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手掌贴在墙壁上。
这间密室看起来封闭得严丝合缝，但越是这样，越说明它存在逃生的可能。
“致远，”柳思思低声说，“你有什么发现？”
我眯起眼，观察着墙体的纹理和裂缝走向。
通风管道在头顶，格栅不大，但勉强能爬过去。
我点了点头：“林若兮已经确认通风口通往钟楼方向，但问题是……上面有机关。”
“机关？”韩东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睛，启动了“洞察之眼”。
瞬间，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接着一道道微弱的光影在我眼前浮现——那是刚才那名守卫离开时留下的痕迹。
他的动作、路线，甚至他伸手触碰墙壁某个位置的动作都清晰可见。
“右上方。”我睁开眼，汗水从额角滑落，“那里有个隐藏按钮，触发后会激活电击陷阱。”
“你是怎么知道的？”安雨桐惊讶地看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没解释。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苏曼，你负责掩护陈教授撤离。黄少峰，你熟悉他们的监控系统，能不能帮我判断一下外面还有多少敌人？”
“至少六个。”黄少峰迅速回答，“还有一个技术员在操控地面机关，他们很可能已经锁定了我们。”
我点头，目光落在陈延之身上。
他脸色苍白，紧抱着那个皮包，像是害怕它被人夺走。
“林若兮，你先上去拆通风管。”我说，“其他人准备随时撤离。一旦通风口打开，我们就一个一个地往上送。”
林若兮点点头，熟练地攀上了梯子，开始撬动铁格栅。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每一声金属碰撞声都让人神经绷紧。
“你们……真的以为逃得掉吗？”陈延之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我们齐刷刷看向他。
“我一直瞒着你们一件事。”他说，眼神复杂，“我不是普通的科学家。我是‘天幕计划’早期的研究者之一。他们曾经让我开发一种名为‘命运片段提取技术’的东西……可以捕捉一个人一生中最关键的记忆碎片，并将它们储存、交易、重塑。”
我心头一震。
“后来呢？”柳思思追问。
“后来我拒绝继续研究。”陈延之苦笑，“因为我知道，这项技术如果落入错误的人手中，就会变成一场灾难。而他们……就把我变成了‘不存在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
“他们让我亲眼看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变成奴隶交易品。”他咬牙，“每一笔命运交易的背后，都有我亲手设计的技术支撑。我……是罪人。”
没有人说话。
“不。”我缓缓说道，“你现在是在赎罪。带着这些资料出去，把它交给国际调查组织。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陈延之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通风口打开了！”林若兮喊了一声。
“快，先把陈教授送上去。”我说。
林若兮第一个爬进去，随后小心翼翼地接应陈延之。
黄少峰、苏曼、安雨桐依次上去，整个过程我寸步不离地盯着门口，以防敌人突然出现。
就在最后一个人爬进通风口的那一刻，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安娜发来的信息：
【直播已自动上传现场画面】
紧接着，手机跳出几条新闻推送：
《边境小镇惊现非法命运交易，疑似跨国组织操控！》
《神秘直播曝光“镜渊会”地下交易网络》
《真相揭露：命运竟可被交易？》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柳思思低声说。
“那就让他们来吧。”我站起身，抬头望向通风口，“我们已经不再只是逃亡者了。”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怒吼。
“你们毁了一切！！”一个男人愤怒地咆哮。
是安德烈。
但我没有回头。
我拉着柳思思的手，顺着梯子爬进了黑暗的通风管道。
风吹过耳畔，带来了远方教堂的钟声。
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出生天，然后……
反杀。
我拉着柳思思的手，从通风管道滑下，落地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林若兮扶住我，低声道：“外面全是人，我们被包围了。”
我深吸一口气，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
刚才的“洞察之眼”用得太频繁，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我抬头看向古丽，“你说这小镇地下有旧排水系统？”
“是的，”她点头，“但大部分已经被封锁了，只有东边水塔下面那段还能走。”
“那就去水塔。”我冷静地说，“让所有人分头撤离，我和思思断后。”
柳思思皱眉：“你太累了，不能一个人行动。”
“我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我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放心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韩东发来的消息：
【敌人分布：安德烈带队，约十人，配备轻武器，正朝钟楼方向推进】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拖延。
我们迅速分散，沿着小巷往水塔方向移动。
一路上枪声不断，火光在夜色中闪烁。
小镇已陷入混乱，居民四散奔逃，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味。
我在一处转角停下，喘息间回头望去——安德烈带着手下正在搜查每一栋建筑，像猎狗一样追着我们的气味。
“他要抓活的。”我低声自语，“因为他知道陈延之手里握着什么。”
“致远，”柳思思突然拉住我，“水塔上面视野开阔，你要上吗？”
我点头：“那里能看清整个小镇的布局。”
我攀上水塔，手脚酸软，几乎撑不住。
风吹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
但我咬牙坚持住了。
站在高处，果然一切尽收眼底。
安德烈正站在街道中央，怒吼着指挥手下围堵。
他的通讯器不断传来命令，显然是有人在远程操控这场围剿。
我眯起眼，掏出狙击枪，调整呼吸，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夜空，精准命中通讯器，炸裂成一团火花。
安德烈猛地一震，狂吼道：“谁！是谁开的枪！”
我冷冷开口：“你不是来买命的，你是来卖命的。”
他猛然抬头，与我对视。
那一刻，我知道他知道我是谁了。
但我不打算给他反应的时间。
“思思，掩护我！”我翻身跳下水塔，借着黑暗穿梭在小巷之间。
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和怒吼，但他已经乱了节奏。
我们成功甩开了第一波围堵。
“他们快到老广场了！”何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我已经部署好了，随时可以包抄。”
“好，我们在中间等他们。”我低声回应，靠在一堵墙后，心跳如擂鼓。
几分钟后，安德烈果真率队冲进了老广场，显然以为我们会在这里集结。
但他错了。
“动手！”我大喊一声。
义警们从两侧建筑屋顶跃下，枪声大作，火光冲天。
我们形成了合围之势，将敌人困在广场中央。
安德烈怒吼着还击，却逐渐落入劣势。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成了瓮中之鳖，愤怒地朝我扑来。
我没有躲闪，迎着他冲了上去。
拳风呼啸，我险些被他一拳砸中下巴。
但我抓住机会，一记肘击狠狠顶在他腹部，趁势锁喉，将他按在地上。
他挣扎着，眼神中充满不甘。
“你以为你能掌控别人的命运？”我冷冷看着他，“其实你只是别人棋盘上的卒子。”
战斗结束，小镇恢复了一丝安静。
我们押着俘虏，来到临时集合点。
陈延之正站在一辆废弃卡车旁，手中紧握着一枚黑色芯片。
“这就是记录‘命运交易’核心数据的东西。”他递给我，“所有原始算法、交易节点、甚至……那些实验对象的身份信息都在里面。”
我接过芯片，指尖微颤。
“这不是交易……”我低声说，“这是系统化的精神奴役。”
柳思思站在我身旁，轻声问：“你会怎么处理它？”
“我会把它交给国际调查组织。”我目光坚定，“让世界知道真相。”
她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震动。
一条匿名信息弹出：
＞ 【恭喜你，丁致远-a。你已通过初步考验，欢迎加入真正的游戏。】
我愣住了。
屏幕上，除了这句话，还有一张虚拟入场券的图像，标题赫然写着：
“命运赌局”
我盯着那几个字，心跳莫名加快。
“怎么了？”柳思思察觉我的异常。
我收起手机，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人想请我吃饭。”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再解释。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而我，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