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顺着窗子透进来，女孩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指一遍遍的刷新着手机新闻，然而只有鹭厦一中的爆炸，和街区的事故，官方发了公告说是煤气管道泄露导致的管道爆炸。
嗡……
手机来短信了，一个陌生号码。
“看窗外。”
女孩儿从床上蹦起来，扑到窗前，少年站在月光下像她挥了挥手。
女孩儿想冲下去，冲到卧室门口又返回窗口，太晚了她没法出门。
手机又来短信了：跳下来。
女孩儿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少年一个踉跄，还是接住了她。
“你！你受伤了！”从凌默的身上跳下来，女孩儿一眼就看到了少年缠的一圈一圈被鲜血染红的厚厚纱布。
“小伤。”少年笑笑。
“原来英雄也会受伤啊，我哥以前总说超级英雄都是金刚不坏的。”
“你哥葫芦娃看多了，我也不是超级英雄。”
“那大哥哥是什么呀？”女孩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恶魔吗？”
“天底下有这么帅的恶魔嘛？恶魔怎么也流血啊，还是红色的。”女孩陪凌默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
“是啊，那东西就在我身体里，她可能没血吧。”少年从口袋掏出香烟，被血泡了，点不着火。
早知道放鬼域里了，凌默这么想着，女孩儿折了个狗尾巴草递给少年。
微风吹过，女孩儿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饿了？”
“有点。”小姑娘脸色微红。
“想吃点什么？”
“学校门口的烤肠，加辣加料超级好吃！”女孩的眼睛亮的像星星，不过马上又暗淡下来：“不过应该很久都吃不到了。”
少年轻轻点点头，对着不远处车里的高文平轻轻抬了抬下巴。
“学校伤亡怎么样。”
“还没说，但好像情况并不乐观，事发时大家都在上操，但高年级的学长是不用上操的。”女孩的身子贴了贴凌默。
少年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女孩儿的身上：“有股血腥味儿，别嫌弃。”
女孩儿摇摇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学校为什么会爆炸啊？”
少年看了眼不远处的轿车，高文平已经人去车空，低声道：“因为我。”
“有人要杀你？”
凌默点点头。
“今晚拦路的那个人也是？”
“是。”
“那他说的惊喜就是我了？我有什么好惊喜。”女孩儿又拔了一根草，学着凌默叼在嘴上。
“他跟我一样，带着个恶魔，你小时候一定听过那个故事吧，恶魔实现你的愿望，你出卖你的灵魂，如果说其他人的灵魂是五元纸币，你的就是百元大钞了。”
“诶，那我很值钱喽，你不是也有恶魔嘛，就不动心？”
“你不是说我是超级英雄嘛。”
路灯下女孩眯着眼睛，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双手放在凌默的大手上，少年的手冰凉的有些刺骨，女孩没放手，只是想尽力把它捂热。
“电影里超级英雄都是有超能力的，这就算是我的超能力吧。”少年抬手指了下不远处，高文平和烧烤摊主推着一个烧烤餐车越来越近。
“学校门口的烧烤大叔！”女孩儿开心的蹦起来，却没有马上扑过去，而是回头看着少年。
“敞开吃，我请客。”少年笑了笑，女孩带着欢呼冲向餐车。
滋滋的声音传来，烧烤的香味儿钻进凌默的鼻子里。
“餐厅旁边的鬼雾越来越大了，面积已经有半个小区，任何触碰到鬼雾的生命都会死，我们已经疏散了周围的居民，损失了两个同志和一条警犬。”高文平站在凌默身边小声说到。
“我知道了。”
“你脸色不好，状态怎么样。”
“现在应该……死不了。”
“那个……”凌默捂住了他的嘴。
女孩小跑的返回少年身边，手机拿着一根烤肠：“大哥哥你先吃！加辣加料，完美女孩的最爱哦。”
凌默张嘴，女孩儿抓着签字紧紧盯着少年，凌默咬下。
“你怎么这么大口啊！”女孩看着只剩一点点的烤肠噘着嘴巴。
“还不快去吃，新的已经烤好了。”
女孩又冲了回去。
“学校那边怎么样了？”凌默转向高文平。
“已经停课了，这件事社会影响不小。”
少年点点头，走到女孩身边，小姑娘的嘴巴已经被各种食物塞满。
“你之前说，你是因为许了愿，哥哥才不见的。”
“唔，唔。”女孩点点头，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我就是在海边那个海盗船餐厅里许愿的，他家东西好好吃呐。”
“明天是你生日吧，明晚去那给你过生日怎么样？”少年摸了摸女孩的头，笑容温柔。
“好呀。”女孩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多吃点，饱饱的送你回去睡觉。”
凌默的话让时秒继续低头对付眼前的烧烤。
女孩胃口不大，打了个饱嗝后，很快被凌默送上楼。
女孩儿卧室的灯暗了，少年看着天上的月亮，好亮好亮，让人不由得想多看一会儿。
看着烧烤大叔推着摊子离开，凌默坐回那个马路牙子上，高文平掏出一包新烟打开，抽出一支递给凌默，少年掏兜拿打火机，男人把火递过来，少年伸手护住香烟点燃。
“那个……”少年吐出一口烟雾，身边的男人犹豫着开口。
“刘璐死了，骨灰后天回大厦。”
“不打扰您了。”
男人走了，一步一踉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发出哀嚎，卷起满地尘烟。
翁……
手机响了，时秒的消息，一张图片，是女孩儿的自拍。
月光下靠在窗口的女孩儿露出纯洁的笑脸，背景是一个少年坐在马路边上，烟雾模糊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