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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刻,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细密的雨丝裹着薄雾将轩墨庄笼成一片混沌。百年银杏树下,墨泯立在青石阶上,看着小厮将昨夜宴会上的碎瓷片埋入树根。潮湿的泥土翻涌间,他的指尖抚过树干上交错的伤痕,八岁那年被墨靖鞭笞留下的旧疤,早已被新刻的商路图覆盖,岭南的椰林、塞北的驼铃,每道刻痕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通关密语。树皮缝隙里还嵌着半截生锈的银针,那是五年前墨翰派人暗杀时留下的,此刻在雨水中泛着暗红锈迹,如同未愈的伤口。而在树根深处,竟还埋着半截断齿,那是七年前与墨裴里争执时被打掉的,此刻正被藤蔓悄然缠绕。

“少主,陈府昨夜传出异动。”小桃踩着积水跑来,发髻有些凌乱,怀中鎏金算盘的算珠上还沾着未干的朱砂,“城西仓库的地基突然坍塌,三车药材全被困住了。守夜的人说,坍塌前听见地下传来古怪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凿什么东西。更奇怪的是,陈府的三小姐天不亮就带着丫鬟出府,马车直奔城西的慈恩寺。”

墨泯垂眸轻笑,从袖中取出半片巴豆,正是昨夜碾碎在青石板上的那粒。豆壳内侧用炭笔写的“辰时三刻”,此刻正被雨丝晕染开,宛如算珠归位的朦胧虚影。“去告诉林娘子,”她将巴豆抛进树洞,“岭南蚕丝的事,我应下了。再让厨房准备两副醒酒汤,申时送到王老爷的书房,要加双倍的合欢花,记得用三房姨娘惯用的缠枝莲纹瓷碗装。对了,派人盯着慈恩寺,看看陈小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话音未落,一道森冷的目光突然刺来,仿佛腊月寒风裹挟着冰刃直抵后颈。墨泯警觉抬头,雨幕如帘,深处闪过一抹黑袍衣角,似暗夜幽灵般飘忽。那人隐在廊柱阴影里,腰间玉佩坠着的墨色流苏随夜风轻摆,正是墨家特有的死士标记。但仔细看去,玉佩边缘刻着的并非墨家正统纹章,而是被篡改过的图案,多了三道诡异的血痕,在雨水中泛着暗红,仿佛还在缓缓流动,似有生命般诡异。与此同时,远处的角楼上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鹰唳,尖锐而凄厉,那是塞外特有的海东青。整个轩墨庄中,豢养这种猛禽的,只有与草原部落往来密切的七叔墨斯淳,这声鹰唳,来得太过蹊跷。

“小心!”小桃一声惊呼,猛地拽住她衣袖。几乎同一瞬间,一支淬毒银针擦着墨泯耳畔飞过,劲风声刺耳,“叮”地钉入银杏树干。银针尾部缠绕着一缕暗红丝线,正是三房姨娘最爱的织锦坊“茜云缎”的材质。墨泯瞳孔骤缩,寒光一闪,反手甩出三枚铜钱,破空声呼啸。黑袍人反应极快,身影如鬼魅般旋身,刹那间消失在雨帘,只留下半块刻着墨氏三房徽记的碎玉。碎玉内侧,用极细的刀工刻着墨裴里的生辰八字,边缘还沾着些许龙涎香粉末,这可是皇室特供之物,寻常人根本无缘得见。

而在碎玉落地的瞬间,变故又生。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咪突然窜出,动作敏捷如闪电,叼起碎玉就跑。那猫咪脖颈处的项圈上,挂着个小巧的铃铛,铃声清脆,分明是王老爷宠妾房中的物件。墨泯望着猫咪消失的方向,眼神愈发深邃,各方势力的牵扯,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错综复杂。

“是墨靖的人,但背后主使另有其人。”墨泯弯腰拾起碎玉,拇指摩挲着裂纹里的暗红药渍,声音低沉而冰冷,“这毒是西域特制的‘见血封喉’,整个紫彦城,只有王老爷的私库里藏有类似解药。而这龙涎香......”她凑近鼻尖轻嗅,瞳孔猛地一缩,“是皇室特供的‘蟠龙麝’,三年前就已断了进贡,王老爷何德何能,还藏着这种东西?看来,他与皇室的关系,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说着,她锁骨处的绷带突然渗出鲜血,雪参汁浸泡过的纱布在雨中泛着诡异的青白色。这伤口本已愈合,却被她用银针挑开,只为引蛇出洞。而绷带夹层里,还藏着一片微型铜片,上面记录着昨夜各房姨娘的走动路线。此刻,在雨水浸润下,铜片上隐隐浮现出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终点竟指向王老爷的别院。就在这时,一阵风过,铜片上竟又显现出一串神秘数字,与沈万川商船的货舱编号暗合。墨泯盯着铜片,心中思绪飞转,陈家、三房、王老爷,还有可能牵扯其中的皇室,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正在向他笼罩而来,而他,早已身在局中,唯有破局,才能求生。

穿过回廊时,檐下银铃毫无预兆地炸响,如骤雨击打铜器般刺耳。墨泯本能地按住腰间玉珏,凝神细听,本该规律的铃声中,竟夹杂着奇特而急促的节奏。更诡异的是,每七声铃响的间隙,都混着若有若无的童谣声,那是他八岁被关柴房时,大夫人隔着门缝哼唱的调子,尾音带着江南特有的软糯腔调,此刻却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

“不对劲。”墨泯脸色骤变,袖中藏着的商讯铃图谱瞬间被冷汗浸湿,“塞北拓跋宏的驼队遇袭了!商讯铃被人篡改过!而且...有人在向我传递秘密信号。”她突然抓住小桃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手中算盘险些滑落,“你可记得,七叔房里那个新来的戏子,唱念时的尾音,和这童谣的韵律...”

话未说完,百米外的角楼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墨泯循声望去,只见厨娘李氏瘫坐在青石板上,热汤在她脚边蜿蜒成诡异的红线。三房管家王福正慌乱地往袖中塞东西,一枚刻着陈府商号印记的玉佩却“当啷”掉在地上。正在巡逻的护院张大柱眼神一凛,立刻按住刀柄:“王管家,陈府的东西怎么会在轩墨庄?”

“胡说!这是...这是老夫人赏的!”王福的官靴碾过玉佩,却被张大柱眼疾手快抢了去。墨泯注意到他后颈新添的抓痕,分明是海东青利爪所致,和今早角楼鹰唳的时间不谋而合。

“小桃,去把账房刘先生请来。”墨泯转身时,瞥见李氏围裙沾着的深褐色污渍,那是西域藏红花的痕迹,“再查查今日后厨采买记录,重点看香料清单。”她摩挲着廊柱上某处凹陷,暗格应声而开,露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

西域商路上的红点正逐个熄灭,最末尾的标记旁,朱砂画的半朵墨竹旁多了个指甲刻的“王”字。更令人心惊的是,沈万川商船标记旁,不知何时被人用炭笔添了三道血痕。地图边缘,小小的药罐图案旁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与王老爷私库的药材进出记录完全吻合。

“定是三房勾结陈家!”小桃攥紧算盘,算珠碰撞声里藏着焦虑,“昨夜宴会上,墨翰与陈鸿生在偏厅密谈了半个时辰。我听见陈鸿生说‘玉门关的货物不能再拖’,墨翰还提到‘那个野种最近查得太紧’。”她突然压低声音,“今早七叔的贴身丫鬟往三房院子送了个檀木匣子,落地时金属碰撞声清脆,像是装着三棱透甲箭。还有慈恩寺的住持,竟是王老爷的表亲,陈府三小姐天不亮就带着十箱香油进了寺庙。”

墨泯的指尖突然顿在地图上的紫彦城标记处。那里用蛛网图案将轩墨庄、陈府、王宅和慈恩寺串联,而蛛网中心赫然画着个青铜面具,与昨夜刺杀她的黑袍人所戴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在蛛网边缘,有人用金粉画了只海东青,鹰爪正抓着半块玉佩,和地上陈府玉佩的断裂纹路完全匹配。

“通知沈万川,”墨泯撕下地图一角,“让他带船队佯装运丝,暗中支援拓跋宏。第三舱夹层若有莲花图案的木箱,立即用桐油焚毁。”她将碎玉嵌入地图缺口,严丝合缝的瞬间,夹层里掉出半张药方,上面用西域文字写着不知名的配方,但那些药材,正是王老爷私库失窃的罕见品类。

此时,一阵阴风吹过,廊下银铃再次炸响。童谣声变得清晰,竟是大夫人临终前反复念叨的“红烛灭,暗门开,金簪藏,血债偿”。墨泯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慈恩寺飞檐,突然想起李氏围裙上的藏红花,那正是某种西域奇毒的主药。

书房内,玄铁算盘上的三枚棋子泛着冷光。刻着“陈”字的蜜蜡珠、雕着“王”字的珊瑚扣、嵌着“墨”字的东珠,在晨光中折射出不同色泽,宛如三双窥视的眼睛。墨泯的手指悬在东珠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自从今早遭遇刺杀,她的神经便紧绷如弦,每一个细微声响都能让她警觉。

突然,窗外传来瓦片轻响,似有猫儿经过,却又带着一丝刻意的掩饰。墨泯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将东珠暗纹对准铜镜。镜面中,房梁上果然映出一道黑影,正是今早刺杀他的黑袍人!那人裹在黑袍之下,腰间玉佩坠着的墨色流苏轻轻晃动,与晨间所见别无二致。黑袍下隐约露出半截红色穗子,和墨裴里书房暗格里的密室钥匙穗子一模一样,而那人手中握着的武器,装饰纹路与七叔收藏的异域兵器如出一辙,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就在此时,书架上的一个青瓷瓶毫无预兆地倾倒。“哗啦”一声脆响,瓶中滚出几颗西域特有的血菩提。这种稀罕物极为难得,整个紫彦城只有墨斯淳的书房中才有收藏。墨泯眼神一凛,心中暗忖,七叔书房中的东西,怎会出现在此处?难道七叔也卷入了这场阴谋?

“出来吧。”墨泯的声音冰冷如霜,转动算盘,算珠相撞声掩盖了他暗中扣在手中的暗器破空声。黑袍人毫不犹豫,凌空翻身而下,手中武器直取墨泯咽喉,动作凌厉,招招致命。然而,当武器触及墨泯腰间羊脂玉珏的瞬间,一道银光骤然迸发,将黑袍人的攻势硬生生震开。

缠斗间,墨泯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愈发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特殊气息,像是某种西域香料。这气味让他想起今早遇刺时的情景,心中更加笃定,此人背后定与西域势力有关。墨泯瞅准时机,反手扣住对方脉门,却摸到对方袖中藏着的半截断簪。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清了断簪上的刻字,小小的“凛”字,那是她失踪兄长的名字。这断簪是七年前大夫人火场遗物,此刻竟出现在墨家死士手中,其中定有隐情。

打斗间,黑袍人的面罩不慎滑落一角,露出的脖颈处,赫然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看到这道疤痕的瞬间,墨泯如遭雷击。这道疤痕,与她记忆中儿时兄长为救她而留下的伤痕如出一辙。难道...此人竟是她以为早已死去的兄长?墨泯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谁派你来的?”墨泯的声音冷得几乎能结冰。黑袍人突然咬破口中之物,嘴角瞬间溢出黑血。在意识消散前,他艰难吐出几个字:“墨...裴里...”但他临终前的眼神,却直直盯着墨泯身后的书架第三层。墨泯心中一动,那里藏着的夹层中,有张特殊配方,正是应对西域毒药的关键。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那曲调正是大夫人最爱的曲子,婉转哀伤,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更添几分诡异。墨泯望向窗外,却不见吹笛之人,唯有风雨依旧。

“叩叩。”敲门声适时响起。墨殊和抱着古琴站在门口,琴弦上系着的琉璃珠里藏着密信,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七叔突发恶疾,父亲让我来请您。但...我总觉得府里气氛不对,下人们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清璃传来消息,陈家私铸的铜钱,正在通过三房的染坊洗白。而且,有人在收购市面上所有的雪参,不仅如此,药行还突然来了几个北方口音的人,大量采购曼陀罗花和罂粟壳。对了,我在父亲书房外听到,他似乎在和人商议,要将轩墨庄的船队全部调往北方,说是有紧急生意,可现在这个时节,北方商路向来凶险。”

墨泯展开信笺,落款处的墨竹纹与大夫人梳妆匣上的刻痕分毫不差。但这次,竹叶尖端多了个极小的血手印,手印边缘还沾着些许金粉,正是王老爷书房屏风上的装饰用料。信笺背面,用针刺着密密麻麻的小点,组成一幅简略地图,指向城郊的一处废弃窑厂。她将信折成纸鹤,突然注意到窗外银杏叶上的水痕,竟勾勒出墨家祠堂的轮廓。更诡异的是,有几片叶子被人为摆成了箭头形状,指向府外西北角的废弃染坊,而在箭头尽头,用露水写着一个“死”字,此刻正随着阳光蒸发慢慢消失。

墨泯心中思绪万千,各方线索逐渐串联,却又生出更多谜团。七叔的突然“恶疾”,陈家与三房的勾结,神秘的北方人,还有那指向不同地点的线索,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告诉清璃,按原计划行事。”墨泯望向暴雨中的祠堂,眼神坚定而冰冷,“今夜子时,我亲自去取私库钥匙。让影卫在废弃染坊周围布防,重点监视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再让厨房准备十坛烈酒,申时送到祠堂,要埋在东侧的槐树下。另外,派人去城郊废弃窑厂查探,记住,务必小心,那地方可能有埋伏。还有,盯着府里的马车出入,尤其是挂着陈府标记的。”

墨殊和点点头,匆匆离去。墨泯独自一人站在书房中,看着地上黑袍人的尸体,又望了望书架第三层。他知道,今夜的行动充满危险,但为了揭开真相,她别无选择。窗外的风雨依旧,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戌时三刻,祠堂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墨泯的影子拉长又扭曲地投在青砖墙上。她握紧手中的羊脂玉珏,冰凉的触感却无法缓解掌心的汗意。当玉珏嵌入供桌暗格的瞬间,石壁发出沉闷的轰鸣,裂隙中渗出的寒气裹着陈年腐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杂种也配碰墨家的钥匙?”墨翰的声音裹着冰碴,铁链坠地的哗啦声惊得梁上灰雀振翅,七八个黑衣人如鬼魅般落下,刀光在烛火下泛着幽蓝。为首的墨翰甩动长剑,剑尖滴落的暗红液体在青砖上洇出诡异的花纹,那是掺了西域见血封喉的毒血。他身后瘸腿汉子走路时拖沓的节奏,与今早给三房送檀木匣的丫鬟分毫不差,腰间绣着并蒂莲的香囊随着动作轻晃,布料上金线绣的鸳鸯图案,正是王老爷宠妾闺房中的绣样。

墨泯挑眉,语气带着三分冷嘲:“三哥这阵仗,是要弑弟夺产?”“从你出生那天起,就不该姓墨!”墨翰长剑直指,剑身映出他通红的双眼,“你母亲深夜私会陌生男子的丑事,当整个紫彦城都不知道?沈万川、拓跋宏那些外邦人,怕是你亲生老子派来接应的吧?”

“就凭捕风捉影的谣言,也配定我罪名?”墨泯指尖抚过石阶上“商者,诡道也”的碎钻铭文,冰凉的钻石棱角刺痛掌心,“倒是三哥腰间的陈府玉佩,和瘸腿兄弟身上的王宅香囊,倒是铁证如山。”

暗门深处,金条堆成的墙壁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七年前火场遗物静静陈列其中:染血的断簪、半幅商路图,还有大夫人的梳妆匣。匣中信笺上,老夫人的字迹力透纸背,可下方用银针密密麻麻刺出的小字却让他瞳孔骤缩“小心身边最亲近的人”,旁边画着的匕首图案,与墨裴里书房那把西域进贡的短刃纹路完全一致。更触目惊心的是,金条缝隙里藏着的泛黄地契,交易双方赫然是墨家商号与陈府暗桩。

“这些脏钱都是陈家用来买通官员的!”墨翰挥剑劈开一箱金条,火漆印上的陈家徽记在飞溅的火星中扭曲变形,“父亲和三房叔父筹划四年,就等今日将你这野种...”

“筹划四年?”墨泯突然笑出声,扬了扬手中地契,“我看是你们与陈家狼狈为奸,私铸铜钱、走私禁药四年吧?倒是辛苦三哥,为了泼我脏水,连‘野种’身世都编得有模有样。”

墨翰脸色涨成猪肝色:“你母亲当年深夜与人私会,整个墨府的下人都瞧见了!若非老夫人、大夫人护着,你早就该被沉塘!如今勾结外敌、私吞家产,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所以三哥就迫不及待要杀我灭口?”墨泯握紧玉珏,“可惜老夫人临终前早有防备,这祠堂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记着你们放下的的罪证。”

墨翰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证据?在我眼里,你活着就是最大的污点!只要杀了你,墨家才能重回正统!”他挥剑直刺,“受死吧,野种!”

话音未落,祠堂烛火突然诡异地熄灭。黑暗中响起指甲刮擦石壁的刺耳声响,阴森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混着铁链晃动的哗啦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墙缝里低泣。当腐蚀性液体开始滴落时,墨翰的声音裹着得意:“这特制的毒药,可是按你每日服用的补药调配的,只有墨家人的体息,才会与雪参产生剧毒反应!你还有什么话说?”

“原来三哥这么笃定我不是墨家人,却又用针对墨家人的毒?”墨泯在黑暗中冷笑,“自相矛盾的蠢货,注定成不了大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苍鹰般俯冲而下,匕首精准刺入墨翰后心。在意识消散前,墨翰仍瞪着血目嘶吼:“你...你根本不配姓墨!”而那人怀中掉出的密文,上面标注的“慈恩寺密道”“玉门关布防”等字样,皆是墨家最高机密。

破窗而出的瞬间,暴雨倾盆而下。墨泯望着隐入雨幕的神秘人,手中令牌与大夫人遗物严丝合缝。远处,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用望远镜注视着一切,而慈恩寺方向爆起的冲天火光,正将这场围绕身世与阴谋的血色纷争,推向更诡谲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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