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还好吗？”方稚问他。
古若妍打法偏向于保守稳定发育最后一击必杀，跟林陌柒这种激进的创造机会主义者完全是两个极端。
而且做了那么多年队伍核心，如今贸然转变，还把指挥权一并让了出去，哪怕换个打法注重团队的人，也难免会不习惯。
想当年她俩刚认识的时候，是林陌柒风头正盛的时刻。手里捧着两座冠军奖杯和世界第一野王哥的称号，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那会儿方稚玩的是辅助，cue他接人，他只会让她女人当自强。
哪怕她死他面前，这人都不带眨眼的。
后来被她骂了几次，终于老实了。
再后来就是给她打辅助，任劳任怨跟在她后面。
但两人一起跟他队友打的时候，他对王超超他们可从来没留情过。
林陌柒还是那个林陌柒，只是在她这里收敛了一些。
林陌柒闻言，嘴唇动了动。
“战队需要这样。”
他只是说。
战队需要，一切以战队为主。
需要他自我的时候他必须撑起来所有节奏，需要他退居二线的时候他必须服从指挥。
LoL是五人竞技，不是他一个人的SoLo场，这些他都知道的。
可是一个人的思想可以改变，打法习惯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才是他和古若妍起争执的最根本原因。
他看到机会觉得可以开团交了闪现，古若妍下一秒就要求所有人后退。一个觉得对方判断失误错失良机，一个觉得哪怕赢了也收益太低。
别看古若妍平时瞧着很好说话，遇到这种分歧时刻也是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而其他三人就是个小鹌鹑，夹在两个大魔王中间瑟瑟发抖。
教练不语，只是一味地让她们消气。
然后两人转头骂教练傻悫。
于是训练室里出现了第四只鹌鹑。
“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也不是非要步调完全一致。”方稚开口，“既然你俩最终的目的都是要赢，那你遇到机会直接上也可以，让她看到收益她肯定会跟的。”
她跟古若妍打过，古若妍问题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或者换个说法，是不敢上。
所以对上她的时候，胜率才会那么低。
林陌柒则是太敢上了，他会默认所有人都跟上他的节奏，非常吃队友的配合。
但是古若妍能打到这么高也绝非浪得虚名，她这个人对全场局势掌控和排兵布阵意识超绝。一旦让她意识到可以冲，她会立刻转变战术。
结果这俩人光顾着吵架，因为太听话导致完全不听话。
林陌柒疑惑：“这样不还是野核吗？”
“……”方稚无语，“若妍姐发现不能冲的话，我感觉是不太会管你死活的。”
林陌柒：“……”
说得也是。
“等回去我再和他们试试。”
“你回去都起码十一点了，还试呢，让孩子睡会儿觉吧。”方稚额头滑落黑线，“你也少给他们上压力，本来挖来的时候都是刺头儿，你看看现在被你吓得。”
这些人作为前队友补位进来，打法风格肯定有先人的影子。就是年纪太小，又加上林陌柒有冠军光环，事事以他为先，才变成现在这样。
“喔。”林陌柒感慨，“好严格啊疯老师。”
看向她的眼里全是笑。
他觉得她现在好像对他教育方针不满的老婆，临分开的时候不厌其烦地叮嘱。
“你在那傻笑什么呢？你不会把我当你妈了吧？妈妈的熟悉配方熟悉味道又来了？”
林陌柒：“……”
“才不会。”他反驳。
他妈可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些，互联网冲浪比他还快的老妈只会给他狂发龙图让他爆点金币去做美容。
顺带进行一些行为攻击。
他恨网络名词。
以前他妈骂他都是“蹦洗”或者方言，他可以装听不懂，现在哪怕他不认识字也认得那些生动传神的表情包，物理魔法双重暴击。
而此时正在被吐槽的人坐在林氏集团cEo办公室，面对自家另一个蠢儿子，气得直翻白眼。
“你到底去不去？”
林陌壹看着屏幕前的画面，眉头紧皱，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去。”
“你不相亲你这天天上工地下基层，跟个掏煤工人一样，啥时候能给我造出个孙女？你爹不争气生不出来女儿，你不能不争气。”关月站起身走到他办公桌前，双手撑起身体前倾，试图表现出自己一米八的气场。
林陌壹抬眼：“你看错人了，我是咱家最不争气的那个，都不敢跟小白抢骨头吃。”
小白是他家的萨摩耶。
关月被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脑仁突突直跳，捏住他的电脑屏幕转到自己这边来：“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你这么爱工作你跟chatGpt给我弄出来个赛博孙女我也不介……嘢？这不是琪琪喜欢的那个阿妹吗？”
只见林陌壹一直紧盯着的电脑屏幕里，播放的赫然是方稚pK结束哭的那一幕。
“嗯。”林陌壹镇定自若地把电脑掰回来，“就是她。”
关月又把屏幕翻转：“怎么哭了还？你不会跑过去给人一张支票让她离开琪琪了吧？”
林陌壹：“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心动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来自亲妈夹带着方言的臭骂。
林陌壹等她骂完了，才解释：“她毕业了，现在在做直播，这是pK输了心情不好。”
“还有这事？！”关月拉过来一旁的板凳坐下，丝毫不客气拿着鼠标选择重新播放，津津有味地看完，皱眉，“那你怎么回事？就看着阿妹被欺负吗！”
林陌壹叹了口气：“我没看，中午有事，请牛书记吃饭去了。”
“J市重建市政大楼那个项目？”关月讶然。
“嗯。”林陌壹颔首。
“你还没放弃啊。”
“现在准备放弃了。”林陌壹呵呵一笑。
那个项目摆明了要给别人，后面走所有流程都是个过场罢了。
他去这一趟，主要是试探要给谁。
跟林氏抢项目的一共四家公司，万和比林氏概率还低基本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建发和金城。
但是这两个概率都是五五开，所以他才特地去确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