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路局,白夏夏给唐市大量捐赠物资的事儿被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议论纷纷,有的人敬佩得不行,觉得她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不过,也有人在那儿说风凉话呢。
有个大妈就撇撇嘴,满脸不屑:“这女人真是败家,幸亏当初那司永谭没娶她,不然家底儿都能给她败没了。”
另一个大妈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那女的妖里妖气的,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想着勾引谁呢!你不知道,咱们铁路局就有不少男的喜欢她呢。听说那司车长现在还对她余情未了!”
旁边有人插话:“现在可不能叫他司车长了,上次因为打架那事儿,他被降职了。”
“这事我知道,听说就是因为那白列车员才打的架。”
“我就说长得好看的女的不能娶吧,现在她这是出风头了,我们也要跟在后面喝西北风了,局里肯定又要大动员让咱们捐钱捐物了!哎!”
“可不是,咱们自己都吃不饱呢,现在还要往外掏,我家老何一个人的工资得养多少张口啊,这不是想逼死咱们吗?都是她害的,风头她出了,咱跟后面遭罪。”
“可不是,可不是!”铁路局家属院的几个大妈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声音里满是抱怨。
*
不过,谁也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这群大妈就被另一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司永谭也买了一屋子的东西送给唐市了,为了这事儿,他媳妇儿跟他大闹了一场呢!”一个大妈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八卦的兴奋。
另一个大妈跟着感叹,一脸同情:“乖乖,要是我,我也得大闹!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是啊。
“这日子还怎么过呀?”彭家欢也在同样歇斯底里地质问着司永谭。
司永谭的脸色冷得像冰,面如死水,一言不发。
彭家欢揪着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说话呀!你又装哑巴!你就会装哑巴!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你跟我说过几句话?啊?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媳妇了!”
司永谭微微抬眼,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声音里透着寒意:“松开。”
彭家欢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嚷嚷:“我就不松开!你是我丈夫,我碰你一下怎么了?你嫌我脏?那你那晚还睡我干吗?”
看司永谭还是不说话,她继续刺激他,冷嘲热讽,“从结婚到现在,你一直避我如蛇蝎,晚上都不跟我睡一个屋,怎么?还想着你那前未婚妻呢?可惜人家已经订婚了,人家不要你了!嫌你脏呢!哈哈哈哈哈……”
司永谭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强忍着怒火。
可彭家欢却毫不在意,继续挑衅:“你以为你捐了那么多东西,人家就会正眼瞧你了?做梦呢吧!人家现在可是攀上高枝儿了,早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估计巴不得抹掉你们那些破事儿呢!就你还念念不忘,真是可笑至极!”
这一下,司永谭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把推开彭家欢,怒吼道:“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算计我,夏夏怎么会跟我退婚!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滚啊!”
彭家欢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疯癫,挑衅地说:“我跟你可是结婚了的,这也是我的家,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司永谭看着这个疯婆子,气得手指颤抖,最后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走,我走!”说完,他狠狠地摔门出去了。
彭家欢望着被重重甩上的大门,眼神中透出一丝疯狂,她喃喃自语:“我就不走,我要当首富夫人,我马上就要有钱了!我会有很多很多的钱,再也没人能把我卖了,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了。我要过的比所有人都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渐渐变得狠戾,嘴角露出一丝扭曲的冷笑:“白夏夏,你该死,你怎么就没死呢!那些人真没用!居然让你也活了过来!不过好在,现在司永谭是我的了!首富夫人也只会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不行,我得把那些东西要回来!”
说完,就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了。
*
司永谭还不知道,他刚捐出去的东西又被彭家欢在铁路局大闹了一场后,给要了回来,让他彻底沦为了整个铁路局的笑柄。
他从家里出来,抬头望向天空。那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但他依然直视着太阳,任由阳光刺得自己眼泪流下,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不再那么痛。
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明明艳阳高照,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不知不觉间,双脚已将他带到了纺织厂家属院。
那棵熟悉的歪脖子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他站在树下,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那些与白夏夏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从天亮到天黑,时间在无声中悄然流逝。纺织厂的工人们陆续下班归来,他们的身影在暮色中来来往往,却始终没有出现那个他期盼的身影。
他一直站在那里,失落而孤独。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另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是白妈妈。
他下意识地往树后躲了躲。
就听到和白妈妈一起走的一个大妈说道:“兰啊,你这镯子真好看,是老白给你买的?”
白妈妈笑着说:“不是,他哪有这份心啊!这是我女儿女婿送的,好看吧?我说不要,他们非要送,没办法,孩子们的心意,我就戴着了。”
大妈羡慕地说:“哎哟,你那女婿真不错,这都舍得给你买啊?肯定花了不少钱吧?乖乖,你家夏夏可是嫁到福窝里咯!”
白妈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钱不钱的我也没问,不过我估摸着应该不老少。我那女婿确实没话说,对我们全家都上心得很,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的,怎么劝都不听,家里东西都吃不完,哎,愁人啊!”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暮色中,但那些话语却像一根根锋利的针,狠狠地刺痛着司永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