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一幕的怀桑和云舟齐齐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桑离吸了好长时间的血，那种精神力增长，身体各个地方都被滋养，浑身舒畅的感觉令桑离无比着迷，乃至上瘾。
好长时间没吃到这种滋味的她，更是一尝到就不想放开。
她用尽全力才逼迫自己中断这场兽血盛宴，缓缓放开九曜。
而他的手指早就被吸食的发白，肌肤泛起褶皱，伤口里的血液也微乎其微，快要流不出血来。
可九曜完全不管那些，他不想和桑离分开，将自己的手往她面前举。
“桑桑，还有。”他道，用自己身上最重要的东西蛊惑桑离，就为了能和她多待一会。
桑离看向他惨白的脸，本就伤没好的他此刻更是虚弱，就连以往红润的唇瓣都没有半点血色，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
就这样，他还要再给桑离吸血。
望着他眸底的急切，桑离眉梢微蹙。
“你需要休息。”她道。
九曜还想说什么，可桑离的态度很坚决，叫来了阿布，“给他包扎伤口，晚上多给他准备一些补血的食物。”
一次饱和次次饱，桑离还是分的很清楚。
桑离看向一旁染血的水果刀，又道：“以后尖锐的东西全都收起来，别让他碰。”
看他身体弱到什么程度了，伤口都无法自主愈合。
“是。”阿布应下，立马把刀收了起来，又去找包扎用的纱布和药物。
阿布把这些天九曜的表现全都看在眼里，知道他这番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能多靠近桑离殿下一眼，不由心酸难过。
“大人，我们回去吧。”阿布说道，想让九曜回去休息。
九曜没动，只是固执的盯着那个立在雪中的身影。
直到桑离牵着大老虎进到屋子里，他才迟缓的迈动早就僵硬的腿脚。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但很快，九曜又弄伤了自己。
这一次流血的地方是他削薄的唇瓣。
彼时桑离正要和云舟睡觉，流血的九曜‘正好’从她屋前经过。
嗅到熟悉血腥气息的桑离立马叫住了他。
“站住。”
九曜乖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桑离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唇瓣溢出来的鲜血，并没有行动。
“你在干什么？”桑离冷声质问，已然心生不悦。
她是要把他养好，他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又流血了？”
意识到桑离生气的九曜明显气势弱了不少，他浓密眼帘下落，不敢去看桑离的眼睛，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
“你是根本不想和我走是不是？”桑离道，见不得他几次三番伤害自己。
他现在这副样子，根本做不了能够代替他留在这里的傀儡，那他就无法离开这里，无法为她所用！
“不是。”九曜当即表示，对上桑离沾染怒火的眼，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只是……只是想和桑桑待在一起。”
闻言，趴在床上的大老虎眯起了眼。
所以……兽神大人是在和他争宠？
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九曜低垂着眉眼，身体虚弱的他在此刻显得尤为可怜，从兽兽敬仰的神明，成了被桑离冷落的孤独小狗。
“我不是已经在这里陪你了吗？”桑离道。
如若不然，她早就走了。
九曜低着头，唇瓣血液顺着流，掉落在雪地里，砸出一朵朵血色的小花，他看着那小小的红色的花，委屈又可怜。
没用了。
桑桑对他的血失去了兴趣，他这样都没办法讨她的喜欢。
他不说话，桑离的耐心快要被耗完。
突然，她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猛地搂到怀里，那人抱的很紧，几乎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你——”
“不够……”桑离耳畔传来他痛苦的低咛，是藏也藏不住，快要溢出来的爱恋。
他将脸埋在桑离的脖颈，嘶哑的声音钻入她的耳廓，掀起密密麻麻，钻心噬骨的痒。
“不够……”他再次说道，一次次的告诉桑离这件事很重要很重要。
他略显冰凉的唇瓣抵在桑离的脖颈处，那是小龙还在她身上时经常待的地方，桑离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说话时唇瓣的振动，连带着她的肌肤，都随着他一起起伏。
“我想要桑桑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想要桑桑一直一直不离开我，我想要和桑桑睡觉，和桑桑吃饭，和桑桑看星星看月亮。”
有一颗颗滚烫的东西滴落在桑离的肌肤上，烫出一朵朵名为思恋的花。
“我很害怕，很害怕，桑桑会不要我，会抛下我。”
“我不想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我好孤独，好孤独……”
他快要疯了。
他宁愿桑离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拿枪打他，拿刀砍他，也不要这样，能看见她，却摸不到她，抱不到她，只能看着她和别的雄性一起嬉戏玩耍。
他不要这样。
他不要一次又一次，感受着她因为旁人的行为所带来的激动，看着她因为旁人陷入爱欲，在情海里起伏。
他要疯了。
桑离怀中的身体在发抖，他忍了太久，怕了太久，所有累积的情绪在此刻轰然爆发，让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再也无法维持他清冷圣洁的表象。
抛开那层虚幻的，所谓神明的外壳，他只是一个希望陪在桑离身边的小龙。
“桑桑，你看一看我，抱一抱我好不好？”
“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耳畔传来他卑微的祈求，桑离无奈长长吁出一口气，抬手抱住了他的后背，轻轻抚摸了他几下。
“没人说不要你。”桑离道，轻声哄着他：“我只是希望你能专心把身体养好。”
饶是她这样说，九曜也还是没有放松下来，甚至又抱得紧了一些。
“可、可是桑桑都没有看我。”
这几天他来来回回走在她和云舟的面前，她都视若无睹。
知道解释无用，桑离干脆放弃，她握着九曜的臂弯，挣开他的怀抱。
九曜不想，可他又不敢反抗桑离的意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他怀中抽离，那种隔离感，似是生生从他身上剜下块肉般难受。
他清隽的脸上早就一片湿泞，漂亮的眸子被泪水氤氲的朦胧，眼尾微微发红。
即便哭起来，他也格外好看。
桑桑踮起脚，无视他染血的唇瓣，吻向他染泪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