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就问问他，我老头子看上的这个‘小铃铛’，他还要不要跟我抢？要不要……拱手让给我？”
陈国强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抖，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顶头上司？姓王的那位？
整个华夏非遗组，能让他陈国强称为“顶头上司”的“王姓”，只有一位！
王、王首长？！
这位老先生……他怎么会认识王首长？！而且听这口气，似乎……关系匪浅？！
他赶紧截了个图，点开那个他轻易不敢打扰的聊天框，飞快地编辑信息：
【王首长，十万火急！直播间出现一位老先生，似乎认识您，正在和我们竞拍一件疑似‘鬼工球’的文物，他让我问您……还要不要继续？（附截图）】
信息发出去，陈国强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很快，那边回复了。
【老陈！搞什么名堂？！这点小事也要来烦我？！非遗组的规矩忘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陈国强看着回复，冷汗更多了，赶紧又补了一句。
【首长息怒！主要是这位老先生指名道姓提到您，而且气度不凡，我怕冲撞了……您看这截图……】
这次，那边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然后，一条语音信息弹了出来，陈国强颤抖着点开，里面传出王首长陡然拔高的声音：
“老陈！你确定是这个人？！这是我的老班长啊！崔老？！他老人家不是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了吗？！怎么跑去看直播了？！还跟你们抢东西？！”
王首长的……老班长？！
陈国强脑袋“嗡”的一声。
王首长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他的老班长那得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存在？！
王首长那边也破防了，手忙脚乱地在搜索直播间。
几乎是同时，徐江的直播间后台弹出一个提示：
【用户“根正苗红”进入了直播间。】
这个Id……陈国强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王首长用了多年的小号！
直播间里，崔老眉头微微一挑。
“哟，小王啊。”
简简单单，三个字。
下一秒，陈国强就看到，“根正苗红”的Id头像瞬间变灰。
【用户“根正苗红”离开了直播间。】
跑了？！
王首长……被老班长一句“小王啊”给吓跑了？！
紧接着，陈国强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那是我的老班长！】
轰——！
我滴个亲娘嘞！
陈国强感觉从脚底板一路麻到天灵盖！
他刚才差点就跟王首长的老班长，这位隐世大佬抢东西？！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幸亏自己多问了一句！
否则他今天怕是就要交代在直播间里了！
直播间里，崔老捋了捋颌下花白的胡须，目光重新投向屏幕里的徐江。
“行了，主播，别愣着了。这‘小铃铛’，老头子我看着喜欢，收了。是后台发个链接给我，还是我直接刷够礼物，你自己看着办。”
【？？？不是吧？这老头真要买？】
【握草！脸呢？官方都让你吓跑了，你好意思捡漏？】
【嚣张！太嚣张了！倚老卖老也不是这么个卖法吧？！】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老无赖！】
【坏人都变老了！真特么恶心！】
【主播！别卖给他！这种人就不配拥有国宝！】
【主播怕不是在作秀】
徐江眼角狠狠一抽。
你们骂老饕哥就算了，怎么连带着我一起喷啊？！
什么叫“是在作秀”？
徐江手指已经在虚空中疯狂操作。
【系统提示：用户“键盘侠一号”已被管理员禁言并踢出直播间。】
【系统提示：用户“正义使者二号”已被管理员禁言并踢出直播间。】
【系统提示：用户“道德标兵三号”已被管理员禁言并踢出直播间。】
但喷子实在太多了！
这帮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前赴后继，禁了一个又冒出来三个。
【哈哈哈！主播急了！他急了！】
【踢我啊！有种把我们都踢了！我看你这直播间还开不开了！】
【护着老骗子？你俩是不是一伙的？】
【等着吧！官方都盯上你了！不把国宝交出来，就等着被封禁吧！】
【官方爸爸快下场！把这主播和老头一起抓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官方账号，突然有了动静。
陈国强此刻手抖得像帕金森，哆哆嗦嗦地打出了一行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充满了卑微。
【华夏非遗组v：咳咳，一场误会。此物……我方不再参与竞价。崔老先生慧眼识珠，我等唐突了。先前多有得罪，失敬，失敬。友军，纯属误伤！】
刚才还在疯狂输出的喷子们，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友军？
误伤？？？
这是官方在给那个老头道歉？！
而且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徐江也彻底懵了。
他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cpU有点烧。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屏幕那头，崔老看到官方的表态，乐呵呵地又捋了捋胡子。
“主播，听到了吧？”他笑眯眯地催促道，“链接，搞快点。”
大佬发话，徐江哪敢怠慢。
虽然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但身体已经本能地开始操作。
“好嘞！崔老您稍等！”
他手忙脚乱地在系统后台创建了一个专属的购买链接，金额设置在刚才崔老喊出的一百万礼物等值。
一边操作，他一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后台的用户信息，目光落在了【百年老饕】那个Id后面标注的Ip地址上——【魔都】。
魔都？崔老？
徐江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下意识地就在旁边的搜索框里敲下了“魔都崔老”四个字。
回车键按下。
下一秒。
【崔振山：着名经济学家、科学家、功勋……】
【深度揭秘：感动华夏年度人物崔振山背后的故事……】
【国士无双！记崔振山老先生为国家做出的卓越贡献……】
【xx领域奠基人崔老：我这一生，只为国家……】
点开一看，嚯！
徐江倒吸一口凉气。
密密麻麻的头衔和履历，打印出来估计能绕他这破院子三圈！
而且条条都闪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