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女卫生间门口，孟熙瞥了眼身侧人，“三年不见，多了个进女厕所的癖好？”
她唇角压着。
刚抬脚要进去，却不料被许之州一把扣住手腕抱进怀里，尾音被吞没在一个粗暴的吻里。孟熙扬起手甩出一个耳光，‘啪’一个清脆的声响在空间里炸开。
“怎么？”许之州指腹抹过唇角，眼底结着冰，“前前前前……前男友？孟熙，你是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了？”他猛地捏住她下巴，“还是说沈由南是你下一任？你在替他守身，跟我在这里贞洁烈女？”
“许之州，你以为你出去一趟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了？”她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裙，眼神锋利如刀：“你不过是我不要的男人，现在装什么深情？”
许之州眼神阴鸷：“不要？”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声音压得极低，“当年是谁...”
孟熙感受到腿间湿意，美眸一闪而过不耐，没和许之州杠着，点破当前处境。
“……我姨妈来了。”怕再过会儿姨妈真的顺着腿滴落，孟熙出声，“松开我。”
闻声，许之州怔了瞬，锁眉松开了孟熙。
孟熙冲进隔间，裙摆扫过门框发出簌簌声响，反锁上门，高跟鞋与瓷砖碰撞的脆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见鬼。”她低声咒骂，拿着从服务生那里借来的卫生棉，裙装内侧已经晕开一小片暗红，像朵糜烂的玫瑰。
幸好除了让人买卫生棉，她还让人送来件衣服。
这会儿，服务生和她助理都到了。
二人在外面候着，瞧许之州也站在外面，职业素养使然，二人垂眸。
“孟总，需要我进去帮您吗？”
孟熙助理出声询问。
“你现在有别的事吗？”
助理摇头，孟熙没让助理进来帮她，而是让助理去公司取份文件，她打算先让沈由南看下策划书，看一看是否可行。
省得明天白费工夫。
孟熙爱穿艳色衣服，尤以红色为最。
水红色及膝长裙衬得她肤色更为白皙，眉眼诱人。
在卫生间外没看到许之州，孟熙松了口气，她不在意班里人议论，但她也不想再和许之州绑在一起。
对方有女友了。
包厢内氛围依旧，话题中心还是许之州和苏余念，孟熙进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二人，苏余念绯红着脸站在许之州身侧。
她和许之州分手不久。
苏余念也跑去F国了，朋友圈内时常会出现许之州的影子。
要么背影。
要么一侧身子。
要么脖颈以下。
旁人认不出，孟熙清楚。
二人公开恋人关系，迟早的事儿。
她回到沈由南身边。
“怎么换衣服了？”沈由南推了其他人的寒暄，“是出什么事了吗？”
“刚刚不小心撞到人了。”
孟熙解释，“班长一会儿着急走吗？”
沈由南摇头，“怎么？你让人去取策划书了？”他随意打趣。
见孟熙点头。
沈由南：……？
“这么着急。”他叹了声，“孟熙，其实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人力能改变的，你们家的情况，说白了，当下环境变了。”
“总要试试。”
“你怎么不去问问许之州？他手中的技术，比我们家先进，有他帮忙，你问题能解决一大半。”
沈由南和其他人不同。
他不觉得许之州会不理孟熙。
从孟熙进包厢到现在，许之州视线没离开过孟熙。
刚刚看他更是……
那眼神，吓人的紧。
“我相信班长。”
孟熙继续道：“有班长助力，我这软件也成功一半了，哪里还用得着找别人。”
沈由南心底惋惜。
可惜了。
不过以现在孟家的情况……
恋爱可以。
结婚还是算了。
“孟校花可别捧我了。”
“我说的是事实，反倒是班长，怎么打趣起我了？”
孟熙端起酒杯敬沈由南。
只要策划书没问题。
软件的事儿就算成了。
这酒，孟熙敬得开心，“这些年，班长回过学校吗？”她和沈由南聊起别的。
“之州？”
沈由南忽地一声，他目光掠过孟熙，“三年没见了。”
“嗯。”
许之州应得敷衍。
沈由南也不气，笑呵呵邀请许之州坐下，“刚才我还和孟熙聊起你了呢。”
见许之州就要坐在她身侧，孟熙蹙眉挪了下位置，离许之州远了些，听着沈由南和许之州聊天，不发一言，默默喝杯里的红酒。
没了便再少倒一些。
今夜的红酒不俗，喝些于身体也无碍。
她不想掺和两人之间的话题，两人却围绕着她，“软件？”
“嗯，孟熙家里不是做商场吗？她想要做一个线上软件，方便客户购物。”沈由南说了个大概，“我听人说，你们公司最近在研发一款深度求索软件？”
“想法不错。”
许之州显然对沈由南后半句话不感兴趣，“单单线上购物，目前已有的平台可以满足她的需求，孟小姐是否还有别的技术难题需要帮忙？”他目光落在孟熙身上。
女人正垂眸轻抿红酒。
注意到二人动作，她抬眸，红酒浸润，唇色更勾人，不过还不等她开口。
许之舟身后便探出一张娇俏的脸——苏余念挽着他的手臂，粉裙白肤，像朵无害的栀子花。
“熙熙！”她故作惊喜地叫道，“刚刚怎么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没有来呢？”
孟熙指甲陷入掌心，苏余念，她曾经的好闺蜜，现在...许之州的现女友？
“同学聚会嘛。”孟熙轻笑，目光扫过苏余念挽着许之州的手，“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相处得很愉快？”
许之州眉头微蹙，眉眼深沉地盯着孟熙，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呀，之州你别板着脸嘛。”苏余念娇嗔地晃了晃他的手臂，“熙熙，其实我们一直想联系你。听说孟氏最近...有些困难？”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之州现在的公司技术很厉害，也许能帮上忙。”
宴会厅的嘈杂声忽然远去，孟熙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裸露的后背上。
她知道苏余念在等什么——等这位昔日的大小姐低头乞怜。
“多谢关心。”孟熙从侍者托盘取了杯新酒，指尖稳得不可思议，“不过孟氏的事，不劳外人费心。”
周围的同学渐渐围拢过来，空气中弥漫着看好戏的兴奋。
苏余念突然提高声音：“其实商场如战场，没有无缘无故的失败。熙熙，你还是不要逞强，好好说一说，我好让之州帮帮你。”
“逞强？”孟熙笑出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过是拒绝了一个前男友的施舍。”
她故意咬重‘前男友’三个字，满意地看到苏余念脸色微变。
苏余念维持的假面差点破裂：“熙熙，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起一句老话，”孟熙微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苏小姐这么喜欢捡别人剩下的东西，是垃圾分类没学好吗？\"
”孟熙！”苏余念突然松开许之州的手臂向前两步，粉裙摆荡出夸张的幅度。
她压低声音时带着蜂蜜般的黏腻：“你知道现在圈子里都怎么说吗？说孟家就像....”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被孟熙侧身避开后，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轻轻掩唇，“就像是被白蚁蛀空的朽木，轻轻一推——”
玻璃杯碎裂声截断话语。
“啊!”苏余念的尖叫刺破空气，她慌乱后退时高跟鞋卡进地毯缝隙，整个人狼狈跌坐在碎玻璃中，粉纱裙被酒液染出大片污渍，像朵被踩烂的杜鹃花。
许之州箭步上前，孟熙正慢条斯理用丝帕擦拭指尖。
“对了，还没恭喜你们。”孟熙重新拿起酒杯，眼神在两人之间暧昧地游移，“什么时候结婚？记得发请柬。”
她仰头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真遗憾，看来苏小姐不仅眼神不好，平衡感还差得很，还是离远点好，免得被人说——”她故意拖长音调，“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句话像一把刀，同时刺中了三个人。许之州脸色骤变，苏余念则惊慌地看向四周——那些窃窃私语的同学，闪烁的目光，还有举到一半偷拍的手机。
“之州，我脚踝好痛……”苏余念适时将左手搭上许之州右臂，“你能先送我回家吗？”女人嗓音轻柔，刻意露出被玻璃划伤的小腿，血丝在白皙肌肤上格外刺目。
“受伤了？”
许之州蹙眉，右手揽在苏余念腰间，女人顺着力落入他怀中，娇小可人，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家。”
许之州没做停留，一手拎起他放在椅子上的外套，一手抱着苏余念。
二人在包厢所有人注视中离去。
角落，孟熙又饮了一口红酒，“软件的事儿不麻烦班长了。”她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