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鱼还真有点意外。
这个靓坤，真疯了不成？
好不容易成功上位洪兴龙头，竟然还敢自己参与毒品生意？
他没打断对方，而是静等他说完。
靓坤的生意很简单，就是要拉肥鱼做合伙人。
他一个人出面，不一定能搞定那群白粉庄家。但拉肥鱼上船，就不一样了。
一来，肥鱼可以代表和联胜。两大社团一起发力，任谁都要掂量一下。
二来，靓坤跟王宝、倪坤、林昆几人没多少交情，肥鱼正好可以作为中间人，帮忙搞定那几位。
靓坤眼看肥鱼眯着小眼睛，不像是心动的样子，干脆下了重注。
“肥鱼，出来混都是为了钱！”
“你自己卖不卖都不影响，出面陪我一起谈就行。”
“我从日本人手里拿货，六万一公斤。”
“港岛白粉什么价？二十万！”
“除了那几个直接从军阀手里拿货的，普遍都是这个数。”
“只要你我合作，把货推到市场上，先按十万的价格出货。”
“不管赚多少，一家一半！”
等他说完，肥鱼才扯出一张笑脸。
“靓坤，想法不错。”
“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就聊到这吧，我们还有事。”
事已至此，肥鱼站起来就往外走。
靓坤有些恼怒，却也不敢放什么狠话。对待这位肥鱼只能哄着来。
和他翻脸不是不行，但绝不是现在。
“肥鱼，不再考虑一下？”
“你大哥能做到的事，你未必可以。我可是已经听到点风声——”
“王宝正在招揽马仔，他要把手伸进你的地盘了。”
肥鱼还真没听说这个消息。
王宝胆子这么大？
不过他也没那么好忽悠。你说我就信？当我傻子不成？
“就算王宝今晚打进来，又怎样？”
“还没打过，你怎么知道我行不行？”
说完，也不再搭理靓坤，直接出了包间。
两人没空管靓坤怎么想，带着马仔出了酒楼，上车没回油麻地，而是去了尖沙咀的天上人间分店。
直接进了经理室坐下，这才开始商量。
蛇仔强憋了一路，关上门就赶紧问：
“你说靓坤说的是不是真的？王宝真要派人杀过来？他不怕我们联手？”
肥鱼摇摇头：
“我跟你一块听说的，我哪知道？待会找人收收风再说。”
“不过如果是真的，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怕联手。”
没等蛇仔强问，他就继续解释：
“大哥不让在我们地盘散粉，那是他打出来的名声，加上不断拉拢盟友。”
“你不记得了吗？刚开始我们也很难。”
“那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停试探，想派人进来散货。”
蛇仔强听懂了。
驱逐散货的烂仔一直是他的事，他当然清楚起步多难。
“后来连浩龙出事，这类情况就少多了。”
“等洪老板死了之后，除了吸疯了的，就很少有散货仔敢过来。”
肥鱼点点头。
很显然这次是针对他们来的。
未必会赶绝他们，但打疼之后，王宝绝对敢派人进来散货。
“除了我们，剩下几个卖粉都是主业。”
“你说，王宝要是承诺把我们部分地盘给那些人散货，是不是很容易让他们保持中立？”
蛇仔强想通了，确实有可能。
“那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干等他打过来吧？”
肥鱼很清楚，这种事躲不过。
他们刚上位，肯定有人想试试他们的手段。
弄清楚他们的水平，再看以后怎么相处。
“等他来就是了。不打一场，他们都觉得我们是软柿子。”
“只有拳头够硬，他们才学会老实。”
两人商量到最后，决定先静观其变。
外面收收风，弄清楚是不是靓坤胡扯。如果王宝真伸手过来，那就绝不客气——
哪只手伸过来，就砍断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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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祖辉此时并不知道肥鱼他们遇到的困难。
就算知道，也不会插手。
肥鱼都快上位了，这点事都搞不定，还上什么位？
晚上他跟王凤仪吃了饭，就在她的公寓过夜。
第二天中午，他特意赶回渣甸山。
东叔今天要飞仰光，先跟林昆一起去了解缅甸国内局势，尤其是克钦邦的情况。
顺便在仰光设个办事处，放几个人常驻，方便随时掌握缅甸动向。
此时他正和林祖辉同车前往机场。
林祖辉给他安排了专业保镖，连缅甸语翻译都配齐了——如今的港岛不缺缅甸人。
林祖辉一边翻报纸，一边随口交代注意事项。
今天的报纸已有大报零星跟进。
《东方日报》似乎转载了小报的八卦，这是老套路：小报敢扒大佬隐私，只要当天没被报复，他们就跟进。
得罪人的不是《东方日报》，冤有头债有主，谁首发找谁去。
《明报》《星岛日报》则开始辟谣，一边指责小报内容模棱两可、毫无证据，一边宣传永辉集团的多次慈善捐赠。
现在对立炒作还没到高潮，不少人还没下场。
林祖辉并不太在意，这点新闻不算什么。
“东叔，虽然你也是风里来雨里去，混了十几年。”
“但缅甸不一样。”
林耀东有些奇怪：“阿辉，怎么说？”
“翻译是不是说，那边很多说中文的？还说当地官员、富豪大多都是华侨？”
林祖辉没反驳这一点。
此时整个东南亚，无论哪国富豪，的确华侨占多数。
教育资源、人脉资源完全碾压本地人。
但华侨，未必就是好人。
“不止是华侨，很多还是闽粤老乡。但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陌生人你肯定有防备，老乡却不同。”
“多少人就是借着‘他乡遇故知’的兴奋，趁你不备狠狠坑你。”
林耀东点头。这话没错，他在日本时就发现了：坑偷渡客最狠的，往往就是老乡。
“我知道了，还有要注意的吗？”
林祖辉指了指他手上的包，给出忠告：
“包里的五十万美元，该花就花，但财不露白。”
“别让人知道你带了这么多钱。过去之后，一切以保住性命为先。”
“只要人活着，什么事都有可能，以后还有机会。”
“人死了，就算帮你报仇，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林耀东郑重得点点头，他虽然是去探探路。
这次根本不会往山里跑，只是再仰光探听一下消息，但当地军阀林立，哪里都能说绝对安全。
“我明白！”
“最多一周就回来，你等我好消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