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扁陀一听，顿时便不说话了。
盯着院主，神色变得逐渐复杂起来，堂堂的丹神殿主，眸底竟有一种幽怨。
司幽幽见了，则感到心满意足，或许是解释清楚的原因。
“退下吧。”
她轻轻挥手示意，以免张扁陀一直惦记剩下的墨玉神丹。
她是不会再给的，又不想过于刻薄。
张扁陀心有不甘，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离开小院。
走到无人处，不禁低声自语：“院主嘴真严……”
他本想打听一番，院主的墨玉神丹，是从哪里买来的。
倘若还有，他才不会向院主那么黑，十分愿意在一千后面，加个“万”字。
一千神晶的价格，一听就是对方不识货，被院主捡漏了。
弥天大漏！
奈何院主没有透露半个字，更不给他打听的机会。
他身为下属，又不敢去查院主，回去的路上，便觉得心痒难耐。
拿出那颗墨玉神丹一看，心更痒了，像是有数千只猫爪在挠。
小院中，司幽幽听得一清二楚。
“嘴不严，能当上院主？”
她低语间，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却显得高深莫测。
机缘巧合，才搭上“牧师弟”这条线，自然不可能轻易告诉旁人。
又岂是通过丹神殿的镇殿至宝，确定这正是源初道纹之后。
“只是不知，牧师弟的墨玉神丹，是从何处得来？”
“这等完美品质的丹药，绝非寻常丹师所能炼就…… ”
“看一看便知晓了……”
司幽幽心念微动，一阵神秘隐晦的神道规则，在虚空之中交织，竟是化作一双隐晦的双眸，潜匿苍穹之上。
此乃神道秘法“悬空天目”。
凡悬空天目笼罩之下，任何风吹草动，微妙变化，尽收眼底。
一切虚妄，无所遁形，甚至连许多禁制，都形同虚设，会被看透。
在古神道院的范围内，找到一人踪迹，更是轻而易举。
下一瞬，司幽幽便看到牧天命的踪迹。
“嗯？”
“竟然在购买药材。”
“都是些疗伤类的药材，莫非是为炼制墨玉神丹？”
司幽幽像是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只觉得这位“牧师弟”有些不简单。
“看他的境界，分明铸成神骨不久。”
“这等资质，绝对无法炼出完美品质的神丹！”
“莫非他的身后，隐藏着一位震古烁今的丹道大能？”
“只是，他明显不认识源初道纹……”
想到这里，司幽幽本就幽邃的目光中，泛起缕缕精芒。
身旁的藤椅上，毛色雪亮的猫，静静望着她，歪着头，似乎有些不理解。
司幽幽假装不在意，并且理由十分充分。
“你一只小猫懂什么？”
“道院的事，能叫偷窥么？”
“本座堂堂院主，这是密切关注院中弟子的状态……”
猫儿听了，将头转向一旁，它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在司幽幽的“密切关注”下，牧天命回到外院的洞府。
他此刻还不知道，墨玉神丹表面的纹路，名叫“源初道纹”。
更不知源初道纹出现在丹药表面，意味着什么？
身怀绝世丹道而不自知，一切在他看来，都稀松平常。
墨玉神丹，普通的疗伤神丹而已。
“那位司师姐，貌似是个大主顾，出手也阔绰。”
“多炼些墨玉神丹，卖给她。”
牧天命自语一番，开始炼丹。
墨玉神丹的丹方，终究是自行开创，所用药材也简单，品阶并不高。
若是可以，他想购买更高阶的丹方。
毕竟，以他目前的造诣，开创丹方这种事，实在太麻烦。
不过，丹方历来属于不传之秘。
即便在道院内部，供弟子学习的丹方，也价格不菲。
关键是，外院弟子几乎无法触及。
目前，牧天命只能先“做大做强”，赚到足够的神境，再谈其他。
悬空天目的秘术，终究有所局限。
可以看清一切，唯独听不到声音。
牧天命的碎碎念，司幽幽并未听清。
然而，当她看到牧天命亲自上手，开始炼丹时，目光微微轻颤。
“怎么回事？”
“神骨境，炼丹？”
“墨玉神丹，是他自己炼出来的？”
饶是以司幽幽的阅历，也只觉得愈发不解。
以神骨境修为，炼出墨玉神丹，若丹道天赋足够出众，倒也可以做到。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墨玉神丹。
这位“牧师弟”卖给她的，终究不是普通的墨玉神丹？
源初道纹，完美品质，这已经不是天赋的问题了。
她修行至今，见过的，听过的，从典籍传记中读过的丹道奇才，何其之多？
但从未听闻，有谁能炼出完美品质的丹药？
否则，禁区中得来的半颗丹药，断不至于成为丹神殿的镇殿至宝。
放眼万古丹道，源初道纹，绝对是难以触及之巅峰。
相比之下，神骨境丹师的那点天分，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位“牧师弟”，对于源初道纹，简直一无所知。
拥有源初道纹的墨玉神丹，又怎么可能出自他手？
诸多可能之中，司幽幽首先将牧天命排除在外。
连他都觉得，这个猜测有些荒谬了。
之后，她继续“密切关注”。
“那是……兜率神火！”
\"修行天赋不佳，但从手法来看，炼丹天赋颇高。\"
“若大力培养，假以时日，可成一代丹道圣手……”
目睹牧天命炼丹，司幽幽给出对应的评价。
随着“逆父”青华上神叛逃投敌，道院丹道遭到重创，青黄不接。
又逢多事之秋，丹药缺口与日俱增，正是用人之际。
她已经决定，将牧天命作为道院的重点培养对象。
“就是不知，这些完美品质的墨玉神丹，从何而来？”
“倘若他的背后，果真隐藏一位丹道名流，挖来道院，则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一念至此，司幽幽不禁又想起“逆父”青华上神，不禁轻哼一声。
源初道纹，完美品质，他也只有望尘莫及的份儿。
“嗯？”
“要凝丹了。”
熟能生巧，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以及恐怖天分的加持，牧天命这一次炼丹，技法娴熟，速度更是快了数倍不止。
小院之中，司幽幽眸间闪过异色，拿起一颗蜜果，放入口中。
她倒是想看看，以这位“牧师弟”的天分，究竟能炼出什么品质的丹药？
这将关系到道院对他的培养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