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际机场的航站楼里，李铁牛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五月的京城已经带着夏日的燥热，阳光刺眼地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铁牛哥！这边！\"
熟悉的声音传来，李铁牛转头看见黄臣站在接机口，正冲他挥手。半年不见，这小子竟然把头发染成了栗色，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腕上的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混得不错啊。\"李铁牛拍了拍黄臣的肩膀，感受着西装面料的光滑质感。
黄臣嘿嘿一笑：\"全靠铁牛哥提携。车在外面等着呢，咱们先去酒店？\"
坐进奔驰S级的后座，李铁牛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景观，思绪万千。上次离开京城时，他还是个无名小卒，如今再回来，却带着与刘丰源那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赌约——一年内，在京城建立不弱于二流家族的势力。
而他现在手头，只有区区五百万启动资金。
\"铁牛哥，到了。\"
黄臣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眼前是京城最豪华的半岛酒店，门童已经恭敬地拉开车门。
\"方敏呢？\"李铁牛一边走进大堂一边问道。
\"在彩排呢，明天就是演唱会了。\"黄臣递过房卡，\"赵桐说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晚上他设宴给您接风。\"
李铁牛摆摆手：\"不用了，直接带我去鸟巢，我想看看敏敏。\"
鸟巢国家体育场内，方敏正站在舞台中央试音。当李铁牛走进场馆时，熟悉的歌声让他停下脚步。那是方敏的成名曲《柑橘花开》，改编自他们家乡的民谣。
舞台上的方敏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与李铁牛记忆中那个扎着马尾辫、跟在他身后采柑橘的小女孩判若两人。聚光灯下的她自信而耀眼，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魔力。
\"铁牛哥！\"
方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观众席的李铁牛，歌声戛然而止。她顾不上工作人员的呼喊，直接从舞台上跳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扑进李铁牛怀里。
\"都成大明星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李铁牛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宠溺。
方敏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再大的明星也是你妹妹啊！\"
站在一旁的赵桐轻咳一声：\"董事长，您来了。\"
李铁牛这才注意到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赵桐是星光娱乐的cEo，也是将方敏一手捧红的幕后推手。
\"赵总，辛苦你了。\"李铁牛点点头，\"明天的安保都安排好了吗？\"
\"任天堂安保集团派了二十名精锐，加上场馆本身的安保，万无一失。\"赵桐自信地回答。
李铁牛却不放心：\"再加派十个人，专门负责方敏的贴身保护。\"
演唱会当晚，鸟巢座无虚席。李铁牛站在后台监控室，通过十几个屏幕观察着场内每一个角落。当方敏身着流光溢彩的演出服登场时，十万名观众同时爆发的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这丫头，真出息了。\"李铁牛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上扬。
整场演唱会堪称完美。方敏不仅演唱了网络走红的翻唱歌曲，还首发了五首原创作品。当最后一首《回家》的旋律响起时，不少观众已经泪流满面。
\"董事长，您看这个数据。\"赵桐递过平板电脑，\"线上直播观看人数突破三千万，微博热搜前十我们占了六个。\"
李铁牛扫了一眼数据，点点头：\"做得不错。\"
赵桐搓了搓手，欲言又止：\"董事长，有件事需要请示您...\"
\"说。\"
\"这次能拿下鸟巢的档期，多亏了几位公子哥帮忙。按照惯例，演唱会成功后要设宴感谢...\"赵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铁牛的脸色，\"方敏需要出席。\"
李铁牛眉头一皱：\"什么公子哥？敏敏只是个歌手，为什么要参加这种应酬？\"
\"铁牛哥...\"换好便装的方敏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我想去。\"
李铁牛转身，看着已经卸去舞台妆容的表妹。没有了华丽的服饰和精致的妆容，方敏又变回了那个朴实的乡下姑娘，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方敏走到李铁牛面前，\"我知道这个圈子是什么样子，但我有自己的底线。只是吃个饭表示感谢，没关系的。\"
李铁牛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好吧。赵桐，你必须保证方敏的安全。\"
\"董事长放心！\"赵桐如释重负，\"我已经在'紫禁之巅'订了最好的包厢，安保也会全程跟随。\"
第二天傍晚，李铁牛亲自将方敏送到会所门口。紫禁之巅是京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只对特定会员开放，门口站着穿制服的门卫，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位访客。
\"十点前必须回来。\"李铁牛摇下车窗叮嘱道，\"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方敏笑着点头：\"知道啦，铁牛哥你越来越像我爸了。\"
看着方敏在赵桐陪同下走进会所，李铁牛却没有离开。他让司机把车停在对面，点燃一支烟，静静等待。
会所内，奢华的包厢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赵桐一进门就堆满笑容：\"各位大少，久等了！这位就是我们今天的女主角，方敏小姐。\"
方敏礼貌地向众人点头致意。包厢里的男人们衣着光鲜，手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身边依偎着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
\"方小姐比电视上还漂亮啊！\"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站起身，伸出手，\"我是陈敖天，家父是国忠集团的陈国忠。\"
方敏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很快松开：\"陈少好，感谢您这次的帮助。\"
\"举手之劳而已。\"陈敖天笑着为方敏拉开椅子，\"方小姐请坐，今晚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赵桐拍了拍手，服务员立刻端上早已准备好的名贵红酒和菜肴。随着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那几个陪坐的女孩已经半醉，娇笑着靠在身边男人肩上。
\"方小姐，我敬你一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举起酒杯，\"听说你还没签经纪公司？考虑一下我们天娱怎么样？保证一年内让你红遍亚洲。\"
方敏礼貌地抿了一口果汁：\"谢谢刘总好意，我已经和星光娱乐签约了。\"
\"合约嘛，都是可以解的。\"刘总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桐一眼，\"违约金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赵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赶紧岔开话题：\"方敏，给各位老板唱首歌助助兴吧？\"
方敏放下筷子，笑容有些僵硬：\"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改天吧。\"
陈敖天突然伸手搭在方敏肩上：\"方小姐这是不给我们面子啊？\"
方敏身体一僵，正要起身，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李铁牛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陈敖天那只手上。
\"铁牛哥？\"方敏惊讶地站起来。
李铁牛大步走进来，一把将方敏拉到身后：\"时间不早了，我来接我妹妹回家。\"
陈敖天眯起眼睛：\"这位是？\"
\"李铁牛，方敏的表哥。\"李铁牛冷冷地说，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感谢各位对我妹妹的支持，今晚的单我已经买了，失陪。\"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李铁牛就拉着方敏离开了包厢。
会所外，夜风微凉。方敏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铁牛哥，我搞砸了...\"
李铁牛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你的错。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以后这种场合，能推就推。\"
方敏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可是没有他们帮忙，我可能永远没机会在鸟巢开演唱会...\"
\"机会可以自己创造。\"李铁牛坚定地说，\"记住，你不需要靠讨好任何人来获得成功。你的歌声，就是最大的资本。\"
回到酒店，李铁牛站在窗前，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手机震动起来，是赵桐发来的消息：\"董事长，今晚的事我很抱歉。陈少那边...可能需要您亲自解释一下。\"
李铁牛冷笑一声，回复道：\"明天上午十点，公司见。\"
放下手机，他揉了揉太阳穴。京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但为了方敏，也为了那个与刘丰源的赌约，他必须在这潭浑水中趟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