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的脸色微变,指尖加了几分力,想要探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那股暗流突然翻涌起来!
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一股磅礴浩瀚的气劲顺着脉搏直冲而来,白公公只觉指尖一阵剧痛,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竟不由自主地猛地缩回手!
“噗!”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撞在窑洞的石壁上,喉头一阵发甜,竟喷出一口血来。
李开看着他失态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了?”
白公公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瞪着李开,眼里的震惊如同被惊雷劈中。
嘴巴张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的体内……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这不可能!
他白家世代习武,他自幼服用千年雪莲、百年人参,苦练三十余年,内力在同辈中已是佼佼者。
可刚才那一触,李开体内的内力竟如汪洋大海,汹涌澎湃,深不可测!
而他自己的内力,与之相比,简直就是一条山间小溪,连人家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公公的声音都在发颤,看向李开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乡匪的轻蔑,而是混杂着敬畏、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你从未练过内功心法,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李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
他体内的那道气,是穿越过来时就有的,起初只是一缕微弱的暖流,随着他每日锻炼、实战,竟不知不觉变得浑厚起来。
他一直以为是特种兵的体质带来的差异,没想到……这就是白公公说的“内力”?
“我也不知道。”
李开如实回答:“从我记事起,体内就有这股气。”
“记事起就有?”
白公公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难道是……先天内力!”
传说中,只有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才能天生自带内力,无需苦练,便能自行增长,且根基远比后天修炼的稳固千倍!
这种人,往往是武林各派争抢的至宝,稍加培养,便能成为顶尖高手!
可眼前这人,是个乡匪啊!还是个玩铁管子的乡匪!
白公公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苦熬三十年才有的内力,在人家天生的“大海”面前,连“小河”都算不上。
他之前还嘲讽人家没有内力,学不了武功,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李开看着白公公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笑了:“现在看来,我不是没有内力,对吧?”
白公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开能在十招之内接下他的攻击。
不是他留情,而是李开体内的深厚内力,无形中化解了他大半的力道!
若是李开懂得运用这股内力,别说十招,恐怕他连三招都撑不住!
“教……我教你!”
白公公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头看向李开,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只要你肯放我出去,我把白家所有的内功心法、武功招式,全都教给你!绝不藏私!”
如此天纵奇才,若是被埋没,简直是暴殄天物!
与其让这等璞玉蒙尘,不如由他亲手雕琢。
就算将来死在他手里,能见证这样一位绝世高手的崛起,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李开看着白公公眼中的狂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看来,这场博弈,是他赢了。
白公公看着李开眼底的笑意,突然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断:“拜师。”
“什么?”
李开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要学白家的功夫,就得拜我为师。”
白公公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苍白的脸上竟透出几分郑重。
“白家的内功心法是祖上传下来的,从不轻传外人。你若想学,就得入我门下,行拜师礼,敬茶,立誓,缺一不可。”
李开皱起眉头:“拜你为师?”
他上下打量着白公公,一个被他关在窑洞里、手脚带锁的阶下囚,还是个太监。
这要是传出去,他李开的脸往哪儿搁?
“你可以不答应。”
白公公别过脸,语气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但那样,你就算杀了我,也别想从我嘴里掏出一个字的功法。”
他赌李开不会放弃这等机缘。
如此深厚的先天内力,若是没有合适的功法引导,迟早会伤及自身,甚至爆体而亡。
李开的指尖摩挲着狼骨簪,陷入了沉思。
拜师?
确实憋屈。
可若是不拜,这到手的功夫就飞了。
白公公说得没错,他体内的气越来越盛,却不知如何掌控,上次与白公公交手时,那股气在体内乱窜,差点让他岔了气。
“师父……”
李开低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只觉得别扭得紧。
白公公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籁,猛地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你答应了?”
“我答应。”
李开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白公公。
“但我有条件。”
“你说。”
“第一,拜师只是为了学功夫,别指望我真把你当长辈孝敬。”
李开竖起一根手指。
“第二,学完功夫,我放你走,但你得发誓,绝不泄露我的身份,也不能帮朝廷对付我。”
白公公毫不犹豫:“可以!只要你行过拜师礼,我便立誓!”
对他而言,能让白家功法在这样一位天纵奇才身上发扬光大,已是天大的幸事,至于其他,都可暂且不论。
李开不再犹豫,转身对门外喊道:“马勇,拿壶茶来。”
马勇端着茶进来时,看到李开要给白公公磕头,惊得差点把茶壶摔了:“旅长!您这是……”
“闭嘴,出去守着。”
李开瞪了他一眼。
马勇不敢多问,只好退了出去,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旅长竟要拜那死太监为师?这世道是要变天了?
窑洞里,白公公被李开解开了手上的锁链,虽仍戴着脚镣,却能勉强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