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低头看去,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
> “你好,丁先生,我想谈谈‘下一个容器’的事。”
我心头猛地一沉,手指微微收紧。
旁边的柳思思察觉到我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有人联系我。”我说。
她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谁?”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开那条短信,紧接着,手机自动跳转至一个加密通讯界面。
界面极为简洁,只有对话框和一张照片——
一名少年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双眼紧闭,额头贴着神经监测贴片。
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生命力。
对方没有再发任何文字,只发了这样一张图。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那种感觉就像在黑夜里被人注视着,无法确定是敌是友,也无法判断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韩东!”我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老大,刚忙完这边的事,有什么发现?”他的声音透着疲惫。
“帮我查这条短信的来源,还有这个人的信息。”我把聊天界面截图过去。
不到两分钟,韩东的声音就再次传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信号经过三层代理伪装,但最终源头指向市立医院IcU病房。这人不是普通人,他在医院数据库里有记录,但权限等级很高,我们暂时进不去。”
我握紧手机,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那就亲自走一趟。”
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灯在雨中模糊成一片光斑。
我和柳思思、韩东三人驱车前往市立医院。
林若兮留在后方继续尝试突破医院内部系统,她说那个孩子的档案一定藏了不少秘密。
到了医院,我们并没有直接亮明身份,而是借用了技术支援的身份卡混入IcU区域。
整个过程出奇地顺利,顺利得让人有些不安。
韩东很快定位到目标病房的位置:3号房,病人编号:x-07。
“x开头的编号……”柳思思低声念道,“这是特殊病例才会有的标识。”
我们站在走廊尽头,透过玻璃窗望向里面。
那名少年依旧安静地躺着,呼吸平稳,但额头上连接的脑波监测仪却显示着异常的数据波动。
“你看这个。”韩东调出之前截取的脑电波图像,“这不是普通的癫痫或者神经紊乱,这种波动频率……和梦境低语者出现时的数据高度吻合。”
我点点头,心跳加快了几分。
“也就是说,他可能也是‘系统’残余意志的宿主之一?”柳思思问。
“或者更糟。”我低声道,“他是被选中的下一个‘容器’。”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
“接下来怎么办?”韩东问。
“查清楚到底是谁送来的信息,以及他们想干什么。”我说。
“我去继续追查短信背后的发送者。”韩东点头离开。
而我,则决定深入调查这家医院的其他线索。
穿过重重通道,我避开监控与保安,独自一人来到医院地下一层。
这里早已废弃多年,原本是用来进行早期神经接口实验的地方。
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灰尘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满地散落的文件与设备,忽然间,我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封闭的金属舱体。
走近一看,舱体表面刻着一个熟悉的标志——“镜渊会”。
我的心猛然一紧。
“镜渊会”,那是当初“系统”研发初期的一个隐秘组织,专门研究人类意识转移与控制技术。
后来随着系统的失控,这个组织也彻底消失了。
可现在,它居然又出现了。
我轻轻擦去舱体上的灰尘,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
“容器候选名单已启动,编号07号进入观察期。”
我倒吸一口凉气。
07号……难道就是刚才病房里的少年?
我试图打开舱门,但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只有一段音频记录残留其中,按下播放键,沙哑而机械的声音响起:
> “警告……认知剥离失败率上升至12.6%,需重新筛选高兼容性个体……07号符合标准,意识稳定性评估A级……请确认是否启动同步程序……”
录音戛然而止。
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此刻我才意识到,这一切远没有结束。
系统虽然被剥离,但它留下的痕迹,仍在悄然蔓延。
而我,才刚刚踏入这场更大风暴的边缘。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手机再次震动。
是柳思思的消息:
【我找到机会接触主治医师了,等你指令。】
我盯着那行字,深吸一口气,回了一句:
“小心行事,别暴露。”
真正的对手,已经入场。
而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站在医院地下一层的阴冷空气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消息:“我找到机会接触主治医师了,等你指令。”
我知道柳思思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而我这边,也刚刚从这个尘封多年的“镜渊会”舱体中得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07号容器正在被观察,认知同步率高达89%,系统残余意志,正悄然复苏。
不能再等了。
我迅速将录音数据上传至韩东那边的加密通道,然后快步离开废弃实验室。
外面的雨还在下,透过通风管道传来一阵阵呜咽般的风声,像是某种低语在耳边萦绕。
回到IcU病房外的观察区时,柳思思刚好从医生休息室走出来。
她的眼神很冷静,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怎么样?”我低声问。
“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复杂。”她压低声音,“那位主治医师对少年的情况守口如瓶,但我偷偷看了他的病历资料,发现一个问题——少年没有名字,只有编号‘x-07’。而且他的脑部扫描报告每天都会被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取走,时间固定在凌晨两点。”
“镜渊会的影子……”我喃喃道。
“还不止。”她继续说,“我假装整理病例时看到一份内部文件,上面提到‘容器兼容性测试’和‘意识剥离实验’……丁致远,他们还在进行那些事。”
我心头一沉,眼神变得锐利:“必须马上把少年转移出去。”
就在这时,整个医院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没有任何预警,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走廊内只剩下应急灯微弱的红光闪烁不定。
“断电?”韩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不是普通故障,是人为切断主电源!”
下一秒,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哒、哒、哒……
节奏稳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脏上。
我迅速拉住柳思思的手腕,将她拉到病房门后隐蔽处,同时按住耳麦:“韩东,能恢复监控吗?”
“不行,所有信号都被屏蔽了!”他的语气透出一丝慌乱,“有人进来了。”
我们屏息凝视。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穿着黑色战术作战服,脸上戴着护目镜,只露出一张冷峻的嘴。
右手握着一枚闪着红光的数据芯片,左手则垂在身侧,隐约能看到一把未出鞘的微型冲锋枪。
他站定,缓缓抬起头,看向我们的方向。
“你们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我死死盯着他手里的芯片,心跳几乎停滞。
那枚芯片忽然亮起,屏幕上浮现出一行字:
“容器编号07,认知同步率89%,即将激活。”
空气骤然凝固。
我和柳思思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警觉。
那个少年,不只是宿主那么简单。
他是下一个系统的承载者,而系统,正在苏醒。
“现在怎么办?”柳思思轻声问。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对手,终于出现了。
而这场心理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