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淼还在原地愣了一下，回过神时早就看不见人了。
“他就是这个性格，林小姐见谅。”
孙月遥有些尴尬。
林素淼却并没在意，转而问道：“这样的话，你们单位对他有奖励吗？还是算业绩什么的？”
人家帮了大忙，林素淼有心想表示一下。
这话问住了孙月遥。
工厂针对突出贡献或者创新，确实有奖项，可这想法大半都是林素淼提出的，定界就有些模糊了。
林素淼会意，也没难为孙月遥。
“我个人给一笔感谢费，你私下给他就行，别让其他人知道。”
那老师傅说起来条理清晰，绝不会是听了林素淼的想法才有的改进，恐怕这本就是对方想出来。
只是如今他还没完善，叫林素淼抢在了前面。
个中缘由不便多说，林素淼脸皮却没厚到假装不知道。
孙月遥只当是有钱人大方，也没多想，接了过去。
很快，张大壮看完了条款。
“夫人，没问题。”
林素淼拿过合同，很干脆地签了字，“款项明天银行上班汇给你们公户，记得下班前核对一下。”
孙月遥笑容真诚不少，亲自将两人送出去。
一上车，林素淼顿时瘫在后座。
“快回快回，饿死我了！”
张大壮还在想林素淼难得一本正经，见状才觉得正常。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往霍家去。
霍景恒先一步到家，正坐在客厅看报。
“报纸……”
林素淼看着他手中的纸页，若有所思
“明天让张助帮我联系一下，我也要登报。”
霍景恒抬眼看她。
林素淼坐过去，解释道：“还得找几个擅长制衣的裁缝，我准备分两个版块，高端、亲民两手抓。”
说起自己的打算，林素淼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霍景恒不禁陷入深思。
前世林素淼最后会变成那样，是不是也有他们之间缺乏最基本的沟通的原因呢？
当时没有失忆这场闹剧，林素淼对他自始至终都是抗拒，他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两人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
对啊！
霍景恒霎时坐直了身子。
前世明明没有这一遭，他重生之后立刻就提出离婚，按照前世的走向，林素淼不是应该求之不得吗？
可她解释假装失忆这件事时，说的是她“不想离婚”。
为什么？
霍景恒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脑子却像是过电了一样。
如果是因为林素淼也重生，那这一切就说得通说得通了。
他死后，苏向荣的计划无人阻拦，林素淼一定是看清了苏向荣的真面目。
也正是因此，林素淼才一直提防苏向荣，找私家侦探调查他。
“景恒？”
察觉霍景恒心不在焉，林素淼推了推他。
霍景恒转头，看过来的视线让林素淼心头一颤。
“怎么了吗？”
林素淼稳住心神，佯装什么也不曾发觉。
霍景恒是什么人？
她那瞬间的慌乱完全瞒不过霍景恒。
至此，霍景恒还有什么不清楚。
他从前只以为自己多了一段记忆，无数次的午夜都被噩梦纠缠。
原来，林素淼也是。
装傻的念头只是一瞬。
很快，林素淼就反应了过来。
霍景恒不好骗，她也不想骗霍景恒了。
她自己犯过的蠢，没什么不能认的。
况且，她欠霍景恒一个正儿八经的道歉。
脑海中出现霍景恒心口染血，倒下去的场景，林素淼双手微颤。
她在霍景恒的视线中，抚上被她重创过的位置。
如今那里光洁，完好。
“当时是不是很疼？”
林素淼小心翼翼看着霍景恒。
她这个反应在霍景恒意料之外，却也让霍景恒满意不少。
正要开口，林素淼解开他家居服的扣子，轻吻在曾被她重创的位置。
“一定很疼，都是我不好。”
随着话音落下，一滴泪也落在了霍景恒身上。
林素淼扑进他怀里，将前世的种种尽数倾吐，眼睛都哭肿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将温热的毛巾敷在她眼皮上。
后背被一只温热的手轻抚着，林素淼很快就睡了过去。
阳台的小灯亮了半夜。
考虑到林素淼在家，霍景恒已经很久不在家里吸烟，今天却有些克制不住。
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四五个烟头，猩红的火光在霍景恒指间明灭。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竟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上天垂怜。
“景恒？”
林素淼半睡半醒间伸手摸索，身旁空无一人，被褥都冷透了，她瞬间惊醒。
霍景恒碾灭了烟头，开门进去。
见林素淼伸手要抱，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烟味，没靠近。
半夜惊醒的人是不讲道理的，林素淼眼眶一红就要控诉
屋无奈，霍景恒只好脱了家居服，把带着烟味的衣服丢远。
林素淼窝进他怀里，还是不可避免闻到了一点烟味，故意在霍景恒身上咬了一口。
“臭死了。”
霍景恒作势要松手，林素淼又将人死死搂住。
不知是谁先开始，昏暗中，气氛变得暧昧。
……
林素淼说到做到，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还是跟着霍景恒去公司，跟张大壮说了她的想法。
“这简单啊。”
张大壮看了霍景恒一眼，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当即跟林素解释起来。
“您大概给个内容就行，我跑一趟，下一版里面就能有了。”
林素淼也不清楚这些，听了张大壮了话，握着笔开始犯难。
霍景恒在做自己的事，不时看一眼林素淼绞尽脑汁的样子。
想了又想，没想起别的，脑子里却出现了纺织厂之前都招工启事。
林素淼琢磨着改了改，把那张写了三两行的内容给张大壮。
“这样行不？”
“没问题，他们还会润色的，那我去了。”
张大壮问了霍景恒，知道接下来暂时没有工作安排，就往报社去。
办公室就只剩下霍景恒跟林素淼两人。
林素淼磨磨蹭蹭，拖着椅子挪到霍景恒身边。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霍景恒不明所以。
林素淼抿唇，很不好意思地说：“就昨晚我们说的那些事啊，你没有要问我的吗？”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以为昨晚后半夜已经足够让你安心了，看来还是不够？”
霍景恒从不在家门以外的地方说这种话，这会儿青天白日的，林素淼当即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