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徐华的微博一发，评论区立刻分成两派。
“华大威武！暗讽默然自诩严肃文学高人一等！说出了我们的心声！这怼人水平，我给满分！”
“呵呵，某些科幻作家就是自卑，非要碰瓷纯文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简直是自不量力！”
“楼上懂什么？《三体》的哲学深度吊打十个《最远的地方》好吗！没有可比性！这差距，就像地球和太阳，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默然老师是真正的文学大师，徐华不过是个写畅销书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就会耍嘴皮子！”
徐华饶有兴趣地刷着评论，突然一条私信弹了出来：
【三体舰队总司令】徐大！默然那边买水军黑你！需要组织反击吗？粉丝们都很气愤！我们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徐华飞快回复：“不用，让粉丝们保持风度。要怼我自己来。不能失了格局，我们靠作品说话。总不能自降身份和水军一般见识，？咱不干这种拉低逼格的事情！”
王组长凑过来看：“谁啊？”
“我的粉丝后援会会长，清华物理系博士生。”徐华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三体》的硬核粉丝基本都是理工高材生，他们懂作品的价值。”
正当争论白热化时，一个认证为“着名文学评论家周正”的大V下场了：
【周正V】某些畅销书作家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写几个外星人就敢叫文学？武侠小说就更不值一提。默然愿意屈尊合作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条微博一出，全网哗然。
王组长脸色煞白：“完了完了，周正是作协副主席啊！去年就是他阻止你拿茅盾文学奖的！这次麻烦大了！要不咱们还是服个软吧！”
徐华却眼睛一亮，像发现了猎物的猫科动物：“终于来个有意思的了。是时候让他知道，文学不该被定义。他这是把文学圈当成自己家后院了？”
她迅速回复：
【徐华V】回复@周正V：周老师说得对，我确实不知天高地厚——毕竟《三体》里天的高度用光年计算，地的厚度用维度衡量。至于“给脸”，周老师经验丰富，想必深谙此道。既然谈文学，就别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难不成您觉得自己真就可以俯视众生了？
“徐华！”王组长尖叫起来，引得整个编辑部的人都往这边看，“你疯了吗？那可是周正！作协副主席！评奖委员会主任！你这样会得罪很多人的！咱们以后还怎么在文学圈混啊！”
“放心，”徐华淡定地刷着评论区，“他先动手的。礼尚往来嘛。文学讨论，本就该平等交流。总不能别人吐口水过来，我还得笑着说谢谢吧？”
果然，网友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徐大毒舌技能max！怼得太精彩了！这波操作，我愿称之为年度最佳！”
“周正那个老古董早该有人治治他了！思想太陈旧了！简直是文学界的老顽固！”
“徐华太没礼貌了吧？周老师德高望重...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也太不尊重前辈了！”
“支持徐华！文学界就是被这些老学阀把持太久了！需要新的声音！是时候打破这种垄断了！”
二十分钟后，周正气急败坏地回应：
【周正V】回复@徐华V：现在的年轻人写不入流的几本畅销书就不知天高地厚！文学讲究思想深度，不是流量堆砌的产物！某些网络文学不过是文字速食面，怎能与经典相提并论？
徐华几乎秒回：
【徐华V】回复@周正V：周老师教导得是。所以我一直很困惑，为什么您的着作思想如此有“深度”——深到连读者都找不着北。顺便，您提到“经典”，《西游记》也是神怪小说，《三国演义》在当年也不过是通俗读物。看来经典都是从“不入流”开始的。言归正传，默然的书跟经典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条回复，直接让微博服务器发出过载警报。
王组长已经放弃治疗了，瘫坐在椅子上，发际线又往后退了三厘米：“祖宗！你这是要把作协服务器怼到重启？你完了，你彻底完了。周正肯定会动用关系封杀你。明年的文学奖评选你连提名都别想了……”
“封杀我？”徐华挑眉，眼中闪过一丝锋芒，“那他得先解释清楚，为什么他去年那本《当代文学沉思录》的销量，”她故意顿了顿，“还不及《三体》的零头多。其实那本书如果改名叫《当代文学滞销沉思录》，说不定能冲一波黑色幽默榜。”
就在这时，徐华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默然。
王组长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有他电话的？”
“昨天他发短信后我存的。”徐华按下接听键，并开了免提。
“华大，”默然的声音透着无奈，“我们能不能约法三章，在活动前不要再引发新的论战了？相信现在媒体正等着看笑话呢！”
“默然先生，”徐华语气无辜，\"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您认为周正那种言论是对的吗？对了，奉劝您一句，与其花心思在公关上，不如多花点时间打磨作品。毕竟，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市场也从不会辜负真正的好作品——这句话，希望您能牢牢记在心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您知道周正是什么人吗？他在文学界的影响力……你就不怕得罪整个传统文学圈？周正可是……”
“知道啊，”徐华掰着手指头数，“作协副主席、文学评奖委员会主任、‘正统文学’守门人……哦对了，还是您大学时的导师，对吧？顺便提醒您，他去年那篇论文查重率37%，比您新书写大纲的速度还快呢。”
电话那头明显一滞：“您调查过我？”
“百度文库VIp会员了解一下。”徐华轻笑，“默然先生，你难道不觉得，文学界这些‘权威’把持话语权太久了吗？他们凭什么决定什么是‘真正的文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您比我想象的还要……特别。”默然最终说道，声音里多了几分真诚，“但这样对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没好处。”
徐华笑了：“恰恰相反。现在所有人都期待看到我们同台了，不是吗？热度有了，话题有了，门票都卖光了。您该感谢我才对。”
电话陷入长达十秒的死寂，随后传来忙音。
挂断电话后，王组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徐华：“你是故意的？你什么时候调查的这些？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一部分是。”徐华眨眨眼，“另一部分是真的忍不住。周正那种老学阀，早该有人怼怼他了。默然嘛……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借势。”
王组长目瞪口呆：“你知道你刚才那几条微博已经转发过十万了吗？#徐华怼周正#都上热搜了！”
徐华伸了个懒腰，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纤细的轮廓：“那正好给我们的活动预热了。对了，告诉主办方，我要把活动改成全息投影形式——毕竟某些人不配和我呼吸同一片空气，免得他们被我的‘低级趣味’污染了。”
三天后，北京国际图书中心。
对谈活动现场人山人海，原本只能容纳500人的会场，硬是挤进了800多人。门口还有数百名粉丝举着《三体》和《最远的地方》的牌子，保安不得不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
大屏幕上突然亮起火星文弹幕：
【徐华的三体舰队前来护驾！】
【默然退散！江湖儿女在此！】
主持人擦着冷汗举起话筒：“下面有请徐华老师……进行全息连线？”
会场灯光骤然暗下，一束蓝光从天花板投射而下，徐华的全息影像缓缓成形。
“抱歉用这种方式出席。”全息影像环视会场，目光在周正的位置多停留了0.5秒，“毕竟有些人觉得科幻作家就该活在虚拟世界里。”
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镜头立刻切到周正铁青的脸。
默然站在舞台另一侧，西装革履得像是要去参加隆重的颁奖礼。
他刚想开口，徐华的全息影像突然抬手：“稍等，我调整下参数。”她在虚拟界面上点了几下，“好了，现在敏感词过滤系统已经关闭，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了。”
主持人额头渗出冷汗：“首先请两位谈谈对彼此作品的……”
“《最远的地方》我看了三页。”徐华打断道，“优点是装帧精美，缺点是翻开后会发现里面真的有字。”
全场寂静。
默然握话筒的手暴起青筋：“华大果然幽默。不过《三体》我倒是一字不落读完了——毕竟要找出那些物理学漏洞很费时间。”
“是吗？”徐华挑眉，\"那您一定发现了第二章第三段那个故意留的错？毕竟真正的读者都会来信指出——哦对了，您粉丝好像只忙着刷榜没空看书。”
台下《三体》粉丝区爆发出欢呼声。
主持人慌忙插话：“我们换个话题！最近周正老师批评网络文学……”
“周老师。”徐华的全息影像突然转向观众席，“您知道为什么您的书卖不动吗？因为读者看序言就睡着了——而序言还是别人代写的。”
周正猛地站起来：“放肆！”
“放四？我还放五呢。”徐华轻笑，“要不您现场背诵一段自己书里的内容？别说整段，能背出三个连贯的词算我输。”
大屏幕适时切到周正涨红的脸，观众席传来窃窃私语：“他好像真背不出来……”
默然突然抢过话筒：“我们今天不是来人身攻击的！华大，你就不能好好讨论文学吗？”
“可以啊。”徐华的全息影像突然拉近到默然面前，“那请您先解释下，《最远的地方》第158页那段‘月光如破碎的银河倾泻而下’，是不是抄了《星辰》杂志2017年8月刊？需要我调出比对图吗？”
全场哗然，默然脸色瞬间惨白。
“开玩笑的。”徐华突然退后，“不过您刚才的表情很精彩，建议收录进《演员的自我修养》修订版。”
主持人手抖得拿不住卡片：“现、现在进入读者提问环节！”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抢到话筒：“华大，有人说您恃才傲物……”
“谢谢，我把这当夸奖。”徐华微笑，“毕竟‘恃才’的前提是得有才——建议某些人先解决这个前置条件问题。”
后排突然站起一个花臂青年：“默然老师的新书预售破百万了！您不觉得……”
“恭喜啊。”徐华鼓掌，“一百万预售里有多少是出版社自购的？需要我帮您@税务局吗？”
全场爆笑中，周正摔门而出。
默然突然拽松领带：“华大！你非要这样吗？”
全息影像忽然切换成《三体》智子形态：“检测到敌意情绪。启动降维打击模式——”电子音突然恢复人声，“开玩笑的，我建议休战五分钟，让工作人员给默然老师换条领带，这条快被他勒死了。”
休息间隙，王组长冲进后台控制室：“祖宗！直播观看人数破千万了！但你再这样下去……”
“怎样？”徐华啃着苹果的虚拟影像挑眉，“不是他们要热度吗？”
“可默然那边……”
“放心。”徐华擦擦手，“接下来我会给他个台阶——毕竟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容易说真话。”
再次开场时，徐华突然正经起来：“其实默然老师早期短篇写得很好，比如《雨巷尽头》。”
默然明显一怔：“你……看过？”
“嗯，那时候您还没学会用‘破碎的银河’这种词。”徐华轻笑，“所以我想问，是什么让一个会写‘雨滴在青苔上摔成八瓣月光’的作家，变成现在这样？”
默然沉默良久，突然苦笑：“因为周老师说那样‘不够严肃’……”
全场寂静。
徐华的全息影像第一次露出真诚表情：“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总在讨好根本不会买书的‘权威’，却忘了文字首先要对得起自己。”她转向镜头，“今天的主题本该是‘文学无界’，结果变成我的脱口秀专场，抱歉。”
散场时，工作人员发现周正留在座位上的笔记本写着：“必须封杀她……”后面被钢笔狠狠划破。
当晚热搜：
#徐华全息怼人##默然疑似抄袭#
#周正笔记本#
徐华看着手机上新消息：
【默然】谢谢，虽然方式很痛。
她回复：“不客气。记得请我吃火锅，要能辣哭智子的那种。”
王组长闯进门：“你知不知道……”
“知道。”徐华关掉正在浏览的网页，“明天开始写新书，就叫……《儒林外史》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