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安静！\"班主任李老师拍着手掌，\"下周的秋游地点是青峰山自然保护区，分组名单已经贴在公告栏了。\"
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虞夏从座位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公告栏前，眼睛快速扫过分组名单。当她看到自己和祁琛分在同一组时，差点当场跳起来。
\"YES！\"她挥舞着拳头冲回座位，\"学霸，我们一组！\"
祁琛正在整理笔记，闻言抬头：\"嗯，看到了。\"
\"你都不兴奋吗？\"虞夏戳了戳他的手臂，\"青峰山超好玩的！有瀑布，有野果，还有...\"
\"你以前去过？\"祁琛打断她。
虞夏的笑容僵了一瞬：\"呃...网上看的攻略。\"她迅速转移话题，\"对了，我们组还有谁？\"
祁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陈明，张晓，刘芳。\"
\"完美！\"虞夏打了个响指，\"都是熟人！\"
放学路上，虞夏蹦蹦跳跳地计划着秋游要带的物品，祁琛安静地走在一旁，时不时点头回应。路过一家户外用品店时，虞夏突然拽住他的袖子。
\"学霸，我们进去看看吧！\"
没等祁琛回答，她已经被橱窗里的登山杖吸引了注意力。祁琛跟着走进店里，看着虞夏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东摸摸西看看。
\"这个帐篷好酷！\"她指着一个荧光绿的二人帐，\"颜色超醒目！\"
祁琛看了看价格标签：\"学校统一安排住宿，不需要帐篷。\"
\"万一走丢了呢？\"虞夏理直气壮地说，\"野外生存必备！\"
店员走过来热情介绍：\"这款帐篷很轻便，防水指数3000mm，双人空间...\"
虞夏听得两眼放光，但看到价格后又蔫了：\"算了，太贵了...\"
祁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帐篷，没说什么。
秋游前一天，虞夏在校门口拦住祁琛，神秘兮兮地递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给你的！秋游装备！\"
祁琛打开背包，里面是防水手电、急救包、指南针和...一包蜜桃味水果糖。
\"我把我多余的装备分你一半！\"虞夏得意地说，\"这样万一走丢了也不怕！\"
祁琛看着那包糖，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不客气！\"虞夏拍拍他的肩膀，\"明天见！\"
秋游当天，阳光明媚。大巴车上，虞夏硬拉着祁琛坐在自己旁边，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明从后排探头：\"虞夏，你这么兴奋，该不会...\"
\"闭嘴吃你的薯片！\"虞夏头也不回地扔过去一颗糖，正中陈明额头。
祁琛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耳边是虞夏清脆的笑声，突然觉得这样的早晨也不错。
青峰山比想象中更加原生态。下车后，向导讲解了注意事项，然后分发地图和任务卡——每组需要按照指定路线完成五个打卡点的任务。
\"第一站，寻找三种可食用野生植物！\"虞夏大声念出任务卡，\"简单！我在体校时经常野外拉练！\"
她拉着祁琛冲在最前面，灵活地穿梭在山路上。祁琛惊讶地发现，虞夏对野外确实很熟悉——她能准确识别野果是否可食用，知道哪种树叶可以止血，甚至能通过太阳位置判断方向。
\"这个！\"虞夏蹲下身，指着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酸模，叶子可以吃，酸酸的！\"她摘下一片递给祁琛，\"尝尝？\"
祁琛犹豫了一下，接过叶子放入口中。确实有股清新的酸味。
\"怎么样？\"虞夏期待地看着他。
\"...不错。\"
虞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学霸说'不错'就是'超级好'的意思！\"她蹦起来继续前进，\"下一站！\"
一路上，虞夏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鹿，而祁琛则负责记录和拍照。当他们到达第三打卡点——一条小溪时，虞夏突然脱掉鞋袜，卷起裤腿。
\"任务是什么？\"她回头问。
祁琛看着任务卡：\"...用自制工具抓到一条鱼。\"
\"看我的！\"虞夏已经跳进溪水，冻得龇牙咧嘴还强装镇定，\"哇！超、超舒服！\"
祁琛摇摇头，在岸边找了根合适的树枝，用小刀削尖。\"用这个。\"他把简易鱼叉递给虞夏。
虞夏惊讶地接过：\"哇！学霸还会这个？\"
\"看过一些野外生存书籍。\"祁琛推了推眼镜。
虞夏咧嘴一笑：\"那我们绝配！\"说完就专注地盯着水面。
十分钟后，虞夏成功叉到一条小鱼。她举着战利品欢呼，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祁琛及时拉住手臂。
\"小心。\"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虞夏的耳朵尖红了：\"谢、谢谢...\"她突然注意到祁琛的手，\"你手好凉！\"不由分说地握住，搓了搓，\"山里温度低，你要多活动！\"
祁琛僵在原地，任由她温暖的手包裹着自己的。虞夏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赶紧松开，假装整理鱼叉。
\"我们...继续完成任务吧！\"
下午三点，当他们完成最后一个打卡点任务时，天色突然转阴。远处传来闷雷声，向导用对讲机通知各小组尽快返回营地。
\"要下雨了。\"祁琛皱眉看着天空，\"我们得加快速度。\"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虞夏惊呼一声，拉着祁琛就往最近的一个山洞跑。两人刚冲进山洞，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哇！差点成落汤鸡！\"虞夏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突然发现祁琛的外套湿了一大片，\"学霸你没事吧？\"
祁琛摇摇头：\"只是外套。\"
山洞不大但干燥，正好能容纳两三人。虞夏从背包里掏出毛巾递给祁琛：\"快擦擦，别感冒了。\"
祁琛接过毛巾，犹豫了一下：\"你先用。\"
\"我没事！\"虞夏拍拍胸脯，\"运动员体质！\"
祁琛还是把毛巾还给她：\"头发在滴水。\"
虞夏拗不过他，胡乱擦了擦头发，又把毛巾塞回去：\"现在该你了！\"
祁琛这才擦拭自己。虞夏趁机环顾山洞，发现角落里有些干树枝。
\"嘿！我们可以生个火！\"她兴奋地收集树枝，\"正好我带了打火石！\"
祁琛帮她搭好柴堆，看着虞夏熟练地用打火石点燃火种。很快，一小堆篝火在山洞里跳动起来，驱散了雨天的寒意。
\"厉害吧？\"虞夏得意地挑眉，\"野外生存课学的！\"
祁琛点头表示赞赏。火光映在他镜片上，给平日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暖意。虞夏托着腮帮子看他，突然问：\"学霸，你平时周末都做什么？\"
祁琛拨弄着火堆：\"看书，编程，做实验。\"
\"就这样？\"
\"...偶尔陪母亲逛街。\"
虞夏夸张地叹气：\"太无聊了！年轻人要有点活力啊！\"她眼珠一转，\"下次我带你去打篮球！\"
祁琛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呃...或者别的？\"虞夏挠挠头，\"你喜欢什么运动？\"
\"没有特别喜欢的。\"
\"那不行！\"虞夏坐直身体，\"人总得有个爱好！除了学习之外的！\"
祁琛沉默了一会儿：\"机器人算吗？\"
\"算啊！\"虞夏眼睛一亮，\"超级酷的爱好！\"她突然凑近，\"对了，你为什么会喜欢机器人啊？\"
火堆噼啪作响，祁琛的声音很轻：\"小时候生病住院，有个志愿者带了自制机器人来表演...很幼稚的小玩意，但那时觉得神奇。\"他推了推眼镜，\"后来就自己学着做。\"
虞夏听得入神：\"所以你第一个机器人是什么样子的？\"
\"只能走直线的四足兽，经常撞墙。\"
虞夏大笑起来：\"好想看！有照片吗？\"
祁琛摇头：\"早就拆了。\"
\"那...\"虞夏犹豫了一下，\"你爸妈支持你做这个吗？\"
火光照亮了祁琛微微紧绷的下颌线：\"他们更希望我专注学业。\"
虞夏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赶紧转移话题：\"啊！说到学业，我昨天做对了三道数学题！李老师都惊呆了！\"
祁琛的表情柔和下来：\"我看到你的试卷了。\"
\"真的？\"虞夏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
\"...有进步。\"
\"哇！学霸的'有进步'等于'超级棒'！\"虞夏开心地晃着腿，\"这都是你的功劳！\"
雨声渐大，山洞里却因为篝火而温暖如春。虞夏从背包里掏出那包蜜桃糖，递给祁琛一颗。
\"补充能量！\"
祁琛接过糖，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虞夏假装专注地剥糖纸，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其实...\"祁琛突然开口，\"你很有天赋。\"
\"啊？\"
\"学习。\"祁琛看着火堆，\"只是基础薄弱，但理解力很强。\"
虞夏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真的吗？\"
\"我从不说谎。\"
虞夏突然站起来，在山洞里转了个圈：\"祁大学霸夸我有天赋！我要记入个人史册！\"
祁琛无奈地看着她蹦跳，却忍不住跟着微笑。虞夏转累了，又坐回他身边，这次距离比之前近了些。
\"学霸...\"
\"嗯？\"
\"你为什么总是帮我啊？\"虞夏歪着头看他，\"从补习到受伤照顾，现在又陪我秋游...\"
火光照亮了祁琛的侧脸，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不想看你逞强。\"
虞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我哪有逞强...\"
\"训练到受伤是逞强，熬夜做题是逞强，现在...\"祁琛指了指她膝盖上还未痊愈的擦伤，\"也是逞强。\"
虞夏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她抱紧膝盖，声音闷闷的：\"习惯了嘛...从小教练就说，痛了累了也要坚持，胜利属于能忍的人。\"
祁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膝盖上的伤疤：\"疼吗？\"
虞夏摇头：\"早就不疼了。\"她看着祁琛的手，那修长的手指离她的皮肤只有几毫米，\"学霸...\"
\"嗯？\"
\"你真好。\"虞夏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火堆噼啪作响，两人的影子在石壁上交叠。祁琛的手慢慢收回，却在半路被虞夏抓住。
\"手还是好凉！\"她故作镇定地搓着祁琛的手，\"山里太冷了！\"
祁琛没有抽回手，任由她温暖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火堆旁，听着外面的雨声，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小。虞夏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是陈明焦急的声音：\"虞夏！祁琛！你们在哪？全队都在找你们！\"
虞夏赶紧回复了位置。放下对讲机后，两人都有些怅然若失。
\"雨小了。\"祁琛站起身，\"该回去了。\"
虞夏点点头，踩灭火堆。收拾背包时，她突然说：\"下次...还能这样聊天吗？\"
祁琛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嗯。\"
回营地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时不时手臂相碰，却都没有刻意避开。虞夏偷偷瞄了一眼祁琛的侧脸，发现他的耳尖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当晚的露营活动，虞夏异常安静。她坐在篝火旁，看着对面和同学们讨论问题的祁琛，思绪飘回那个温暖的山洞。陈明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地挑眉。
\"哟，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虞夏回过神来，抓起一把薯片塞进他嘴里：\"吃你的零食！\"
夜深了，同学们陆续回到各自的帐篷。虞夏躺在睡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摸出手机，给仅一帐之隔的祁琛发了条消息：「睡了吗？」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没有。」
虞夏咬着嘴唇打字：「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
「陪我聊天啊！还有...」虞夏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用逞强什么的...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祁琛的回复很慢，虞夏几乎以为他睡着了。终于，手机震动：「以后也不用。」
简短的五个字，却让虞夏的心跳加速。她把自己埋进睡袋里，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第二天返程的大巴上，虞夏因为前晚失眠而昏昏欲睡。她的头一点一点，最终歪在了祁琛肩上。
祁琛僵了一下，慢慢放松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低头看着虞夏的睡颜，轻轻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陈明从后排看到这一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被祁琛一个眼神制止。
回到学校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虞夏不再大大咧咧地拽祁琛的胳膊，而是会小心翼翼地碰他的手腕；祁琛则开始主动带两人份的早餐，并在虞夏的课本里夹鼓励的小纸条。
一周后的午休时间，虞夏神秘兮兮地把祁琛拉到天台。
\"闭上眼睛！\"她兴奋地说。
祁琛配合地闭眼，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虞夏的倒数：\"三、二、一，睁眼！\"
祁琛睁开眼睛，看到虞夏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上面用果酱写着\"q&x\"。
\"生日快乐！\"虞夏大声宣布，\"陈明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
祁琛愣住了：\"你怎么...\"
\"别管那些！快许愿！\"虞夏把蛋糕举到他面前，\"我特意让食堂阿姨教我做的，失败了好多次呢...\"
阳光下，虞夏的笑容比蛋糕还要甜。祁琛看着她沾着面粉的袖口和鼻尖上的一点奶油，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他轻声说，然后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许的什么愿？\"虞夏好奇地凑近。
祁琛切下一块蛋糕递给她：\"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气！\"虞夏撇撇嘴，却还是开心地接过蛋糕，\"那我的愿望是...希望学霸天天开心！\"
天台的风轻轻吹过，带走了祁琛低声的回应：\"...已经实现了。\"
\"嗯？你说什么？\"虞夏没听清。
祁琛摇摇头，把最大的一块蛋糕给她：\"吃吧。\"
虞夏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有礼物！\"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机器人挂件，造型酷似小q。
\"我自己做的！\"虞夏骄傲地说，\"虽然比不上你的高科技，但花了我两个周末呢！\"
祁琛小心地拿起挂件，在阳光下观察。机器人的背后刻着一行小字：\"to qc, From xx\"。
\"...我很喜欢。\"祁琛的声音有些哑。
虞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就好！\"她看了看表，\"哎呀！要上课了！快吃蛋糕！\"
两人匆匆解决蛋糕，跑下天台。楼梯间里，虞夏突然拉住祁琛的手腕：\"学霸...\"
\"嗯？\"
\"今天...开心吗？\"
祁琛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嗯。\"
\"那...\"虞夏咬了咬嘴唇，\"明年生日也一起过吧？后年也是，大后年也是...\"
祁琛的嘴角微微上扬：\"好。\"
虞夏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松开手，蹦跳着下楼：\"说定了！不许反悔！\"
祁琛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的机器人挂件，突然觉得，十八岁的生日，或许是他过得最好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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