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连忙举杯道:“世子爷英明!朱文正已死,朝中再无人能与您抗衡,恭喜世子爷即将登临大宝!”
“说得好!”朱允炆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明日一早,你们就率京畿卫戍包围皇城,对外宣称‘英王旧部作乱’,本世子要‘护驾勤王’!”
次日清晨,长安城门刚开,京畿卫戍便如潮水般涌入,迅速控制了九门和皇城要道。
朱允炆穿着蟒袍,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宫门前,对着守门的禁军将领朗声道:“皇祖父病重,恐遭奸人所害,本皇孙特来护驾!”
禁军将领犹豫道:“皇孙殿下,没有陛下旨意,末将不敢开门……”
“放肆!”朱允炆厉声呵斥,“难道你想通敌叛国?叛军就在宫中,若惊扰圣驾,你担待得起吗?”
朱允炆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禁军将领咽喉,“开门!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禁军将领面色惨白,望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京畿卫戍,终究是颤抖着挥手:“开……开门!”
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朱允炆一夹马腹,带着大军浩浩荡荡闯入皇城。
乾清宫内,朱元璋正躺在病榻上咳嗽,听闻宫门外的喧哗声,挣扎着想要坐起。
贴身太监哭着上前搀扶:“陛下,允炆殿下带着兵马闯进来了!”
“逆孙!”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枕边的玉如意就想砸过去,却因无力而重重摔在锦被上,“他这是要谋反!传旨……传旨让大内侍卫拿下他!”
可此时的大内侍卫早已被朱允炆渗透,殿外传来整齐的甲胄摩擦声,十余名内卫亲军竟持刀守在殿门,为首的百户长躬身道:
“陛下龙体欠安,皇孙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惊扰圣驾。”
朱元璋望着这些曾誓死护卫自己的亲兵,如今却成了叛逆的爪牙,浑浊的眼中滚下两行老泪。
他这才明白,朱允炆的算计远比想象中更深,这长安城早已成了龙潭虎穴。
朱允炆率军直奔东宫,此刻的东宫偏殿内,太孙朱雄英正被铁链锁在梁柱上。
这位嫡长孙自中毒后便缠绵病榻,此刻听闻脚步声,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朱允炆穿着蟒袍走进来,眼中燃起怒火:“朱允炆!你敢闯宫逼驾,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朱允炆绕着他踱步,像是在欣赏困兽,“大哥,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天谴?”
“皇祖父老了,朱文正死了,这大明的江山,本该是我的!”他突然俯身,在朱雄英耳边低语:“你以为你的病是意外?那药里的慢性毒药,你真以为是我母妃放的吗?那是我亲手加的。”
朱雄英气得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你……你连亲兄长都害……”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朱允炆直起身,拍了拍手,“把他看好了,别让他死得太早。等我登基后,还要让他亲眼看着我如何开创盛世。”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朱雄英在殿内绝望地嘶吼。
控制住朱元璋和朱雄英后,朱允炆立刻召集百官在太和殿议事。
当文武百官看到御座旁坐着的朱允炆,而龙椅上空空如也时,无不面露惊色。
礼部尚书率先出列,捧着伪造的“圣旨”高喊:“陛下有旨,龙体违和,特命皇孙殿下暂代朝政,百官需听其号令,违令者斩!”
户部尚书颤巍巍地出列:“陛下何在?臣要见陛下!”
“放肆!”朱允炆猛地拍案,“皇祖父正在静养,岂容你随意叨扰?户部尚书勾结英王余孽,图谋不轨,拿下!”
两侧的京畿卫戍立刻上前,将错愕的户部尚书拖了出去。
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百官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质疑。
朱允炆满意地扫视全场:“即日起,朝政由本殿下主持。兵部即刻调兵,加强长安防务;刑部清查英王旧部,凡涉案者一律下狱;礼部……”
他看向谄媚的礼部尚书,“立刻筹备登基大典,三日后举行!”
“臣等遵令!”百官跪地山呼,朱允炆坐在临时增设的座位上,望着阶下俯首帖耳的群臣,心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感。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着龙袍,接受万国朝贺的景象。
可他不知道,长安城外,四路勤王大军正在悄然逼近。
终南山的密林中,徐司马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皇城动静。
这位公爷身披蓑衣,鬓角结着冰霜,身后的一万府军卫精锐潜伏在雪地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公爷,朱允炆已经控制皇城,正在筹备登基大典。”副将低声禀报,递过来一块烤热的干粮。
徐司马咬了口干粮,目光依旧锁定在皇城方向:“英王殿下的密信说,等登基大典那天动手。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养精蓄锐,随时准备突袭。”
他指了指远处的朱雀门,“那里是皇城薄弱点,也是我们的突破口。”
潼关守将靠着关系才当上将军,哪里是身经百战的朱刚的对手?
激战半日,叛军便溃不成军,带着残部逃往长安,朱刚立刻率军进驻潼关,掐断了长安与关中的联系。
“公爷,要不要乘胜追击?”部将请战。
朱刚摇头:“不,我们在此待命,等英王号令。朱允炆现在最怕的就是我们进城,我们偏要让他提心吊胆。”
他命人在潼关城头竖起“勤王”的大旗,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远远望去格外醒目。
山西境内,李文忠的先锋营已经抵达黄河渡口。
他站在船头,望着湍急的河水,对身后的五千轻骑道:“弟兄们,过了黄河就是河南,再往西就是长安!加把劲,让朱允炆看看我们的厉害!”
将军拔出佩剑,直指西方:“渡河!”
五千轻骑策马入水,马蹄踏碎河面薄冰,溅起的水花在寒风中凝结成雾,大军如一条黑色长龙,朝着长安方向疾驰。
云南通往长安的古道上,沐英的三万边军正在翻越高山。
这里山势陡峭,积雪没膝,不少士兵的草鞋磨破了,双脚冻得发紫。
沐英翻身下马,接过士兵递来的伤药:“把伤药分下去,让弟兄们轮流休息。”
他望着远处的秦岭山脉,对副将道:“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在三日内赶到长安外围。朱允炆登基那天,就是我们动手之时。”
副将望着沐英鬓角的碎发,想起他为了赶路程,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忍不住劝道:“公爷,您也歇歇吧。”
“歇什么?”沐英瞪起眼睛,“英王还在长安等着我们,陛下还在等着我们,大明的江山还在等着我们!就是爬,也要爬到长安!”
说罢翻身上马,率先朝着山顶攀登,三万边军紧随其后,在雪山上踩出一条蜿蜒的血路。
四路勤王大军如同四柄蓄势待发的利剑,正朝着长安聚拢。
而此时的长安城,正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朱允炆为了巩固权力,下令大肆搜捕“英王旧部”,京畿卫戍挨家挨户搜查,稍有嫌疑者便被投入诏狱。
司礼监李直躲在秘密据点,听着手下汇报:“朱允炆已经处决了二十多位不肯依附的官员,诏狱里关满了人,连吏部侍郎都被抓了。”
李直捏紧手中的密信,那是朱文正藏在英王府密室的指令。
他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官帽,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却眼神锐利:“传信给终南山的徐司马,让他按计划行事。告诉沐英、李文忠、朱刚三位公爷,登基大典当日午时三刻,以烟火为号,同时攻城!”
信使领命离去,李直走到窗边,望着皇城方向的灯火。
那里曾是他效忠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叛逆的巢穴。
他从怀中掏出朱元璋赐的令牌,指尖轻轻摩挲:“陛下,再等等,奴婢这就救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