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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的春风,总是裹着黑土地特有的温润气息,漫过平壤城的夯土城墙时,已悄悄沾染上麦田间的清香。安东都护府治下的这座故都,早已不复当年高句丽覆灭时的残破——街巷里,驮着丝绸的骆驼与推着粮车的骡马交错而行,马蹄踏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市集上,胡商的毡帽与汉民的幞头挤在一处,突厥语、粟特语与中原官话混杂着讨价还价,银钱碰撞的叮当声此起彼伏;辽水码头更是热闹,数十艘运粮的商船首尾相接,船工们吆喝着将麻袋搬上岸,粮食的香气与河水的腥气交织,成了这片土地最鲜活的气息。

经过五年治理,辽东早已褪去战火留下的荒芜。黑土地里,新播的麦种已抽出嫩绿的苗叶,在春风中舒展;驿站旁的酒肆挂起了新酿的米酒幌子,酒香顺着窗棂飘出,引得过往行人心头发痒;城墙根下,几个孩童追着唐军的战马嬉闹,银铃般的笑声漫过城头,惊起檐下筑巢的燕雀,翅膀扑棱着掠过湛蓝的天空。这景象,与中原州县的繁华别无二致,谁还记得,这里曾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废墟?

安东都护府衙署内,薛仁贵身着青色官袍,正俯身处理案上的文书。案头堆着各地呈报的屯田账目,每一本都记得密密麻麻——辽西的粟米长势、辽东的水渠修缮、靺鞨屯田户的纳粮数,无一不清晰。他指尖划过“张士贵”三个字,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这位与自己一同征辽的老将,自五年前接下移民屯田之任,便一头扎进了辽东的田野。春日里,他带着农官踏遍各屯,教百姓辨识土壤;夏日里,他顶着烈日在渠边指挥开闸放水;秋日里,他又跟着农夫们一同收割,查验亩产。连去年长孙皇后派来的内侍,都在回长安的奏报里赞他“老当益壮,堪比廉颇,躬耕垄亩,不似勋贵”。

忽闻府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慌乱,打破了衙署的沉静。薛仁贵抬头蹙眉,刚要吩咐侍从去查看,便见一个身着绯色袍服的青年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来人是张士贵的长子张虔陀,衣襟上还沾着赶路的尘土,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泪痕,一见到薛仁贵,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薛将军……家父……家父他三日前偶染急病,夜里便高热不退,如今已是卧床不起,连水都难以下咽……特让小侄星夜赶来,求您……求您去看看他……”

“什么?”薛仁贵心头猛地一沉,手中的毛笔“啪”地落在纸上,墨汁晕开,染黑了“屯田”二字。他快步上前扶起张虔陀,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手臂,自己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上月我去辽东渠巡查,还见老将军在渠边指挥农夫修堤,精神矍铄,怎会突然病重?”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清楚,张士贵今年已七十三岁,五年间日夜操劳,寒冬腊月趟过冰水查渠,酷暑盛夏顶着烈日督工,身子早已被透支,不过是靠着一股韧劲儿撑着。

“快备马!”薛仁贵转身对着门外大喝,声音里满是急切,“牵我的‘踏雪’来,再备两匹快马,我随你即刻去张府!”

侍从们不敢耽搁,片刻后便将马匹备好。薛仁贵与张虔陀翻身上马,缰绳一扬,两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都护府,沿着平壤城的街巷疾驰。沿途的百姓见是薛仁贵,纷纷侧身避让,脸上满是诧异——这位平日沉稳的大都护,竟也有如此急切的时候。

赶到张府时,院门敞开着,院里已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几个仆役端着药碗匆匆进出,脸上满是愁容。薛仁贵大步流星走进内院,直奔张士贵的卧房,刚进门,便见榻上躺着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是张士贵。他面色蜡黄如纸,颧骨高高凸起,往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紧闭着,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老将军!”薛仁贵快步走到榻边,俯身轻唤。

张士贵似乎听到了呼唤,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一条缝。当看到薛仁贵时,他枯瘦的手微微抬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唇翕动着,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薛仁贵连忙握住他的手,那双手曾握过斩敌的钢刀、扶过耕田的犁铧,此刻却凉得像冰,皮肤松弛,布满了老茧与裂口,连脉搏都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薛……薛将军……”张士贵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辽……辽东的屯田……水渠……还有那些移民……你……你要多费心……”

薛仁贵眼眶一热,强忍着泪水点头:“老将军放心,末将定会守好辽东,办好屯田,不辜负您的心血!您安心养病,朝廷的太医很快就会到了!”

可张士贵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黯淡,他望着帐顶,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头微微一歪,眼睛缓缓闭上,握着薛仁贵的手也无力地垂落。

“老将军!老将军!”薛仁贵连声呼唤,可榻上的人再也没有回应。窗外的春风吹进卧房,吹动了帐幔,却吹不散满室的悲戚。

张士贵病重的消息,早已快马传往长安。彼时,太极殿内正举行朝会,商议着辽东岁贡之事——今年辽东屯田丰收,预计可向长安运送粟米二十万石,朝臣们正纷纷上奏庆贺,李世民的脸上也满是笑意。可当内侍捧着辽东的急奏走进大殿时,殿内的欢愉瞬间淡了下去。

李世民接过奏报,目光扫过“张士贵病重”四字,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他手指微微颤抖,展开奏报,一字一句地读着,往日里沉稳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张士贵的身影——安市城攻坚战中,他率敢死队攀城先登,甲胄被高句丽的箭矢射得像刺猬,却依旧挥舞着长刀冲锋;辽水畔押运粮草时,遇山洪暴发,粮船被困在激流中,他二话不说跳进冰冷的河水,指挥船工们将船靠岸,事后高烧三日,却只说“粮草无事便好”;去年冬至,他还从辽东送来一封奏疏,详细禀报了土豆、玉米的亩产,字里行间满是对辽东的牵挂。

“张老将军这一生,都在为大唐征战、戍守。”李世民放下奏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目光望向殿外,仿佛能透过层层宫墙,看到辽东的方向,“从太原起兵时,他便随朕征战,如今又守着辽东五年,操劳至死……”说到此处,这位铁血天子的眼中竟泛起了泪光。

长孙皇后闻讯赶来时,正见李世民站在御案前,望着辽东的舆图出神。她走上前,轻声道:“陛下,张老将军忠君爱国,一生戎马,如今驾鹤西去,当以厚礼葬之,以慰其英灵,也让边疆将士与辽东百姓知晓,朝廷不忘功臣。”说罢,她取来笔墨,亲自在宣纸上写下吊唁的敕文,笔锋间满是敬重:“士贵起于行伍,忠贯日月。征辽东则勇冠三军,先登陷阵,血染征袍而不退;镇边鄙则惠泽万民,躬耕垄亩,栉风沐雨而不辞。其功在社稷,护我大唐疆土;其德在生民,安我辽东百姓。当追赠官爵,厚葬之,令地方官四时祭拜。”

李世民接过敕文,看罢点头,当即命内侍将敕文送往礼部,又传旨让太医院挑选三名最好的太医,即刻动身前往辽东,若张士贵还有救,务必将他治好。可谁也没想到,不等长安的吊唁使与太医抵达,辽东便传来了张士贵溘然长逝的噩耗——这位老将缠绵病榻半月,终究没能熬过深秋的寒意,在一个落叶满阶的清晨,永远闭上了眼睛。

消息传开,平壤城的百姓自发罢市。农夫们放下手中的锄头,商贩们收起摊位上的货物,连平日里喧闹的酒肆、茶馆都紧闭着门。从张府到城外的墓地,沿途挤满了百姓,老人们拄着拐杖,妇人抱着孩子,孩童们手里攥着刚摘的野花,跟着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哭声漫过辽水两岸,连河水似乎都放慢了流速,仿佛在为这位守护辽东的老将哀悼。

长安接到讣告时,李世民正在御花园中查看从辽东送来的玉米种子。听闻消息,他手中的玉米穗“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沉默良久,才对着内侍吩咐:“罢朝三日,举国哀悼。命礼部尚书卢承庆亲赴辽东,主持张士贵的葬礼,追赠他为荆州都督,谥号‘襄’,赏布帛千匹,粟米五百石,由其长子张虔陀承袭爵位。”

长孙皇后站在一旁,眼中也满是悲戚,她沉吟片刻,道:“陛下,张老将军戍守辽东五年,百姓受其恩惠甚多,若仅以朝廷之礼安葬,恐难慰百姓思念之情。臣妾以为,当在辽东为他建一座宗庙,将他的牌位供奉其中,与那些收复辽东的英烈一同受百姓祭拜,让他的功绩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李世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当即准奏:“皇后所言极是。就依你之意,命辽东都护府牵头,让百姓自愿捐资建庙,庙名定为‘辽东名宦祠’,除张士贵外,凡为辽东安定立下大功者,皆可入祠受祀。”

诏令传至辽东,百姓们纷纷响应。平壤城的商户捐出银钱,农夫们自愿前来搬运木料、烧制砖瓦,工匠们更是免费出工,连那些曾经被张士贵监管过的靺鞨屯田户,都主动带着工具来帮忙。不到三个月,一座古朴庄重的宗庙便在平壤城东南落成。宗庙的正厅中央,供奉着张士贵的木质牌位,牌位上刻着“大唐故安东都护府屯田使、荆州都督张公讳士贵之位”,旁边的墙壁上,挂满了征辽战死将士的名录,每一个名字都用金粉描过,熠熠生辉。

落成那日,薛仁贵身着全套甲胄,亲率安东都护府的属官前往祭拜。他手捧太宗亲撰的悼词,站在张士贵的牌位前,声音低沉而庄重,一字一句地宣读:“惟公少怀壮志,长赴国殇。隋末天下乱,公随朕起于太原,斩隋将、破窦建德,勇冠三军;贞观征辽东,公先登安市、死守辽水,血染征袍。及辽东既定,公又领屯田之任,五年间,踏遍辽东田野,引渠灌溉、推广新种,使荒土变良田,流民归故里。刀光映雪,不灭报国之心;汗滴融冰,犹念生民之苦。辽东安,公之力也;百姓富,公之德也。今公虽逝,然其功在社稷,德在民心,当受千秋祭拜,永垂不朽!”

悼词读完,薛仁贵将其焚于案前,火焰升腾,卷起纸灰,仿佛带着这份敬意飘向天际。秋风穿过庙檐,吹动案上的烛火,烛影摇曳,仿佛是张士贵的英灵在回应这身后的荣光。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捧着一个布包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把饱满的粟米和几穗玉米。他将粮食放在供桌上,老泪纵横,哽咽道:“老将军,您还记得老汉吗?三年前,老汉一家刚来辽东时,无田无房,是您给了老汉二十亩地,还教老汉种玉米。如今,这黑土地长出的粮食,够咱们全家过冬了,您却看不到了……”说着,他对着张士贵的牌位深深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老农的举动,引得在场众人纷纷落泪。薛仁贵走上前,扶起老农,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老丈放心,老将军虽逝,但他留下的屯田之法、水渠之利,末将定会好好传承下去,让辽东的百姓永远过上好日子。”

自此,每逢清明时节,辽东的百姓都会自发来到辽东名宦祠祭拜。农夫们会带来新收的粮食,商户们会献上最好的布匹,孩童们则会在庙前放上自己折的纸船,祈求张老将军保佑辽东年年丰收、岁岁平安。张士贵的故事,也随着辽水的涛声一代代流传下去——那个既会挥刀斩敌、又会扶犁种田的老将军,成了这片土地上最深刻的记忆,成了关于忠诚与守护的最好注脚。

而他用余生守护的辽东,正沿着他铺就的道路,一步步走向更安稳、更繁荣的岁月。黑土地里的庄稼一茬比一茬好,辽水之上的商船一年比一年多,平壤城的街巷一天比一天热闹。每当有人问起这片土地为何能如此安定,老人们总会指着辽东名宦祠的方向,笑着说:“是张老将军在天上看着呢,他舍不得让这片土地再遭战火,舍不得让咱们百姓再受苦难。”

春风又起,辽水岸边的柳树抽出新枝,辽东名宦祠的烛火依旧明亮。张士贵的英灵,就像这辽水的涛声,永远回荡在这片他用生命守护过的土地上,守护着大唐的东北疆土,守护着世代百姓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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