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霍母随口一应，落在林素淼身上的目光却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林素淼不明所以。
再想仔细看时，霍母已经上了楼。
霍母好像真的不想再掺和小辈的事，林素淼有时候一天都不一定能看见她一次。
只是偶尔出门时，背后感觉凉飕飕的。
林素淼推着二八大杠出门，一转道就往后面巷子去。
二楼，霍母乔装打扮，遮得严严实实跟了上去。
小巷口，霍母拉住一个路过的老婆子。
“你过去看一眼，看巷子里的人是朝着哪边的。”
老婆子骂人的话还没说出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票子。
“哎呀，小事小事……”
她乐呵呵笑着，从巷子口走过去，又走过来。
“就看见个高个子男的，背对着这边，边上有个自行车。”
闻言，霍母啐骂了句“浪蹄子”。
那老婆子看出什么，也不急着走了，探头探脑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霍母一个眼刀扫过去。
“怎么，钱拿着烫手？”
老婆子讪讪一笑，把钱藏起来，快步走了。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哝着什么。
霍母从衣领底下拿出相机。
这还是跟照相馆老板学的，不怕丢。
“咔嚓”、“咔嚓”。
一连拍了几张，霍母脸色越来越难看。
“早看出你不是善茬，难怪不愿意给景恒生孩子，合着是还惦记外面的野男人，看景恒知道了还要不要你……”
霍母一边碎碎念，一边火速留下证据。
巷子里，林素淼正在听私家侦探说这几天查到的东西。
“苏向荣见的竟然是他？”
林素淼一听那个名字，心中的火气就压不住。
那正是上次纺织厂出问题那批货的供货商！
苏向荣是与虎谋皮，还是……
想到另一种可能，林素淼打了个寒颤。
那场意外，甚至有可能就是苏向荣一手策划。
“林小姐，你看看这个。”
私家侦探从兜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林素淼。
从霍母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两人忽然短暂地牵了一下手。
霍母瞬间呼吸急促，转身不再看，大步往家里去。
她今天就要让景恒好好看看，被他捧在手心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夏天已经快到末尾，天气还是变化无常。
出门时还好好的，霍母刚进房间，天边忽然一声闷响。
“轰隆——”
豆大的雨点子说下就下，林素淼冒雨回来，浑身都湿透了。
霍母就站在楼梯上，一想到林素淼刚才还跟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就觉得家里都被她踩脏了。
“妈？”
没想到今天会看见霍母，林素淼惊讶了一瞬。
这神情落在霍母眼中，就是妥妥的心虚。
林素淼全然不觉，还想说什么，鼻尖忽然一痒。
“阿嚏！”
她惊天动地地打了个喷嚏，脑子都开始发晕。
这动静总算把剁饺子馅的杨嫂从厨房惊动了，一看见林素淼狼狈的样子，杨嫂当即拧眉。
“夫人，您先上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我晚饭加道暖身的汤。”
林素淼脑子已经有些晕乎，深一脚浅一脚地上楼。
心心念念的汤没喝到嘴里。
许是最近心里的事情太多，林素淼一出浴室就倒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进了火炉。
“热……”
霍景恒进门时，看见的就是她一只白皙的手臂从被子缝隙伸出，整张脸通红。
“淼淼，淼淼？”
霍景恒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似是察觉到他身上的凉意，林素淼挪了挪身子，靠近他怀里。
“杨嫂！”
霍景恒捂住怀中人的耳朵，声音抬高了些。
旋即便是一阵脚步声。
“天啊，夫人这是怎么了？”
杨嫂一惊，懊悔起来，“早知道该让夫人先喝药，她淋了雨……”
“去拿温度计，退烧药也取些。”
此刻大雨未歇，与其冒雨去医院，不如先喝了药。
要是半夜还不好，就请医生来趟家。
杨嫂急忙照做。
一通折腾下来，林素淼难受的直哼哼，屋内两人也出了一身汗。
“先生。”
杨嫂拿着东西要退出去时，没忍住道：“可以给夫人擦擦身，她睡衣都汗湿了，不舒服。”
霍景恒没说什么，杨嫂却知道他听进去了，悄声带上房门。
“真是不让人省心……”
霍景恒拨开黏在林素淼颈侧的头发，去洗手间拿毛巾。
夜里，林素淼的烧退了些，杨嫂煮了粥，勉强给她喂了小半碗。
药效还在发作，林素淼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霍景恒守了她一夜，天边出现亮色时，他摸着林素淼温度与平时相差不大的额头，松了口气。
睡意袭来，霍景恒搂紧了怀里的人，两人交颈而眠。
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门被轻敲了两下，本就睡得不沉的霍景恒瞬间睁眼。
下楼时，张大壮在客厅来回转圈。
“霍总！”
一看见霍景恒，他长了长嘴，又哽住了。
“出事了。”
霍景恒当即明白。
张大壮名字俗了点，办事别提多稳妥，在他手底下这些年，也没这幅表情过。
不管怎么样，一见到霍景恒，张大壮心里就踏实不少。
他三两句说了当下的情况。
“公司的人还被扣着，那些人估计走了关系，那边压着不放人。”
霍景恒的身份谁敢惹？
现在公司出事，明摆着就是有人盯上了霍家。
前世这时候，可没这些事。
霍景恒眸光幽深，思索着什么。
“去开车，我过去一趟。”
话落，想到楼上的林素淼，他折返回去。
林素淼睡得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披散的乌发。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林素淼没半点反应。
霍景恒洗脸，换衣服，没用多久就收拾妥当出现在人前。
临出门，目光落在杨嫂身上。
“家里其他事情先不用做，你去房间陪着夫人。”
“诶。”
杨嫂连连点头，当着霍景恒的面就往楼上去。
大门关上，载着霍景恒的车驶离霍家。
只是很小的声音，林素淼却忽然不安起来，前一刻还平缓的神情骤变。
“夫人，夫人？”
杨嫂吓了一跳，伸手一探，林素淼额头滚烫。
“诶呦，这可怎么办……”
杨嫂视线在屋内搜寻，拿起桌上的退烧药，扶起林素淼，喂了她两片。
林素淼却不肯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