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轰然炸开的瞬间,
战俘营里的人顿时乱作一团,囚笼摇晃着发出刺耳声响,哭喊与惊惶的叫嚷混在一起,
有人踉跄着撞在栏杆上,有人慌不择路地蜷缩在角落发抖,拥挤着、推搡着,满眼都是无措的惊惧。
“都给我趴在地上!不许动!谁敢乱爬就毙了谁!”
鬼子守卫的嘶吼裹着硝烟味撞在过道里,粗哑的嗓音里满是凶戾,枪口在昏暗中胡乱晃动,更添了几分压迫。
年纪最小的赵若岚吓得浑身发颤,小脸惨白,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
手脚发软地扑进杨桂兰怀里,死死攥着她的衣角,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连哭声都带着怯生生的哽咽。
李雪莹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新旧伤痕交叠着渗着血渍,青紫肿胀的脸上却漾开一抹灿烂得近乎灼眼的笑,
喉间溢出轻哑却清亮的话音:“太好了,小鬼子们!不用等下一世,你们的报应来了!”
王佩之猛地撑着地面站起身,胸腔里爆发出震耳的呼喊:“是战友们!是部队来救我们了!都打起精神来——中华不会亡!”
激昂的声浪撞进心底,
李雪莹眼中燃起星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指尖死死抠住囚牢栏杆,一寸寸撑着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
有人带头,
战俘们眼中的惧色褪去,燃起滚烫的光,一个个忍着剧痛从地上挣扎着起身,
哪怕浑身颤抖,也尽数挺直了脊梁,跟着齐声高喊:“中华不会亡!中华不会亡!”
鬼子见状目眦欲裂,
喉间爆发出凶狠的“八嘎呀路!”,
枪栓拉动的脆响刺破混乱,冰冷的枪口骤然喷火,子弹呼啸着扫向囚牢里的战俘,鲜血瞬间溅红栏杆,
惨叫声与枪声搅成一片。
几个战俘应声倒地,
滚烫的血珠溅在旁人脸上,却没浇灭眼底的怒火,反倒燃得更烈。
王佩之双目赤红,死死攥着拳头嘶吼:
“小鬼子!有种冲我来!”
李雪莹咬着牙强忍剧痛,脊背挺得愈发笔直,眼中淬着决绝的光,沙哑的嗓音混着枪声回荡:“杀了我们也没用!中华儿女千千万,迟早把你们这群豺狼赶出去!”
鬼子杀红了眼,枪口疯狂扫射,囚牢里血肉模糊,却没有一个人弯腰退缩,活着的战俘攥紧拳头,拼尽全力高声呐喊:
“中华不会亡!打倒小鬼子!”
怒喝声震得鬼子心头发怵,愈发凶戾地狠扣扳机,可指尖刚触到扳机,枪声戛然而止——他再也开不了枪了。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冲锋枪扫射破空而来,子弹精准穿透鬼子躯体,瞬间将他打成了筛子,尸体轰然倒地。
紧接着,
营门外枪声大作,火光冲天,雪地摩托的轰鸣裹挟着凌厉的呐喊撞进战俘营:
“战友们,我们来了!”
几名身着迷彩的战士,用三三制的战术,相互配合着,冲进战俘营,枪口喷吐火舌,精准收割着鬼子的性命,
残存的鬼子吓得魂飞魄散,要么狼狈逃窜,要么负隅顽抗,却尽数倒在密集的火力之下。
栏杆被战士们用工具狠狠撬开,王佩之眼眶通红,攥住战士的手嘶吼:
“同志们,可算等到你们了!”
李雪莹望着满身硝烟的战友,伤痕累累的脸上淌下热泪,却笑得滚烫。
战士们护着战俘快步撤离,
身后战俘营在炮火中轰然坍塌,碎砾飞溅间,冷雪簌簌落在肩头,混着硝烟的风,裹着滚烫的自由气息扑面而来……
身后枪炮声仍在嘶吼,
战士们驾着雪地摩托疾驰在雪原,履带碾过积雪发出沉闷声响,寒风割过脸颊,却吹不散眼底的光亮。
战俘们紧紧抓着车沿,望着渐渐远去的牢笼,满身伤痕都浸着劫后余生的滚烫,李雪莹抬手拂去脸上的雪粒,望着前方茫茫雪原,沙哑的嗓音裹着笑意:
“我们活下来了,能接着打鬼子了。”
王佩之攥紧拳头,目光灼灼望向队伍前方,高声应和:“对!跟着部队,把这群豺狼彻底赶出华夏!”
雪地摩托在雪原上碾出两道笔直的雪痕,狂风暴雪遮不住前行的方向,一路冲破寒雾,终于抵达安全据点。
李雪莹被战士们轻轻扶下摩托,浑身伤痕疼得她浑身发僵,直到躺上热乎乎的土炕,暖意顺着筋骨漫开,才总算松了口气。
医护兵端着药箱蹲在炕边,动作轻柔地清理她伤口上的血痂,碘伏划过破损的皮肤,刺痛让她攥紧了被褥,却咬着牙没哼一声。
一旁的赵若岚捧着大碗,吸溜着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汤汁溅在嘴角也顾不上擦,连日的饥饿终于得到缓解,吃得满脸满足。
这时门帘被掀开,
带着一身寒气的快嘴李走了进来,嗓门洪亮却透着关切:
“同志们,受苦了!我代表自治政府和社会部来看大家们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满身的伤痕,眼神沉了沉,语气软了几分,
“好好养伤,物资都给你们备足了,往后有我们在,再也不让鬼子欺辱你们分毫。”
李雪莹撑着胳膊想坐起来,被快嘴李按住:
“躺着别动,养伤要紧。”
她眼里含着热意,哑声开口:
“多谢部长,多谢同志们相救,只要能养好不碍事,我还能接着跟鬼子拼。”
快嘴李朗声笑了,拍了拍炕沿:
“好样的!有这股劲就好,等养好了身子,有的是杀鬼子的机会!咱们的队伍正缺你们这样有血性的同志,往后跟着部队,咱们一起把小鬼子赶出东北,赶出华夏!”
赵若岚放下空碗,抹了抹嘴,眼里闪着光,脆生生喊了句:
“我也能帮忙!我能给大家洗衣做饭,还能学包扎!”
快嘴李笑着点头:“小丫头,有志气,往后咱们一起出力,早日把鬼子打跑,过安稳日子!”炕头的暖意裹着饭菜香,满室的疲惫里,尽是劫后重生的安稳与向阳而生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