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大学，第二食堂。
午餐时间，人声鼎沸。
林芷萱端着餐盘，心不在焉地戳着米饭。
许皖皖坐在她对面，嘴里塞满了糖醋排骨，含糊不清地说：“宝儿，你真没事？我看你魂儿都快飞了。”
程小雨喝了口汤，抬眼：“从教室出来就这状态，肯定有事瞒着我们。”苏偲也放下筷子，小声问：“萱萱，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
林芷萱抬起头，看着三个好友担忧的脸，心里暖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真没有，就是有点儿犯困。”她扒拉了两口饭，“快吃吧，吃完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许皖皖撇撇嘴：“信你才怪。”但也没再逼问。
林芷萱低头继续戳米饭，脑子里还在纠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不是陆瑾渊，是条垃圾短信。心里莫名有点失落。
他现在肯定很忙吧？集团的事，听起来就很麻烦。
还是别打扰他了。
她刚把手机放回去，食堂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不少女生都往那边看，窃窃私语。
许皖皖也好奇地伸长脖子：“看什么呢？谁来了这么大阵仗？”
程小雨比较淡定：“估计又是哪个系的系草吧。”
林芷萱没抬头，继续跟碗里的青菜作斗争。
忽然，她感觉周围安静了一瞬。
然后，一个带着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小萱萱。”
林芷萱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
陆瑾渊站在她的餐桌旁。
他换下了在集团时的西装，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服，头发好像随意抓过，额前碎发落下几缕，遮住了点眉眼，但那双眼睛，深得像寒潭，正直直地看着她。
许皖皖她们也愣住了。
“陆，陆瑾渊？你怎么来了？”许皖皖惊讶地问。
陆瑾渊没理会她，目光始终锁在林芷萱脸上，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像是在检查什么。
“跟我出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芷萱看着他明显不对劲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老渊，你怎么……”“出来。”
陆瑾渊打断她。
林芷萱不再多问，放下筷子，站起身。
“皖儿，小雨，偲偲，我先走了。”她小声跟室友们说了一句。
许皖皖她们面面相觑，都看出了陆瑾渊脸色不对，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嗯，你去吧。”
陆瑾渊伸出手，很自然地拉住了林芷萱的手腕。
他的手很凉。
林芷萱被他拉着，几乎是半拖着往食堂外走。
“老渊，你慢点。”她小声说。
闻言陆瑾渊放慢脚步，直到走出食堂，来到外面稍微空旷一点的树荫下，他才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
“受伤了没有？”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没，没有。”林芷萱被他这阵仗弄得有点懵，下意识摇头。
“他们碰你了？”
“没有。”林芷萱赶紧说，“真的没有。”
陆瑾渊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
他的视线落在她胸前那个有些歪斜的红色蝴蝶结上，眸色沉了沉。
“那个蝴蝶结，怎么回事？”
“啊？”林芷萱低头看了一眼，“刚才，可能不小心弄歪了。”
陆瑾渊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没再追问这个。
“上车。”
他拉着她的手，朝停在不远处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不是早上那辆。
“老渊，你不是说晚上才回来吗？集团的事处理完了？”林芷萱边走边问。
他这明显是知道了什么。
“嗯。”陆瑾渊随口应了一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下午没课了？”
“嗯，下午没课。”
“回家。”陆瑾渊把她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
车子很快启动，驶离了学校。
车内一片沉默。
林芷萱偷偷看了一眼陆瑾渊。
他正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紧绷，下颌线透着一股冷硬。和平时在她面前放松的样子完全不同。
“老渊。”她小声喊他。
“嗯？”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陆瑾渊目视前方，没否认。
果然。林芷萱咬了咬唇。
“我，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怕打扰你……”
“下次，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我在做什么。”
“哦。”林芷萱低下头，手指抠着裙子上的褶皱。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陆瑾渊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缓和了一点点，“是我没保护好你。”
林芷萱心里一酸，抬头看他：“不关你的事，是那个顾未瑶……”
提到顾未瑶，陆瑾渊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我知道。”
林芷萱看着他，欲言又止。
车里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凝滞。
过了一会儿，陆瑾渊忽然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谁？”林芷萱有些疑惑。
“云舒卷。”
“我也不知道。”林芷萱老实回答，“他说他路过。”
陆瑾渊没再说话，只是车速好像快了一点。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了星河公寓。
停好车，陆瑾渊率先下车，绕过来给她打开车门。
“下车吧。”
林芷萱解开安全带，跟着他下车。
走进公寓楼，乘坐电梯上楼，一路无话。
打开家门，陆瑾渊侧身让她先进去。
“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站在玄关处，看着她说。
“哦，好。”林芷萱点点头，换了鞋，乖乖地往卧室走。
走到卧室门口，她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陆瑾渊。
“老渊。”
陆瑾渊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嗯？”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就是，跟你一起去处理那些事……”林芷萱声音有点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陆瑾渊沉默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好，洗完澡，就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