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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虹残影

暮春的雨丝斜斜织进乌镇西栅的水巷,乌篷船的橹声搅碎河面碎金般的波光,船头老渔翁的蓑衣渗着潮气,竹篙轻点桥墩时,总不忘朝桥心那道新补的青石缝啐口烟渣。

“又在看?”撑船的阿婆把竹篮里的菱角往舱板上一搁,眼角的皱纹挤成两道弯,“这桥修好不才半年,你天天对着它发愣,难不成还能看出朵花来?”

林砚之收回搭在船舷的手,指尖还沾着水巷特有的腥甜。他刚从杭州古籍馆借了卷光绪年间的《乌青镇志》,泛黄的纸页上记着,这座名为“望仙”的石拱桥,康熙年间曾被山洪冲断过中拱,此后三百年间修修补补,却总在梅雨季节生出新的裂痕。直到去年深秋,一支文物修复队带着全站仪和碳纤维布来,把那些歪歪扭扭的旧缝全填了新青石,连桥栏上被岁月磨平的莲花纹,都照着老照片刻得分毫不差。

“不是看桥。”林砚之翻开县志,指尖停在一行模糊的墨迹上,“志里说,乾隆二十八年七夕,有人在这桥上见过‘衣袂如云,似有仙影’,你听过这说法吗?”

阿婆的橹猛地顿了顿,船身晃得菱角在篮里滚出清脆的响。她往桥洞深处瞥了眼,压低声音:“那是老辈人编的瞎话!说这桥底下压着水妖,得有神仙守着。前几年桥快塌的时候,还有人往水里扔铜钱呢,你看现在修好了,不也没见着什么神仙?”

话虽这么说,阿婆撑船经过桥洞时,还是下意识把船往外侧让了让。林砚之望着她鬓角的白发在风里飘,忽然想起三天前在修复队办公室看到的一幕——队长老陈对着电脑里的扫描图皱眉,说桥基深处有块嵌在岩层里的玉佩,玉纹像是某种失传的云纹,碳十四检测显示距今至少有两千年。

“那玉佩呢?”当时他追问。

老陈叼着烟摇头:“嵌得太深,一动就可能震裂桥基,只能先留着。再说那玉看着普通,说不定就是哪个古人掉的。”

可林砚之总觉得不对劲。他研究古桥十年,见过无数桥基里的随葬品,却从没见过玉纹那样繁复的——云纹层层叠叠裹着颗圆珠,珠心刻着道极细的弧线,像极了他在故宫博物院见过的汉代“承天”玉佩残件。

暮色漫上来时,水巷里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映在新补的青石上,竟让那道接缝处泛出淡淡的莹光。林砚之把船系在码头的老槐树下,踩着湿滑的石阶往桥上走,鞋底碾过青苔时,忽然听见一阵极轻的衣袂声,像是有人提着裙角从身边走过。

他猛地回头,桥上空空荡荡,只有晚风卷着雨丝掠过耳际。可当他再转回头,桥心处竟真的立着道虚影——月白的仙袍在风里飘得像朵云,青丝垂到腰际,侧脸对着水面,指尖悬在离波光一寸的地方,像是想碰什么,又怕惊扰了水里的影子。

“你是谁?”林砚之的声音在风里打颤。

虚影没回头,倒是水面的波光突然晃了晃,映出她完整的模样——眉心一点朱砂,耳坠是银质的云纹,最特别的是她腰间的玉佩,竟和他在扫描图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玉纹在灯笼光下泛着柔光,珠心的弧线像是活了过来,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这桥……修好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砚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看着她抬手抚过桥栏上新刻的莲花纹,指尖穿过石面时,竟没留下半点痕迹——原来真是虚影,连触碰都做不到。

“三百年了。”她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裹着雨丝的凉,“上次见它这样完整,还是玄穹亲手补的。”

“玄穹是谁?”林砚之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虚影的动作顿了顿,侧脸在月光下泛着半透明的白:“是守桥的人。”

她没再往下说,只是重新望向水面。林砚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水里除了灯笼的倒影,什么都没有。可他忽然注意到,她的裙摆处竟有片云纹是残缺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掉了,边缘处泛着淡淡的灰,和其他洁白的衣料格格不入。

“你在等谁?”他轻声问。

这次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林砚之以为她不会回答,才听见她极轻地说:“等一个……不能来的人。”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阿婆喊他吃饭的声音。林砚之回头应了一声,再转回来时,桥心的虚影已经不见了,只有晚风卷着几片槐树叶,落在新补的青石缝上。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砚之几乎天天泡在望仙桥边。他发现那道虚影只在傍晚到子时出现,每次都站在桥心对着水面发呆,偶尔会抬手摸一摸桥栏,像是在确认什么。他试着跟她说话,问她关于玄穹的事,问她腰间的玉佩,可她要么不答,要么只说一两句模棱两可的话。

倒是阿婆被他缠得没法,终于说了段老辈人传下来的故事:“听说很久以前,有个神仙犯了天条,被压在这桥底下,另一个神仙舍不得,就天天来桥上守着,守到自己也快散了,才把自己的一缕魂附在玉佩上,留在桥基里。”

“那玉佩呢?”林砚之追问。

“谁知道?”阿婆把刚晒好的渔网往竹竿上搭,“都说那玉佩能镇住水妖,可桥塌了那么多次,也没见水妖出来。倒是民国那时候,有个军阀想把桥炸了取玉,结果刚放好炸药,就刮起了大台风,炸药全被吹进水里,军阀也掉河里淹死了。”

林砚之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扫描图里那块嵌在岩层里的玉佩,想起虚影腰间一模一样的玉饰,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那道虚影,会不会就是附在玉佩上的魂?

七月初六那天,乌镇下起了暴雨。林砚之披着雨衣往望仙桥跑,刚到桥边就看见惊人的一幕:桥心的虚影比往常清晰了许多,仙袍上的云纹在雨里泛着莹光,她正弯腰对着水面,像是在喊什么人的名字。

“玄穹!”她的声音比平时响亮,带着点哭腔,“你看,桥修好了,你说过的,等桥修好,我们就能……”

她的话没说完,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浪头里竟浮出块巨大的青石,石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云纹,最中间的位置,嵌着块和她腰间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这块玉佩的珠心,刻着的是道完整的圆。

“这是……”林砚之震惊地看着那青石。

“是玄穹的碑。”虚影的声音带着颤抖,“当年他为了补桥,把自己的仙骨融成了石料,玉帝说他私自干涉凡间,罚他魂飞魄散,只留了这块碑,压在桥基底下。”

林砚之这才明白,县志里记载的“仙影”,根本不是什么守护神仙,而是玄穹的残念。她附在玉佩上,守着这座用爱人仙骨修成的桥,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人——毕竟,神仙不能轻易下凡,更何况是被天庭判了魂飞魄散的玉帝。

“你是……”林砚之忽然想起什么,“你是玄穹的侍女?还是……”

“我是他的魂。”虚影转过身,眉心的朱砂在雨里泛着红,“他融仙骨的时候,把自己的一缕魂附在我身上,让我等着玉帝。他说玉帝总有一天会来,会看到修好的桥,会记得他们当年在桥上说的话。”

“玉帝为什么不能来?”

“天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玉帝私自下凡见他,已经犯了天条,若再下来,就要被打入诛仙台。玄穹怕他出事,故意把桥修得七扭八歪,让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了,这样他就不会再来了。”

林砚之望着她半透明的脸,忽然觉得眼眶发烫。他想起修复队扫描时看到的桥基——那些歪歪扭扭的旧缝,根本不是山洪冲的,而是玄穹故意留的,他用自己的仙骨补桥,却又怕玉帝找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把爱人挡在天规之外。

暴雨还在下,水面的青石渐渐沉了下去,虚影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模糊。她抬手最后摸了摸桥栏,轻声说:“明天就是七夕了,他以前总说,七夕的桥会有喜鹊来搭,能让人跨过天河见面。”

“他会来的。”林砚之脱口而出。

虚影笑了笑,笑声里裹着雨丝的凉:“不会的。神仙不能轻易下凡,更何况是他。”

她说完,身影便彻底消失在雨里,只有桥心的青石缝上,还留着一点淡淡的莹光,像是她刚才驻足过的痕迹。

七月初七那天,乌镇放晴了。傍晚时分,望仙桥边挤满了人,有情侣在桥上挂同心锁,有孩子在河边放河灯,阿婆也提着一篮菱角来卖,嘴里还哼着老调子。

林砚之站在桥边,手里攥着从古籍馆复印来的《乌青镇志》,那上面除了记载着乾隆年间的仙影,还有一行被人用朱砂圈住的小字:“光绪二十年七夕,有白衣人立桥上,望天而叹,俄顷有云自天来,覆桥而去。”

他忽然明白,光绪年间的那次仙影,或许不是玄穹的残念,而是玉帝真的来了。他突破天规下凡,却只看到座七扭八歪的桥,以为玄穹已经不在了,只能在桥上站了一会儿,便又乘着云回去了。

暮色渐浓时,天边忽然飘来一朵祥云,祥云落在望仙桥上空,竟真的有喜鹊从云里飞出来,落在桥栏上,搭成了一道小小的鹊桥。

林砚之的心跳猛地加速。他抬头望向祥云,看见云里站着个穿明黄仙袍的人,腰间挂着块玉佩,珠心刻着道完整的圆,和他在扫描图里看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玄穹。”玉帝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我来晚了。”

桥心处,那道月白的虚影突然出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她望着玉帝,眼眶里蓄着泪,却笑着说:“桥修好了,你看,和我们当年想的一样。”

玉帝从云里走下来,踏上鹊桥,一步步走向玄穹的残念。他抬手想碰她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也穿过了她的身影——原来,他为了下凡,也耗损了自己的仙力,只能以魂体的形式出现。

“我知道你故意把桥修坏。”玉帝轻声说,“可我总记得,你说过要在修好的桥上,和我一起看七夕的河灯。”

玄穹的残念笑了,眉心的朱砂在月光下泛着红:“我以为你不会来,天规那么严……”

“天规再严,也抵不过我想你。”玉帝抬手,把自己的玉佩摘下来,放在桥心的青石上,“这块玉,你当年送我的时候说,能保我平安。现在我把它留给你,以后你守着桥,它就守着你。”

玉佩落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桥基深处传来一阵微光,那块嵌在岩层里的玉佩也亮了起来,两道光在空中交汇,形成了一道完整的云纹。

玄穹的残念看着那道云纹,忽然觉得身体变得暖和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那道残缺的云纹竟慢慢补全了,和玉帝仙袍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时间到了。”玉帝轻声说,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我得回去了,不然会被天庭发现。”

“我等你。”玄穹的残念说,“不管多久,我都在这桥上等你。”

玉帝笑了笑,转身踏上祥云。喜鹊们纷纷飞起,跟着祥云一起往天边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云痕,像是在天空中画了座桥。

玄穹的残念站在桥心,望着祥云消失的方向,很久都没动。林砚之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轮廓比刚才清晰了许多,腰间的玉佩也泛着柔和的光,像是有了生命。

“他还会来吗?”林砚之轻声问。

玄穹的残念转过头,朝他笑了笑:“会的。他说过,只要桥还在,他就会来。”

那天晚上,望仙桥上的人都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桥心处总有道月白的虚影,对着水面发呆,偶尔会有一道明黄的光从天边飘来,落在虚影身边,像是有人在陪她看河灯。

后来,林砚之把望仙桥的故事写成了书,书里有句话被读者圈了又圈:“神仙不能轻易下凡,可爱情能。它能跨过天河,穿过天规,哪怕只剩一缕残念,也能在桥上,等一个两千年都没放弃的人。”

每年七夕,还是会有很多人来望仙桥。老人们会指着桥心的青石缝,跟孩子说:“那底下有块玉佩,玉佩里住着个神仙,她在等另一个神仙回来。”

孩子们会问:“他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呀?”

老人们就笑着说:“快了,等下次喜鹊来搭桥的时候,他们就能见面了。”

而林砚之,每年七夕都会来桥上坐一会儿。他看着桥心的虚影,看着天边的祥云,总会想起玄穹说的那句话——只要桥还在,爱就不会消失。毕竟,连神仙都愿意为了爱情,等上两千年,更何况是这座修修补补,却永远不会塌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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