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星痕溯影
赤霄指尖触及飘零的青莲子刹那,莲纹突然漫过手腕。整座莲台分解为漫天璎珞珠串,珠光串联成蜿蜒长河。朱厌额间金轮骤亮,将河水分隔成八段独立光廊。第五截光廊中跃动着巫山云雾,赤色身影在云阶急奔,脊骨嵌着折断的琥珀箭头。
光波颤动间幻境突转,南山断崖边白甲女将横剑自封。剑锋逆转剜入胸腔时,赤霄左肋骤现无形伤口,素袍浸开碗口大的雪色霜斑。霜痕边缘浮起龙纹,与巫山场景的断箭头纹路连成暗脉。
朱厌突啮破前爪,金红血珠射入第三段光廊。血滴在烟瘴弥漫的玄武岩柱群爆开,映出朱厌巨兽之躯撞向通天玉柱。岩柱崩塌时它金瞳崩裂,毛皮化作青灰石甲封印裂渊。
光河骤掀怒涛,第七段廊道迸溅冰晶。姜清雪素手执冰魄剑刺穿玄袍身影心口,剑尖滴落的血珠凝成雪星。现实赤霄前襟同时透出凛冽剑气,八道异色创痕在衣料浮现。
莲台少年虚影自河心升起,指尖拂过第八道创痕。指尖划过时所有光廊开始坍塌,溢流的记忆浆液裹着赤霄坠向黑暗深潭。
第二节·命锁缠天
赤霄自冰冷石台惊醒,九道金色巨链贯穿天宇。链条源头没入青冥,末端锁扣沉入岩浆地脉。朱厌脚踝缠绕两股细链,金毛被灼出缕缕青烟。莲台少年端坐虚空,膝上琴弦正是方才锁链熔铸。
黑衣倒悬在东北锁链上,骨刃连斩三根巨链。铁环崩断处喷涌赤泉,泉水沾地即蚀出丈许深坑。坑底蒸腾的雾气里飘散药草清冽气味,混着雪夜折梅时的冷香。锁链断口迅速增殖藤蔓,欲重新连接却被黑衣骨刃削净。
西南隅忽现素衣飘动,姜清雪发尾银丝自行伸展。三千青丝缠住断裂锁链,发梢渗出的寒露将金链冻成霜轨。霜轨延伸处凝出天河星图,与黑衣制造的腐蚀深坑形成对抗。
莲台少年拨动琴弦未响,皱眉发现五音已失徵羽。朱厌突发厉啸跃向东南,岩浆里浮出黑衣斩断的第三截锁链。赤红链环正化作流岩,末端卷向赤霄脊梁八道旧伤中的玄色创口。
赤霄踏星轨腾挪,足尖点中流岩链头。接触瞬息整条锁链褪赤化银,链身凸雕出雪片莲纹。黑衣突如遭雷击,刃锋转向自己左肩。
第三节·瞳照鸿蒙
骨刃切入黑衣肩胛时,朱厌重瞳射出金柱。光流穿透断裂锁链构成空隙,在虚空烙出环形镜壁。镜中映现未来图景:擎天巨兽九首蔽日,蛇尾缠着半截不周山残柱。赤霄踏星斗立于兽瞳前,掌中玉玦正吞噬漫天劫云。
未来赤霄忽然侧目回望,镜面顿生蛛网状雪裂。影像中不周山碎片穿透时空阻隔,将现实朱厌震退三步。鳞状碎石扎进金毛,渗出金银交融的晶液。黑衣伤口喷涌紫雾,雾霭填补锁链断裂处。新生的紫链绞紧霜轨星图,星轨发出琴弦崩断的悲鸣。姜清雪鬓边垂落的青丝尽数成雪,发梢凝冰坠向岩浆地脉。
赤霄并指为剑削断鬓角,墨发缠着未冻的霜轨续接断弦。发丝触及星轨时激荡灵气,整片天空突降琉璃状甘霖。甘霖中漂浮细微青种,在紫链生长藤蔓缠紧骨刃。
朱厌猛拍镜壁残片,金瞳深处爆开混沌景像:鸿蒙初分的地火间跪坐着九臂神魔,其心脏位置镶嵌着与赤霄形似的玉玦。镜壁轰然坍塌的碎晶里,映出莲台少年错愕抚胸的动作。
第四节·霜续断弦
赤霄削落的墨发缠紧霜轨,星图裂隙里涌出琉璃甘霖。淋雨的发梢节节玉化,凝成冰弦续接崩断的霜轨。黑衣骨刃劈砍银链的动作骤滞,紫链表面的藤蔓突绽青穗。穗芒刺破雾气,整片岩浆地脉冻结为玄色晶原。
朱厌踏碎晶原跃起,前爪拍向锁链交汇处。金瞳光柱穿透九重链阵,命中西北角无名锁链的暗纹。链环应声裂开细小豁口,豁口流淌的灵浆竟染着雪样素色。姜清雪染霜的鬓发无风自动,发梢冰坠坠入豁口冻成楔子。
莲台少年突然张开十指,悬空琴弦自生宫商。角音震颤令晶融化雾,黑衣足下凝出寒冰牢笼。紫甲碰触冰棱处,浮光掠影般闪过药王谷百草堂的月色。
赤霄背脊剧痛骤减,旧创中的深紫创痕中探出青芽。嫩芽带着冰弦寒气缠上断链缺口,断裂锁链如倦鸟归巢缩回体内。八处伤疤仅余剑刺状霜痕泛着幽芒。
黑衣斩断缠绕脚踝的藤蔓,骨刃反插自己心口。紫血喷溅在冰牢瞬间,整座因果台骤然倾斜。苍穹降下赤色急雨,雨珠在晶原砸出千百个嘶鸣的漩涡。
第五节·雨蚀荒古
赤雨击穿晶原地表,熔岩裹着寒气喷涌。混合能量蒸腾起斑驳浓雾,雾中幻化出九种荒古凶禽异形。朱雀形态的离火精魄掠过处,姜清雪冻结的锁链霜纹熔消三寸。
赤霄踏雾升空,衣襟霜痕突耀银芒。雪色光流交织为伞盖,挡住倾盆落雨。朱厌抖落满背晶刺刺穿雾兽,金瞳锁定西北锁链裂痕中的冰楔。忽见楔身隐现裂纹,正是未来镜象中崩坏的不周山碎痕。
莲台少年焦尾琴尽数崩弦,指尖血丝补全徵音。裂空琴波扫过朱雀幻形,离火精魄哀鸣着坠向锁链残端。焰尾点燃青藤蔓生的紫链,火光中浮出青铜巨门浮雕。
黑衣趁乱劈开冰牢,骨刃削向赤霄后心。刃尖触及霜伤刹那,八道伤痕同时透出微弱悲鸣。鸣音震得骨刃偏移三寸,只在素袍划开丝缕缺口。
缺口溢散的光尘里飘出星形草环,环影罩住降春雨。赤雨触及草环即化清露,朱厌昂首接饮甘露,额间金纹蔓延覆盖全身。琉璃状外甲生成时,重瞳映出天穹碎裂的网状星痕。
第六节·星痕启途
星形草环悬空旋转,环心射出八束银线。光线钉入赤霄旧创处,霜剑痕蜕为浅淡星疤。苍穹星痕随呼吸缓缓收缩,裂罅间洒落月华抚平赤雨灼痕。晶原寒雾渐散,露出底部青玉材质的巨大罗盘。
罗盘天池浮着微型不周山,山体对应八道方位各刻残缺纹章。西北角霜楔突然离链飞向罗盘,正嵌入山脚雪纹凹槽。机关咬合声里,盘面浮起数丈高的轩辕车虚影。黑衣暴退隐入车影阴影,紫甲表面结满霜晶。
朱厌重瞳金纹已覆满前肢,爪击使罗盘偏移三尺。车辕前指方向裂开海渊,渊底沉船帆索悬挂青铜铃。铃声荡起时,赤霄怀中并蒂佩莲突然飞出,佩身凸出的星月痕正合铃舌凹形。
莲台少年双手按停罗盘,衣袂拂过轩辕车虚影。车舆珠帘飘荡间,赫然映出姜清雪手捧冰匣的倒影。匣盖启缝处泄出雪冷光雾,雾中沉浮着断霜剑的残鞘。
赤雨尽歇的苍穹降下晴光,光束凝成阶台延伸向海渊。朱厌踏光奔至渊沿,金瞳倒映的沉船桅竿顶端,正挂着青铜铃系绳的青丝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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