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在凌晨时分，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有些迷糊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手机，然后一把抓住它，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来电显示，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了耳朵旁边。
\"喂！\"我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字，但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我不禁有些不耐烦，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喂！\"然而，电话那头依然只有一阵吱吱的响声，仿佛是信号不好或者有什么干扰。
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那阵吱吱声终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紧张感：\"你是黎香警官吗？我知道霍金是怎么死的了……\"
\"啊？\"听到这句话，我如遭雷击，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竟然是聂晓珍！这个名字让我浑身一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紧紧地抓住手机，声音有些急促地问道：\"聂晓珍，你在哪？\"
“我……我……啊……”一声惨叫后，聂晓珍的手机挂断了。我连忙打给她，可是得到的回复始终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心想不好，聂晓珍可能出事了，可我怎么找到她呀？我给技术科打电话，这时间都在睡觉，告诉我等上班后帮我查，我忐忑不安地等到了上班时间，期间我一直给她电话，她的手机依然关机。我一大早去她家里找她，她母亲说她并没有回家，态度比上次差了许多，看我的眼神带着敌意，我只好说明身份，并告诉她昨晚聂晓珍给我打了电话，我怕她出事，聂晓珍的母亲这才开始着急了，她说，她知道晓珍有个住处，这个住处晓珍不让她去，她偷偷跟着聂晓珍去过一次，所以知道，她立马锁上门说：“我这就带你去……”
半小时后，我的车缓缓地停在了南城街一条幽静的马路边。这里的街道显得有些狭窄，两旁的民房都比较低矮，看起来有些陈旧。由于房租相对便宜，所以住在这里的大多数是外地人。
聂母指着不远处唯一一座破旧的楼房，感慨地说：“晓珍就住在这栋楼里。当时我看到她住的地方，心里真是好心疼啊！这么破的地方，什么人都有，环境也不好。哎！儿大不由娘啊，我也管不了她，只能任由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了。”
说完，我们一起走上了那栋楼。楼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水泥墙面。聂母告诉我，她看到晓珍走进了这个单元，但具体住在几层她并不清楚。不过，她注意到在楼下观察的时候，女儿上去没多久，四楼左边的房间灯就亮了起来。所以她猜想晓珍应该是住在四楼。
我们顺着楼梯走到了四楼，聂母走到左边的房门前，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地敲了敲门。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门里都没有任何回应。聂母有些着急，又用力地敲了几下，这一次，门竟然被敲开了。
聂母感到有些奇怪，嘴里嘟囔着：“哎！这丫头，怎么不锁门呢？”一边说着，我们一边推开了门，走进了房间。聂母提高声音叫了一声：“晓珍！”
空气中似乎传来寂静的回声。卧室的门居然也没关！我小心地走进卧室，推开虚掩的卧室门，终于看到了聂晓珍。
聂晓珍死了。
她穿着整齐，倒在地上，头发缭乱的散落在身旁，双眼瞪的老大，死死地看着一个点，我拦住了想要扑上去的聂母说：“阿姨，别靠近，会破坏现场的。”
“呜呜……我的闺女呀……我的闺女呀……”聂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声忽大忽小，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打给肖剑。然后我慢慢走到聂晓珍尸体旁，她的脖颈上有个明显的勒痕，这可能是她致死的原因，她的手垂在两旁，我狐疑地看了一下四周，为什么没有手机？
如果她给我打电话时，正是遇害的时候，她应该拿着手机正在跟我通话，然后手机掉在了地上，我手机可能会落在的位置上寻找了一个遍，可以确定她手机不见了，她的死亡时间应该在跟我通话时，那个时间，她没有睡觉，而且穿着整齐，她是刚刚回来，还是要出去？她说要去旅行，是在骗我了？那个徒步俱乐部到底是真的存在，还是她编排出来的？种种疑问被肖剑他们的脚步声打乱，肖剑走到我面前说：“怎么回事？”
“昨晚聂晓珍给我打了个电话，可刚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我很担心她，就求她母亲带我来找她，没想到，找到的是一具尸体。”
“怎么会这样？”他满脸狐疑地喃喃自语道，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紧跟在技术检测人员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要从他们的操作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我则赶紧上前扶起了聂母，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到我的车上。“阿姨，您先别太难过了，我先送您回家休息吧。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抓住杀害晓珍的凶手的。您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伤心了，不然晓珍在天之灵也会不安心的。”我轻声安慰着聂母，希望能稍稍缓解她的悲痛。
然而，聂母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话语，她只是自顾自地哭泣着，那哭声如泣如诉，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我看着她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也不禁一阵酸楚。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所以特别见不得别人的母亲如此伤心难过。可是，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又有谁能够真正地理解和安慰呢？或许，让聂母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是一种释放内心痛苦的方式吧。
过了好一会儿，聂母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来。我见她稍微平静了一些，便轻声问道：“阿姨，您知道晓珍是一个人住，还是有其他室友吗？”我觉得这个问题对于调查晓珍的死因可能会有一些帮助。
聂母摇了摇头，哽咽着回答道：“我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哀伤，让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这段时间，她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或是这几天她给你打过什么莫名的电话吗？”
“没有，她这孩子特别独立，十八岁就出去自己住了，也不跟家里联系，我怨她找了那么个不靠谱的对象，你说，长得好看有啥用？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没错我说她，她就跟我喊，最后嫌弃我烦，家也不爱回了，我是真快被她气疯了，不想忍她这个闺女，可是……她就这么走了，我怎么接受的了？这孩子……呜呜……”
我递给聂母一张面巾纸，让她擦眼泪，继续问道：“阿姨，晓珍有没有可能会爱上除了霍金以外的别人？”
“这丫头爱上别人？绝不会，这丫头就是实心眼，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了，除非，那个霍金不要她了，否则她绝不会爱上别人。”
面对聂母的绝对肯定，让我一时间对聂晓珍这个人重新有了看法，我看到的聂晓珍和霍金和家母口中的并不太一样，难道是我看错了？
“要说晓珍这孩子也是命苦，从小没有爸爸，不知道忍受了多少闲言碎语，受了多少欺负，可她从来不跟我说这些，都一个人受着，也从没有问过我，她爸爸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爸爸是谁……”说到这里聂母突然哭了起来，我知道往事又触痛了她的心，她哭了半晌才收住眼泪说：“我其实挺讨厌晓珍这孩子，从心眼里感觉到厌恶、恶心，她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的，其实……其实，她是我被强奸后生的孩子，为了她，我一辈子都没结婚，年轻那会也有人追求，说是不介意我带着个孩子，可我介意，我害怕，那晚我被那人强迫时给我这辈子种下了阴影，……让我对男人心生恐惧，没办法和男人生活在一起，晓珍一直在我这种不健康的关怀下长大，才让她的性格变得古怪和独立，后来认识了霍金，我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她因此和我打闹了一场，然后离开了家。”
“晓珍她有没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这段身世？”
“应该不知道，我从没跟她说起过。”
我点点头，心中叹息，命运对这女孩的苛责。
接下来我把聂母送回了家，在解刨室对晓珍的尸体进行了进一步解刨，确定她是被勒死的，凶手的手劲很大，可以确定是个男人，从勒痕上看，像是腰带，男人的腰带，但是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发现脚印什么的，我推测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我和肖剑再次去现场求证，四楼的窗户外没发现脚印，但是从五楼的天台上用绳索爬进四楼并不难，当时窗户是开着的，我们无法判断是凶手从外面打开的，还是窗户本身就打开着的，按说此时的天气并不暖和，晚上睡觉应该是关上窗户的，至于聂晓珍穿戴整齐，我们从她穿着的鞋子上判断，她可能是放回来，也许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卧室，她没脱鞋就走进卧室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她突然听见卧室里有声音。所以她急匆匆走进卧室，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时，她转过身去脱鞋，这时候有人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
“要想知道你分析的对不对，我们去天台上一看便知。”肖剑说着，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仿佛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信心。我见状，连忙紧跟其后，一同登上了天台。
站在聂晓珍家楼上方的天台上，我们的目光被一些明显的痕迹所吸引。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绳索摩擦过的痕迹，这些痕迹清晰可见，似乎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接着，我们还发现了几个不太完整的鞋印，它们散落在天台的边缘，仿佛是有人在这里匆匆走过留下的。
“我通知技术来取样。”肖剑点点头，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双手自然地插在裤袋里，继续仔细地勘察着现场。我迅速拨打了技术人员的电话，告知他们这里的情况，并要求他们尽快前来取样。
挂断电话后，我听到肖剑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咦”。我心生好奇，急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肖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一个地方，示意我看过去。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颗小小的扣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这颗扣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吸引了我的注意。肖剑见状，迅速戴上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扣子捡了起来。
当扣子被拿起时，我才发现它上面竟然镶嵌着一颗钻石。这颗钻石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惊叹。我凑近仔细观察，发现这颗钻石并非普通的装饰品，而是货真价实的钻石。
“能把真钻石镶在扣子上，这人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啊。”我不禁感叹道。如此奢华的装饰，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然而，更让人疑惑的是，什么样的人会穿着镶有钻石扣子的衣服出来杀人呢？这实在是与杀人场景格格不入，倒更像是去参加一场重要约会才会如此精心打扮。
“你会穿镶着钻石扣子的衣服吗？”听到这个问题，肖剑先是一怔，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自嘲地说道：“我？哈哈，这已经是我最贵的衣服了，才二百块钱，前几天刚买的呢……”
然而，就在他说到这里时，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脸上，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我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连忙追问。
肖剑似乎回过神来，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
“说说看嘛。”我不肯罢休，继续追问。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说完，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完全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我心里很清楚，他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技术人员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成功提取了天台上的脚印。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于是便收拾东西，准备返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