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舟绕过祁因走向第一排课桌，“有新线索。”
每张课桌上都整齐放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物品清单”。
【张明的物品清单】
-名牌运动鞋一双（右脚鞋带磨损）
-进口钢笔三支（其中一支金色笔帽有牙印）
-游戏机一台（屏幕有裂痕）
-零食大礼包一份（已开封，剩余30%）
-数学作业本一本（第10-15页缺失）
黎鸢皱着眉，一一对照桌面上的实物：钢笔少了一支金色的，作业本摊开着，缺失的页码处露出毛边。
旁边的祁因也拿起另一张清单，“喂，你们看这个！”
【李华的物品清单】
-国产钢笔一支（笔帽丢失）
-语文课本一本（封面涂鸦）
-橡皮擦两块（其中一块被切成四份）
-保温杯一个（杯身刻字“李华”）
-巧克力一块（未拆封）
桌面上，保温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刻着“张明”名字的水杯，巧克力旁却多了一支金色钢笔——正是张明清单上缺失的那支。
“多东西的偷了少东西的？”一个穿蓝色卫衣的玩家眼睛一亮，抢先开口。“李华偷了张明的钢笔，还把自己的保温杯拿走了！小偷就是李华！”
话音未落，教室天花板唰地垂下一根生锈的铁链。
铁链末端的铁球如同流星锤般砸下，精准地贯穿了玩家的头颅。
“噗呲！”
鲜血溅在李华的课桌上，染红了那块未拆封的巧克力。
“回答错误。”李老师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再猜。”
祁因猛地后退一步，红发几乎像刺猬一样竖起来。
“我靠！这什么鬼规则？多东西不就是偷了？那张明丢的钢笔在李华桌上，怎么不算？”
宇文舟蹲下身，仔细检查李华的抽屉。“未必。你看李华的钢笔，笔帽丢失，而张明那支金色钢笔的笔帽有牙印，尺寸对不上。而且，李华桌面上多出来的钢笔，笔身刻着‘王强’的名字。”
黎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金色钢笔的笔身侧面有极细的刻痕，不是“张明”，也不是“李华”。
她心中一凛，开始快速翻阅其他课桌的清单和实物。
【王强的物品清单】
-运动服一套（左袖撕裂）
-英语词典一本（扉页涂鸦）
-钢笔两支（一银一金，金色笔帽有牙印）
-面包一袋（已吃完，包装袋在抽屉）
-矿泉水一瓶（喝了一半）
桌面没有金色钢笔，只有李华那支没笔帽的国产钢笔。
面包包装袋里还塞着半块吃剩的巧克力，包装纸正是李华清单上那一块。
“互相偷？”又一个玩家试探着开口，“王强偷了李华的巧克力和钢笔，李华偷了张明的钢笔？”
“砰！”
教室后方的灭火器突然炸开，钢瓶如炮弹般击中玩家的后背，将他钉在墙上。
“错误。”李老师的声音带着嘲弄，“看来你们还没明白规则。”
教室陷入寂静，没人再敢乱猜了。
黎鸢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快速走向教室最后一排。
小辰的课桌比其他人的都矮一些，桌面坑坑洼洼，看起来像是被很多人使用过。
她拿起那张清单仔细检查。
【小辰的物品清单】
-旧校服一套（袖口磨破）
-课本三本（数学、语文、英语，封面破旧）
-铅笔三支（两支削得很短，一支未削）
-作业本两本（其中一本封面写着“日记”）
-饭盒一个（不锈钢材质，有凹痕）
-水瓶一个（带水锈，瓶口有异味）
清单上的校服、课本、铅笔、作业本都在，唯独少了饭盒。
抽屉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片碎纸屑。
作业本边缘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参差不齐。
水瓶瓶身布满褐色水锈，拧开瓶盖，一股混杂着铁锈和某种腐败物的异味散出。
祁因皱眉，“这是生化武器吧。他的饭盒不见了，日记里写过他午饭被倒粉笔灰，难道这次是被偷了？”
宇文舟蹲下身，手指拂过抽屉里的碎纸屑。“这些纸屑很整齐，不像是随意撕掉的，更像是…被饿极了的人一点点啃下来的。”
他拿起水瓶晃了晃，“里面还有水，但水质浑浊。日记里提到他‘饿了一下午，晚上回家爸爸又喝醉了，没做饭’，他很可能经常饿肚子。”
另一个自作聪明的玩家喊道：“我知道了！小偷是偷走小辰饭盒的人！有人抢了他的午饭！”
下一秒，教室前方的投影仪“砰！”的一声炸裂，玻璃碎片飞射而出，瞬间割开了玩家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在黑板上的血字上又添了一层猩红。
“错误。”李老师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教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祁因抓着头发来回踱步，“疯了！到底谁是小偷？东西都对不上号，多的少的都有，但回答了就死！”
宇文舟闭上眼睛，指尖在太阳穴上轻轻敲击。
“逻辑链…缺失的环节。小辰的饭盒不翼而飞，清单上其他物品都在。但根据日记，他的午饭经常被糟蹋或抢走——”
“体育课换衣服时，张明他们把我的校服扔进了厕所。我告诉老师，老师说男孩子不要这么娇气…午餐时发现饭盒里被倒了粉笔灰。”
他猛地睁开眼，“关键点在于‘偷窃’的定义。如果饭盒不是被‘偷’走的，而是被‘抢’走的，或者被‘毁坏’了呢？偷窃是秘密行为，而霸凌者的行为是公开的暴力。‘偷’和‘抢’不是一个概念！”
众人仍然毫无头绪。
宇文舟的言论却让黎鸢茅塞顿开。
“如果——根本没有人‘偷’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