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见自己几个智囊也搞不清楚干爹话里的意思，正烦躁间，忽然灵机一动，脑子里蹦出个绝妙的主意。
聪明人想不通的事，不如找个愚蠢的问问？
万一她们只是陷入思维定式，把简单问题想复杂了呢？
他直接掏出手机，点开苏苏的微信，拨了语音过去，顺手按下免提。
“等会儿啊，聪明人搞不定，我找个憨批试试。”
蒋南星、林小悠几人顿时投来疑惑的目光。
电话很快接通，背景音有点嘈杂，还夹杂着游戏音效。
“喂？哥！你们开完会啦？”
“还没，我问你个问题。”
赵高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假如有人跟我说，我是武大郎，你觉得可能是因为什么？”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连游戏声都停了。
紧接着，传来苏苏震惊到破音的喊声：“哥？！谁？！谁出轨了？！是哪个不要脸的贱人？！哥你千万别想不开！她要是喂你喝药你千万千万别喝啊！倒了！立刻倒了！”
赵高：“......”
客厅里的四个女人表情同时一僵，空气中迅速弥漫起一种名叫“尴尬”的东西。
赵高嘴角狠狠抽了两下，强忍着摔手机的冲动，干巴巴地笑笑：“呵呵......没事了，玩你的去吧！挂了啊！”
妈的！
苏苏在让他丢脸这件事上，真是从不失手，稳定性极高！
电话被飞快挂断。
安静了几秒后，几个女人终于没忍住，齐齐笑出了声，连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江晚舟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段突如其来的沙雕插曲，反倒意外冲淡了之前凝重紧张的氛围。
林小悠笑着摇摇头，把话题拉回正轨：“好了，说正事。南星，你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幕后操作，也跟王耀打过几次交道。接下来的杭城分公司，就交给你去掌舵。”
蒋南星“啧”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安排早有预料：“行吧，就知道这种脏活累活最后还是我的，长三角那边我确实熟。”
林小悠又看向江晚舟：“晚舟，大京分公司那边同样重要，涉及与张家前期的接触和后续的平衡，就交给你了。一会散会后你和南星好好聊聊，做好交接。记住，对张家那边，保持正常、礼貌的业务接触就好，不远不近，不卑不亢，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者拿不准的，及时跟赵总沟通。”
江晚舟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好，我明白。”
李晴见赵高一直皱着眉头，显然还在纠结“武大郎”的事儿，便走到他身后，手指搭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起来：
“老公，实在想不通，明天再去问问周叔吧？处理这种事情，大方向一旦错了，后果可能比不做更麻烦。我们需要更明确的指引。”
赵高向后靠进沙发，闭上眼“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实在不行我......”
话还没说完，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起来。
赵高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钟闪闪】。
他直接就按了免提。
正好听听这丫头又闯了什么祸，趁机骂她一顿，好转换一下心情。
然而下一秒，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瞬间让赵高表情一僵：
“你下班了吧？今天下午的事情处理的还顺利吗？”
是景若宁！
“呃......还没完全处理好。”
赵高下意识地瞥了眼屋里的四个女人，干咳一声：“也不算大事，就是领导跟我谈了话，说了几句......嗯......比较深奥的话，我一直没想明白，正琢磨呢。你怎么用闪闪的手机打过来了？”
“我觉得闪闪的直播内容有些问题，就来她家和她聊聊。正好我手机没电了，就用她的打给你了。没打扰你吧？”
“哦哦，没有没有。她是得好好管管那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根本没数！你多说说她！”
“嗯，我会的。”
景若宁应了一声，随即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关切和好奇：“你刚才说......领导说了深奥的话？是什么话啊？如果不涉及保密的话，说来听听？虽然我不一定懂你们行业的事，但或许......旁观者清，能帮你琢磨琢磨？”
赵高心里一动。
景若宁是大学老师，逻辑思维和阅读理解能力肯定不差，而且完全置身事外，说不定真能提供个新角度？
他看了一眼周围竖着耳朵的四个女人，心一横，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就用“公司内部事务”的版本说出来试试。
“咳，就是......我们公司不是有打赏资金嘛。最近发现有个同事手脚不太干净，虚报、贪了一部分经费。而我这边阴差阳错拿到了一点证据。我就去问领导，这事该怎么处理。”
“结果领导说，这事儿不能由我直接挑破去举报。然后又说，老虎要打，但又说我是......嗯，说我是‘武大郎’。最后还让我想办法，把那个同事负责的那块业务接过来，让我自己看着办。”
“就说了这些，接着就问我懂没懂......这我上哪懂去啊？”
景若宁在电话那头听完，沉默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替他不平：
“你们那个唐组长，看着挺严肃负责任的，没想到居然也会这样打太极、甩锅下属？这种事，按理说本来就应该是领导层面去处理解决才对呀，怎么能让你一个实习生去担这个责任、琢磨这些呢？”
这句“实习生”一出来，客厅里的四个女人，除了还不太清楚状况的江晚舟，另外三个瞬间就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了。
蒋南星挑了挑眉，凑到江晚舟耳边，压低声音飞快地科普起来。
赵高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声，对着话筒继续“诉苦”：“咳，不是唐组长，是......是更大的领导，蒋总！是蒋总亲自安排的这事儿。”
蒋南星：“？？？”
电话那头的景若宁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随即竟然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蒋总？！原来是蒋总的意思......蒋总果然是极有智慧、深谋远虑的人啊！她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深意！”
赵高：“？？？”
不是，大姐，你对蒋南星的滤镜到底是有多厚啊？！
前后没过十秒，完全两种态度？
这也太离谱了吧？
他正要吐槽，却听景若宁轻轻地笑了笑，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
“赵高，我大概明白蒋总的意思了。她可能是想......让刘成去举报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