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兰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龇牙咧嘴的姚守,完全是一只炸毛的野猴子,气冲冲地窜到姚木兰的面前。
一把抓过她的手,张嘴就要咬了上去。
“姚守!”
“姚守!”
异口同声的大喊声,一个出自姚木兰。
另一个,是金言。
金言一直是不爱说话的少年。
这一回,他动了怒,直接一脚踹在姚守的胸口上。
姚守被踹翻在地,狼狈又羞恼不已。
“妻主,你为什么要摸他的头?你是不是想要收他做兽夫?”
姚守气红了眼,两三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金言大骂,“不要脸的东西!你堂堂猴族首领,居然勾引我的妻主!”
姚木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是姚守的牙印。
咬的时候,没有控制力道,所以都咬出血了。
“姚守!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她将白皙如玉的手,递到他的面前。
这一看,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她咬伤了。
他当即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要摸他……”
“我摸他头,你就要咬我的手,那我要是亲他呢?你岂不是要杀了我?”
姚木兰的手正痛着,骂人的语气也毫不客气。
“你还想亲他?”
姚守再次炸毛,指着金言,“我就说你们天天待在制作坊,迟早要搞到一起。正夫还不相信,哼,我现在就要去告状!”
脾气毛毛躁躁的猴子,让姚木兰脑壳痛。
她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警告道:“你去试试,看看达非会怎么处理你?你把我咬成这样,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疼疼疼!你先放开我!”
他大声求饶,像条蛆一样扭着身子。
姚木兰哼了一声,没放手,“你还乱冤枉人不?”
“不了!”
他认错的速度也快,“妻主,我错了。”
她松开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凑到嘴边,用舌尖舔了舔伤口。
她皱了一下眉,本来想抽回手。
但是见他满眼是后悔和心疼,忍了忍,任由他舔了一会儿。
直到没再流血,他才讪讪地放开,又尴尬地摸着后脑勺,“对不起,我不该咬你……”
“唉,就你这个毛躁性子,估计你下回还敢咬。”
姚木兰看了看伤口,它们正在慢慢愈合。
没一会儿,连牙印都看不见了。
这就是她跟达非结侣后,不仅复刻他治疗的能力,还承袭了自愈能力。
站在一旁的金言,沉默不语地瞟了一眼她的手,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过了头。
他看向姚守,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是诚心想把猴族首领的位子交给你。等灌溉管道搭建好,猴族兽人就要回去了。这几天,你考虑一下?”
“考虑个屁!老子对那个位子没兴趣。”
姚守恶声恶气地拒绝,又极不耐烦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事儿没谈拢,不欢而散。
直到三天后,健壮的虎族兽人们开始搭建最后一部分的管道。
多雨季节,泥土流失。
增大了搭建的难度。
放眼望去,几乎是全族出动,连老兽人都站出来帮忙。
猴族兽人手脚灵活,负责安装,虎族兽人结实、有劲儿,负责扛管道。
刚开始,还是小雨绵绵。
湿漉漉的地面,不仅脚打滑,运输管道的时候,更是负重前行,困难重重。
“启天首领,提水大风车的架子已经搭好。”
哈齐抹了抹脸,雨水扑打在眼睛里,影响视线,“要不我们等天晴再安装这个架子?”
天气不好,实在是影响操作。
更何况,提水大风车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越来越密集的雨点,砸在风车骨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哈齐攥着藤绳的手开始变得麻木,站在他前方的启天,正扶着快要偏移的主体架子。
河边,雨水加上河水的冲击,让河堤变得危机四伏。
“坚持,至少要把主体架子搭建好。”
启天双手都扶着架子,雨水混着汗水糊住了眼睛,他也无法顾及。
远处,轰鸣电闪雷鸣声传来。
哈齐理解启天急切想要完成灌溉管道的心情,但是听这雷鸣声,应该会迎来一场更大的暴雨。
“天啊!”
“那是泥石流!”
“快逃呀!”
……
启天抬眸看去,瞬间咬紧了牙关。
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惊得兽人们仓皇而逃。
姚木兰是设计者,要调节零部件,她自然是站在最靠近河边的位置。
她朝垮塌的山体望去,只见浑浊的泥浆裹挟着巨石,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下。
在那边负责搭建长管道的兽人,扔下管道就跑。
惨叫声、呼救声,刺破了雨幕。
“启天首领,我们还是先撤吧?”
哈齐提议先保命,总不能因为灌溉管道就把命都丢了。
启天微眯起眼,双手紧紧地抓着主体架子。
这时,河堤开始一片片地垮塌。
站在那里的姚木兰正在看山体,没注意脚下。
脚下的泥土,瞬间分崩离析。
这时,银离迅速化身兽形,来到姚木兰的面前。
她一跃而上,跳到了雪狐的背上。
雪狐打算驮着她离开。
她却拍了拍它的头,“我们还不能走。”
泥水弄脏了雪白的皮毛,让雪狐看上去狼狈不堪。
“不走,留在这里等着被埋吗?”
银离气她的执拗。
她看着还在坚持扶着主体架子的启天。
那个大风车提水装置,几乎是她一点点用红雾手搓出来的,花了很多的兽晶和材料。
它比木头更加坚韧和轻便。
雨雾中,她与启天的视线对上。
他不仅仅是为了虎族,为了灌溉管道,也因为这是姚木兰的心血。
虽然在那次闹崩后,他没再跟她单独见过面。
但是她的消息,每天都会有虎族护卫专门给他汇报。
暴雨来袭,垮塌的河堤越来越多。
“启天首领,放弃吧?这个还可以让木兰夫人再做的……”
哈齐正吼着,主体架子下面的河堤突然松动。
架子倒下的时候,启天一直没有松手。
他随着架子,一起掉进了泥水里。
冰冷的泥浆灌进鼻腔,窒息感袭来,即使那样,他依旧没有松手。
哈齐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雨水,他慌忙赶过去,伸手拉住启天的手。
他想要把启天拉起来,但是架子陷进了泥水里,根本拉不动。
启天的后腿还在汩汩冒血,显然是被架子的尖锐叶片给了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