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同情常辉,何尝不是同情自己?
在二丫那里,她和常辉已经断了,并不知道常辉的坚守。
自己好像更惨一些。
二丫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恐怕都觉得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大概会写信骂他个狗血淋头,然后催促他负责。
想到这里,云庭不由苦笑。
但是既然这是自己的选择,那无论如何都得坚持下去。
常辉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和二丫提,让常辉自己说吧。
他还是想想,如何能让皇上同意开海防。
现在民间做海外生意,都是偷偷摸摸,要各方打点,冒着风险。
所以二丫需要一张通行证。
他来想办法。
当时间来到端午,皇上忽然下旨,将淮王一家幽禁,令锦衣卫调查淮王。
这件事,就很不对。
因为是先幽禁,再调查,就等于没有证据,只用“莫须有”的罪名,就给淮王定了罪。
淮王就是当年辜负了姜仪的男人。
那个生就一张桃花面,倾倒京城无数女子,但是双腿残疾的淮王。
周逍遥回去和姜仪说了这件事。
“皇上这般做,完全没有道理。”周逍遥道,“连同几个孩子都被幽禁起来。”
淮王的儿子们,最初有两个,后来又增加了一个,都在龙韬馆就读。
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姜仪摇摇头,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你可不要像从前那样,一味的强硬,得罪那么多人。若是和咱们有关就算了,和咱们无关之人,你就别强出头了。”
她怀孕已经七个月了。
“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对淮王,早就像陌路人一般。”
当年是她喜欢淮王,而淮王,也被她吸引。
两情相悦。
可是后来淮王身边有人劝他,不要和姜仪成亲。
因为姜仪身后有姜家,有在军中的威望。
淮王身体残疾,最好就要低调行事,谁也不会得罪,不管谁做皇帝,日后他都是富贵闲王。
所以,淮王退缩了。
姜仪也没有强迫他,主要这事,也强迫不了。
后来淮王就成亲生子,姜仪就自己晃了很多年。
现在想想,有些唏嘘。
“我没有责怪过他,只觉得自己被迷了眼,选了不合适的人。”姜仪坦然道,“不合适,我这般火爆脾气,就算勉强在一起,日后也是鸡飞狗跳。”
说起来,要谢谢不娶之恩。
“我只是觉得,他那把胆小怕事,谨慎小心,最后竟然,首当其冲。”姜仪摇摇头。
大概人生就是这样,求而不得。
“咱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皇上又意欲何为。”姜仪道,“但是最重要的是,不要轻易卷进去,静观其变。”
五公子点点头。
而与此同时,为了安抚藩王们,皇上如云庭建议那般,把进京为质的世子们,各自放回封地。
燕王妃没有走。
她带着幼子刘毓留下,让刘俭自己回金陵。
她有自己的打算。
她在这里,皇上会放松警惕。
而且,她还可以随时掌握京城中的情况。
需要有一个人,在京中坐镇。
必要时候,她会出手,推燕王一把。
可怜远在金陵的燕王,接到儿子即将归来的消息,简直是望眼欲穿.
他早早就在王府大门前翘首以盼,望眼欲穿地盯着官道尽头。
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期待和喜悦。
爱妻终于要带着小儿子回来了!
许久没见,可想死他了!
终于,烟尘起处,一队人马渐行渐近。
为首那挺拔的少年身影,正是世子刘俭。
“俭儿!”燕王激动地迎上前几步。
刘俭利落下马,快步走到父亲面前行礼:“父王!”
燕王一把扶起儿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却急切地越过刘俭,向他身后张望。
一辆,两辆……车队都停下了,仆从开始卸行李,却始终不见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熟悉身影和幼子的踪影。
他不死心地探头又仔细看了一圈,甚至绕着马车走了两步,声音都委屈了:“俭儿,你母妃呢?毓儿呢?她们没跟你一起回来?”
刘俭看着亲爹像被抛弃大狗般的眼神,心中既无奈又好笑,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道:“父王,母妃说,她和弟弟留在京城更妥当。既能安圣心,也能及时掌握京中动向,以备不测。”
燕王如遭雷击,整个人都蔫了。
他盼星星盼月亮,结果只盼回来个儿子。
他无精打采地转身往府里走,背影都透着萧索。
刘俭赶紧跟上,试图安慰:“父王,母妃也是为大局着想……”
燕王闷闷地“嗯”了一声,脚步不停,显然心情低落,不想说话。
父子俩沉默地走了一段。
快到书房时,燕王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什么,没头没脑地低声道:“对了,那个萧晏的私生子,现在按安排在军中。有空的时候,你去和他切磋切磋,以后时常来往,你也帮我照顾他一二。”
“什么?!”刘俭瞬间炸毛,声音拔高八度,“父王,您说什么?!私生子?!萧大人的?在军中? 我还要照顾他?”
天哪,这要是让姐姐知道,不得把他脑袋锤爆?
燕王被儿子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嗯……就,就是那么回事……”
“父王!您糊涂啊!”刘俭气得原地跳脚,脸都涨红了,“这种事您怎么能瞒着姐姐?!姐姐知道吗?您告诉她了吗?不行!我立刻就给姐姐写信!”
他边说边风风火火地就要往书房冲。
姐姐明鉴,我真的不知情!
我不是共犯!
不行不行,感觉这力度不行。
刘俭表示,姐姐,我去帮你教训那个私生子去!
我和他划清界限,我是坚定站在姐姐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