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的长官再次打电话给英国驻军,驻军指挥官詹姆斯-加纳直接告诉租界长官,军营受到攻击,正在组织反击,短时间内无法支援,请租界长官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别的办法?发克!谢特!我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租界长官在自己家里咆哮的时候,上海城区的枪声突然变少了,他轻轻地放下听筒,目光看向漆黑的窗外:“结束了么?”
同样是在看向窗外的张一朗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就结束了?”
“你以为呢?”戈锐一脸淡然地说道:“黑盾保安,可不是一般的退役军人,他们都是在特种兵选拔过程中,至少通过了九次考试的人,他们没有走到最后,更多的是运气不好,而不是真的比那些走到最后的特种兵差。”戈锐捡起桌子上的蚩尤牌怀表看了一眼:“一小时七分钟,已经很慢了。当然,枪声基本结束,不等于行动成功了,‘货物外运’才是重中之重。”
“既然你这里人才济济,为何不把赵大山让给我?”张一朗又把之前的话题捡起来,故意逗戈锐。
你这没完了是吧!戈锐无奈摇头,干脆闭口不言。
“我们这里差不多结束了,A城那里台风应该登陆了吧!”张一朗感叹。
我们把时间回拨到三个小时前:
夜里7时许(日落是6时许),沙头角海域,载着海军陆战队2师第6团的货轮,缓缓停在了新安县盐田村外海。
一支黑盾保安控制的A城黑帮船队悄然出现在货轮附近,灯语沟通之后,黑帮货船靠近货轮,海军陆战队2师第6团开始换乘黑帮货船,然后驶向盐田村海岸。
而盐田村海岸上,蒲锋中队和左盈中队(起名困难户,他们的名字来自“捕风捉影”),已经等候多时了。附近的大片海岸已经被他们反复梳理,警戒范围扩大到方圆三公里内,不允任何人靠近。
同一时间,暗剑机动队第3、4、5、6中队,全部渡过深圳河,开始无声清理英军观察哨。手持龙牙军刀的机动队员,突然从身后锁住英军士兵,同时伸出7寸长的刀刃,从肋下捅进英军士兵的身体用力搅动,或是切开英军士兵的喉咙和颈动脉,直到英军士兵停止挣扎,彻底没有了气息,才被轻轻地放下,然后又轻轻地送进深圳河,最终是被河鱼吃了,还是被海鱼吃了,那就不是机动队员关心的事儿了。
甘果的第6中队,是暗剑机动队的火力支援中队,十辆山羊平板车,被悄悄地推到了英军观察哨的阵地上,每辆车上都架设了一挺0.45寸(14毫米)口径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长长的枪管,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不到三公里的英军兵房,这里是警戒清国人进入A城的英军营地。
一个小时后,暗剑机动队第1、2中队,以及海军陆战队2师第6团,轻装满员(重装备在维多利亚港上岸)到达深圳河,随即渡河全面布防,他们要堵住英军向清国逃窜的路径。
此时,距离深圳河二十七公里外的维多利亚港,值班经理麦克托米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摇头轻笑道:“都8点多了,还没有一点起风的样子,传言多日的‘今夜台风登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传言果然不可信。”
助理佩利斯特里举起望远镜看向灯火通明的港口泊位,港口巡夜的人正在巡逻,一脸嘲弄地说道:“那些新来的巡夜干活还挺认真,别人都回家过年了,他们却必须留在这里巡夜。”
“新来的,就要多表现,这份工作可不容易得到!”经理麦克托米奈说道。
“嗯?他们向大海的方向望什么呢?”助理佩利斯特里好奇地说道:“漆黑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或许是对着大海祈祷今夜台风登陆吧!这样他们就不用巡夜了,可以回家过年了。”值班经理麦克托米奈调侃道。
“今夜不会是有船要进港吧!”助理佩利斯特里不确定地说道。
“谁知道呢!”值班经理麦克托米奈无所谓地说道:“就是进港,未来的几天,也没人帮他们装卸货物。”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全副武装的三百多名黑盾保安,正在悄悄潜入维多利亚港,他们要控制各个制高点和有利射击位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禁卫海军陆战队二师和武装警察第一旅安全登陆。
这些新来的巡夜,都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黑盾保安。有他们做内应,七百多名黑盾保安,潜入维多利亚港变得非常从容,每一条计划路线上,都有“巡夜”指引和掩护,无法规避的,同样在“巡夜”的掩护下,直接用龙牙军刀无声干掉,再由黑盾保安替换。总之,七百多名黑盾保安,像水银泻地一般,悄无声息地隐入了维多利亚港,没有惊起一丝的波澜。
黑盾保安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占领了全部的制高点,全部的有利射击位置,全部的重要通道,全部的重要港口设施。
黑盾保安维多利亚港项目总指挥祁连海(他有个弟弟叫祁连山,在南部非洲),很快就在港口值班室里办公了,原来的值班经理麦克托米奈和助理佩利斯特里,口中塞着臭袜子,身体被捆成了粽子,被随意地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等待着最终的命运。
祁连海俯身注视着港口平面图,脑子里高速复盘着维多利亚港行动的每一步,不时向自己的助理达修改布防的命令,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同一时间,香港岛渡轮码头项目总指挥果立成(感觉起名字好难),正漫步在码头泊位上,整个码头已经被两百多名黑盾保安控制,万事俱备,只欠台风。他向对面的维多利亚港轻轻挥手,仿佛祁连海也站在对面的码头上。转身看向不远处,半山上灯火通明的港督府。他知道,那里今夜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他还知道,那些人很快就会笑不出来了,有些人还会丢掉性命。
同一时间,美利兵房(军营)项目总指挥田可,带着三百名黑盾保安,悄然藏在了军营出口附近。一支黑豹突击中队(五十人),带着一支五十人的黑盾保安,悄悄接近美利炮台,这里需要在第一时间拿下。
同一时间,海军威灵顿兵房(军营)项目总指挥原彘,同样带着三百名黑盾保安,隐进了军营出口附近的建筑物里。一支黑黑豹突击中队(五十人),带着一支五十人的黑盾保安,悄悄接近威灵顿炮台,这里同样需要在第一时间拿下。
同一时间,一直在监控驻港英军域多利兵房(军营)的黑豹突击队,也加强了力量,补充了三百名黑盾保安,堵住了多个军营出口,多个通向渡轮码头的必经之路。在海军陆战队二师达到之前,最激烈的战斗肯定发生在这里,将这里的英国驻军堵住,是台风行动最重要的一环。
黑豹突击队的大队长红龙,先是凝视了一会儿域多利兵房里的三十多栋军事建筑,特别是那座两层楼的旗杆屋,那里是驻A城英军总司令的办公地(驻A城英军总司令由A城总督兼任),然后又把目光移向不远处,位于半山上的A城总督府,突然想起去年二哥(戈辉)跟他说过的话:
这是最后一个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时代,这是我们复仇的最后机会。自鸦片战争以来,我们被洋人欺负了几十年,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都过了几个十年了,我们等不起了,我们不是君子,我们不需要等待,也不能再等待,我们不要以德报怨,我们只想血债血偿,以血还血,一牙还牙,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想怎么发挥,看你自己,不论你做的多么过分。在古老的东亚大陆上,禁卫军无惧任何威胁,哪怕背上千古骂名……
想到这里,红龙直接下令:“传令下去,今夜是复仇之夜,不要俘虏,杀光军营里的所有人。”
红龙的命令很快传达到黑豹突击队的所有人,传达到每一名黑盾保安。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钢枪,特别是十挺0.45寸(14毫米)口径的硬岩(hard rock)压制机枪,这是五天前暗剑机动队送过来,借给他们用的,这可是真正的大杀器。今夜是个杀戮之夜,硬岩压制机枪,就是死神的镰刀,屠戮他们视线里的一切。
在黑豹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位于半山上的A城总督府,已经在禁卫情报局东亚课行动一队、行动二队、行动三队的视线里了。一队二队继续从背后靠近A城总督府,行动三队向域多利兵房和A城总督府之间运动,因为他们是总预备队,主要负责防备英军。
此时的A城总督府里灯火通明,印度仆人穿梭来往,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谈笑风声。
英国人不喜欢过清国人的节日,特别是现任A城总督弥敦爵士,他对清国人的节日嗤之以鼻,他脑子里只有和上帝相关的节日,但是今晚的A城总督府里却到处洋溢着过节的气氛,因为他正宴请包括驻A城英军各个兵房(军营)的一号长官、警队总长、海关总长、圣约翰座堂主教,以及多位工商界名流,因为关于A城的未来,他有更大的计划。
A城总督弥敦爵士,生于1862年,英籍犹太裔军人,在1900年获委任为黄金海岸总督,成为首位担任大英帝国殖民地总督的犹太人。1904年7月29日成为A城第十三任总督。
弥敦爵士在宴会上,激情地讲解着他的宏大计划:
我计划开辟九龙半岛,将油麻地一带的山峦夷为平地,为A城开辟出更多的商业用地,让九龙半岛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顺便还能开辟九龙的干道,扩建罗便臣道(今弥敦道),使之连接窝打老道,成为区内主要干道;还要修建第六街(今佐敦道)等九龙区的大小道路。还要重建中西区,把该区的妓院迁往新辟的西营盘和石塘咀,还有……
就在弥敦爵士滔滔不绝的时候,在山上等待了近一个小时的两支行动队,终于等到了最后的时刻,行动一队队长叶谦看了一眼行动二队队长林锋,然后吐出三个字:“对表吧!”
叶谦和林锋同时抬起手腕,确定时间:“你左,我右,五分钟后行动。”
时间确定后,林锋带着行动二队和行动一队分开,行动一队,原地隐蔽,五分钟后开始行动。
此时,六艘货轮驶进了维多利亚港,五艘货轮正在接近A城渡轮码头。
石焰看着越来越近的A城渡轮码头,嘴角微微翘起:“A城我来了。”
码头上,五个人站成一排,注视着五艘货轮缓缓靠近泊位,果立成感叹:“A城,我们的军队来了。”
五艘货轮几乎是同时靠泊成功,船尾处的舱门几乎同时打开,跳板同时放下,海军陆战队士兵冲出货舱,并在码头上以营为单位,迅速集结。
果立成举着黑盾保安的证件上船,先去见A城行政公署主任石焰,从明天开始,石焰就是A城的一号长官了,这第一面非常重要,他必须表现出积极的态度。
石焰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果立成一眼,只是专注于桌面上的A城地图。
明天正式履职的行政公署副主任李重云,听完果立成的来意之后,直接指示了果立成:为每个海军陆战营,分派三名黑盾保安,担当向导,随同集结完毕的轻装陆战营,第一时间冲向任务目标。
驻A城英军域多利兵房(军营)的高台了望哨,一直无精打采着,思考着为什么是他站岗,突然,他注意到,大量的士兵,从刚刚缓缓靠泊的五艘货轮里跑出来,并在码头上迅速集结。
“发克,哪里来的军队???”哨兵脑子里瞬间出现一连串的问号。
哨兵马上又意识到,应该立即报告,于是抓起了望台上的电话机:“我是了望哨,我看到有五艘船进港,并且有大量的士兵上岸……”
同样的报告也出现在美利兵房和海军威灵顿兵房,高台了望哨都观察到了同样的情况。
位于半山的A城督府很快接到了电话,弥敦爵士的激情演讲被打断,他不得不停下来,严肃的询问具体情况。
“法——克!”弥敦爵士直接爆了粗口:“立即去调查清楚,哪里来的军队,是敌是友?。”事实上,能在这样特殊的日子(清国人的除夕夜),不请自来,深夜进港,肯定是敌非友,他直接给几个兵房的一号长官下令:“你们立即回兵房,将敌人消灭在码头上。”
“还有……”军人出身的弥敦爵士,在几分钟内,迅速的从暴怒边缘,转换到冷静状态,并下达到一连串的十分正确的命令。
五分钟,转瞬即逝,禁卫情报局东亚课的行动一队和行动二队,从A城总督府后院左右两侧,悄然潜入。过程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刀捅死,然后藏在隐蔽的角落。
当然,这个过程中,不可能做到绝对安静,不得不开枪的时候,果断开枪。
碰、碰、碰……
哒哒哒、哒哒哒……
突兀的枪声,连续而有节奏的枪声,突然在A城总督府后院响起。
总督府宴会厅里,所有的脑袋,同时扭向枪声的方向,脑袋上的表情,震惊、惊恐、愤怒、慌张……不一而足。
一名印度仆人突然从宴会厅边门跑进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
砰,一声枪响,印度仆人栽倒在地。
碰、碰、碰……
数声枪响,几名试图掏枪的人,中弹倒下。
一群脸上涂着三色油彩的人冲进宴会厅,迅速占据有利的射击位置,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一个个惊慌的面孔。
“都不要动。”虽然是一句汉语,但是宴会厅里的每一个说英语的人都听懂了。
“下边待着去。”行动二队队长林锋,阔步走到讲台上,直接推开弥敦爵士:“今夜过后,A城属于禁卫军。”
“禁卫军???”一个个惊慌的面孔,终于找到了惊慌的源头。
“偷袭?无耻!”弥敦爵士激动地吼道。
“你自己也是军人,战争是什么?”林锋不屑地看着弥敦爵士:“是不择手段的争取胜利,偷袭怎么了?如果不是禁卫军的军法严苛,诸位女士可要遭殃了。”
“你们这些野蛮人……”圣约翰座堂主教激动地说道。
碰、碰、碰……
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