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京城,章凤林在周家见往日好友。
周老因着常年在边关,身子好的时候时常劳作,看着老相。而章凤林,常年浸淫官场,又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日子富足,看着比周老小十岁不止,且官相十足。
周老见着多年未见的老友,不免道:“同样是做官,怎就天差地别。”
章凤林笑着道:“周卿栉风沐雨如世外高人。”
周老翻个白眼:“还是章卿有天福庇佑,我自比不了你。”
两人笑,继而一道坐下,周夫人给上了茶水。
章凤林看一眼周夫人,仔细认了认人,道:“这是.....?”
“文秉媳妇儿。”
“还是蔺家的那孩子吗?”
周老点头:“苦了冉芝千里迢迢来寻人,一路也吃了不少苦头,好在路上没出什么意外。”
如此,章凤林多看了看周夫人,蔺家家风是真好,言出必诺,不过他都快忘了周文秉那孩子,如今怕也快四十了,道:“苦尽甘来,你家孙子出息了,将来定然是国之栋梁。”
周夫人道:“我倒宁愿他是个普通老百姓,这不,差点丢了命。”
“诶,定是后福不浅。”章凤林道。
周夫人笑,“承章大人吉言。”继而福身:“章大人与公爹慢聊,我去厨房。”
二老点头。
周夫人一走,两老人便说起了正事,章凤林道:“我派出去的人说并不是太子造反,而是老百姓自愿帮太子造反,这事儿,再向皇上解释,已然无用。”
“哼!景肃帝不得民心,活该有这一劫。”想起景肃帝,周老就心气不顺。
章大人道:“我来是与你商议商议,后头,该怎么做。”
“老百姓帮着太子造反,说明那孩子得民心,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无可挽回,索性就帮那孩子造反,能帮的都给做了,也好少些麻烦。”
章凤林沉吟,继而道:“不知那孩子伤的如何。”
“听说开肠破肚缝起来的,这不巧了,我家孙子也在养肠肚,如今四个月人已经好好的,就是不能动武,别的都碍不着,你放心。”
章凤林点头:“外头这么大的事,估计已经知晓。”
“老百姓选的人,他不做皇帝都不行,你放心,依着他对他老子的了解,估计不日就进京,进京就登基。”说完 ,周老捋了捋胡须,还一脸的好心情,半点不怕世道乱起来。
章凤林却是半点开心不起来道:“凡明君皆正道得来,这造反,史书一笔多少有些难看。”
“操心这个做甚,谁做皇帝,史书谁说了算。与其操心这些,倒不如去宣扬太子的德行,真进京,那就夹道欢迎,再让景肃下罪己诏。那造了一半的紫霄宫,看着就劳民伤财,这般事也做的出来,哼!”
“太子就是反对此事,去的边关。”
“歹竹就出一只好笋,还去霍霍,他景肃帝就是个没福气!”周老对景肃帝向来意见大,几十年不改。
章凤林习惯了,继而道:“我这便去安排。”
“你不是有几个做官的徒弟吗?都叫开城门迎进京,这造反,我们都当儿戏看看便是。”
章凤林笑,指了指周老,无话可说,不过,眼下形势紧要,真得尽快去安排。
说完要事,章大人就走了。
周老觉得冥冥之中天注定,周琪瑞这一劫,既是祸也是福。
没几天,太子被废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就是在朝堂反对大兴土木,反对长生之术,皇上就打断了太子的腿,贬为庶民,着实不该。
有人开始替太子鸣不平,开始骂皇上昏庸无道。
“立太子岂是儿戏。”
“就是,边关平乱都是废太子运筹帷幄,最后还命悬一线,如今,过河拆桥竟然要废太子的脑袋,没有这么做皇上的,也没有这么做爹的。”
“难怪废太子造反,要是我们是废太子,也得造反。”
“就是,听说废太子去了边关以卖酒为生,卖了酒还给老百姓筑城墙,那边的蓟县如今成了粮食富庶之地。”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有边关来的人亲口说的,人家都敬着叫楚公子,就是楚公子去才富起来的。”
“真的假的,哪听说的,我也去听听。”
“诺,就那,有一个大肚妇人,还有个小姑娘。”
“我去听听。”
周琪瑞和孙庭庸站在这两个女子不远处,看着两姑娘在人堆里说的头头是道。袁琴比周兰韵能说,说的就是楚公子各种的好,打退外邦人,教蓟县男女老少练武自保啊,护着老百姓耕地啊,护着老百姓做生意啊,反正能想到的袁琴小嘴叭叭,都给说了,谁叫楚公子是璃月的男人,她也是豁出去了。
京城进进出出的马匹不少,都是到处传信的,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人,传的什么信。
各地官府官员看到信,皆是面色凝重,继而认可的点头,之后紧锣密鼓的开始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