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双游嘴角剧烈抽搐着,眼角余光不断瞥向洛东。
“让他吧。”
洛东没有开口,侧边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凡闻言眉毛轻挑,侧目看向坐在洛东身侧另外一人。
此人面容如刀削,红色短发根根竖起。
身上,似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暴戾气息。
“这人是?”
叶凡眼睛微微眯起,嘴里嘀咕。
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比洛东更可怕。
“炎氏,炎一行!”
玄崎凑近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又是炎氏?”
叶凡眉梢轻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哼!”
随着炎一行开口,炎双游终是起身。
离开座位后,立即站到了炎一行身后。
那双愤怒的眼睛,仍恶狠狠地瞪着叶凡。
“呵呵!”
叶凡悠然落座,衣袍轻拂过椅面。
玄崎等人随即上前,纷纷站到了叶凡身后。
将原先站在椅子后的几人,尽数挤到了一边。
……
“诸位稍坐,九狱道门的俊杰应该也快到了。”
剑佐指尖轻叩桌面,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话音未落,无花楼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叶凡懒洋洋地抬眼,正好对上邹儋惊恐的目光。
其唇角勾起一抹戏谑弧度,故意朝对方眨了眨眼。
邹儋原本趾高气扬的表情瞬间凝固,一个箭步躲到为首的黑袍男子身后,声音发颤,“哥!就是那个叶凡!他……他……”
话到一半突然卡壳,整张脸涨得通红。
昨夜当街受辱的场景,在脑海中闪回。
邹儋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邹儋身前的黑袍男子,无疑就是其兄邹阎。
听闻邹儋控诉,其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顺着邹儋颤抖的手指方向,冷冷地锁定了叶凡。
“昨夜之事,太初道宗不给个解释吗?”
邹阎冷声说着,缓步走向九狱道门的席位。
黑袍拂过地面,带起一阵森然寒意。
在中央位置落座后,锐利目光如刀般刺向洛东。
在他眼中,端坐主位的洛东才是太初道宗话事人。
“什么事?”
洛东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怔,眉头紧锁。
待反应过来,他猛地扭头看向身侧的叶凡,眼中怒火隐现,“昨夜,是你在为太初道宗树敌?你又干了什么?”
堂内众人闻言,目光不禁纷纷聚焦叶凡。
距离昨夜事情的发生,才短短几个时辰。
此地众人,显然都还不知道昨夜的事。
此时不少人已按捺不住好奇,交头接耳起来。
看邹儋羞愤欲死的模样,应该是有些故事。
“没什么。”
叶凡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昨夜九狱道门的邹儋兄在天鉴赌坊输了个精光,我们侥幸从他身上赢了点。”
“什么意思?”
洛东狐疑地眯起眼睛,不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
只是输了点灵石,邹儋何至于如此失态?
“字面意思。”
叶凡神色有趣,说着冲朝邹儋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昨夜邹儋离开时,身上连件裤衩都没有,可不就是精光?
虽说不是输的,但也能算是出千的惩罚,算赌桌上的事。
随着叶凡目光看来,邹儋顿时面红耳赤。
昨夜被当街扒光的耻辱感,再度涌上心头。
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仿佛那凉飕飕的夜风又吹在了身上。
“不是这样的!”
邹儋羞愤不已,抬手怒指向叶凡以及叶凡身后的玄崎几人,声音都变了调,“他!他们!杀了我九狱道门不少人,而且,而且还洗劫了我……”
“是吗?”
洛东闻言摇了摇头,对此毫不在意。
区区几条人命,些许财物,在他眼中不过蝼蚁之事。
如果九狱道门要寻仇,只管找叶凡便是,与他何干?
“怎么个洗劫法?”
叶凡昨夜已经很客气了,最后将邹儋当一个屁放了。
就是不想影响到今日的天骄聚会,联手对付天邪门一事。
如今邹儋旧事重提,在这给他找麻烦,搞对立。
那昨夜的事情,干脆就讲清楚一点。
“他……他们抢走我的纳戒,还……还……”
邹儋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若蚊吟,死死攥着衣角,脖颈涨得通红,“还当街扒光了我的衣服!”
堂内不知情的众人闻言,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一个个表情精彩纷呈,有人惊愕,有人憋笑。
更有人,忍不住打量起邹儋的身材来……
玄崎几人一个个压着嘴角,似都快憋出了内伤。
“哈哈……”
叶凡突然放声大笑,这一笑如同打开了闸门。
玄崎等人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龙琥更是夸张地捶打着胸口,眼泪都笑出来了。
“别笑!别笑!”
邹儋听几人肆意的嘲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叶凡等人怒吼,“不准笑!都不准笑!再笑……”
叶凡稍稍收敛笑意,抬手示意。
玄崎见这手势,立即噤声。
只是他们的嘴角,仍不住抽搐。
叶凡突然正色,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芒,“敢问邹儋兄,我要是让人扒光了你的衣服,昨夜你是怎么回去的?”
“当然是跑回去的。”
邹儋不假思索地吼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哦?”
叶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目光在邹儋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某处,“就这么,光着?”
“你!”
邹儋暴跳如雷,“你可一件衣服没给我留!”
“不夜城中,月下遛鸟,邹儋兄真是好兴致。”
叶凡摇头晃脑,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当时我给你留衣服了呀?而且,足足留了十几件呢!”
“哪有?”
邹儋下意识厉声反驳,可话刚出口就猛地僵住了。
当时,跟他在一起的十几名九狱道门弟子都被杀了。
叶凡一行人虽搜刮走了纳戒,但没有将尸体上的衣服给扒了。
哪怕在被杀过程中衣服有所破损,但整体上无疑是好的。
他当时,完全可以从这些尸体上取走衣物。
穿在自己身上离开,根本没有必要光着身子跑。
是他那个时候太过羞愤,一时忘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