一起吃吃,这么多食材,足够了,不快点吃掉也是会放坏的。”
季海洋则是上前夺回了孟星辰的小桶,然后帮她把嵌入沙子中的漂亮贝壳一一捡回来。
关江流适时上前调解,他又找回了些当话事人的派头:“来者是客。节目组既然要求我们招待......”
杨不凡不知何时捡起枚边缘锋利的贝壳,腕间银链与贝壳同时闪过寒光。
只见她屈指轻弹,贝壳呼啸着旋向椰树顶端,“咔嚓”声后青椰应声坠落,恰是落在了孟星辰叔叔的脚边。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能把孟星辰的叔叔脑袋开瓢。
孟星辰的叔叔还没有反应过来,杨不凡已经信步上前将那枚外壳坚硬到这么坠落都没摔开的椰子拾起。
掌缘劈下时椰壳裂成齐整两半。
“坏了的东西。”她将椰肉甩进浪涌,乳白汁液瞬间被泡沫吞没,“丢了就好。”
椰子壳被海浪无情卷走,放大着死寂。
关泠泠悄悄松开扯着风柏泉衣角的手,关江流未完的话语卡在喉间。
“咕咚——”钟广宗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清晰。
覃紫苏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
他们怎么会忘了呢?眼前这个可是个疯子啊,还是个武力值极高的疯子,她打人,不犯法啊!
在这个“荒岛”,节目组想来救援都来不及,他们不想被扔海里喂鲨鱼。
杨不凡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白皙的手指:“现在,还有人想重新讨论分配规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