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苏瑾程坐在铁椅上，双手被铐在桌面。他的衬衫依然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不见一丝褶皱，仿佛这不是审讯室，而是他的办公室，他的领域。
方浩阳将视频推到他面前，视频上面记录着他催眠沈云澈，以及让他杀人的全过程。
苏瑾程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瞬，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只有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
苏瑾程的身体向后靠去，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的目光在视频上游移，最后慢慢地笑了，笑声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听的让方浩洋极不舒服。
“方警官，”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要知道，沈云澈可没有杀人，你知道教唆他人故意杀人未遂判几年吗？”他向前倾身，手铐哗啦作响，“最多三年，我就能出来。”
方浩阳的拳头在桌下攥紧，他真想一拳打在这个人面兽心的苏瑾程脸上。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方浩阳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我们会找到更多证据，让你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苏瑾程的笑容更大了，“那就拭目以待吧。”
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方浩阳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他死死盯着苏瑾程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满是恶意的眼眸中看出什么。
“对了，”苏瑾程突然开口，“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从审讯室出来的方浩阳一肚子火气，在办公室中猛灌了几杯水，才缓过劲来。
他自己拿苏瑾程没办法，不相信他和龚霖他们三个，还能拿苏瑾程没办法？
听完方浩阳的话，沈云澈不动声色地瞟了龚霖一眼。
龚霖的手轻轻捏了捏沈云澈纤细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把这个念头给我打消掉。”
“什么念头？老霖，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给我打哑谜，有办法就给我说出来，总不能看着苏瑾程逃脱法律的制裁。”
“苏瑾程这人极度自大自傲，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催眠之术，这点在他催眠我时就完美地展现出来。
而我不仅没杀死我最重要的人，还摆脱了他的催眠术，指正他进了监狱，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对我一定怀恨在心，并且对我本身更加感兴趣。”
沈云澈详细的分析了一波苏瑾程的心路历程。
方浩阳点头，沈云澈说的没错，苏瑾程一定对催眠失败的沈云澈特别在意。
“我可以去监狱中探监苏瑾程，用言语刺激他，让他教我催眠之术，等我学成后，我可以解开那些曾经被催眠过的人。”
“不行，这其中风险太大，没人能确定你是否真的会被他催眠。”龚霖语气严肃，直接拒绝这个方法。
“不会，催眠术中有一词叫‘心锚’，龚霖，你就是我的心锚，只要见到你，我就会恢复到清醒的状态下。”沈云澈贴近龚霖的耳朵，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他不过是把我的症状放大，这点你是亲自体验过的。”
龚霖望着沈云澈的双眼，如黑玉般的眼睛中满是坚决。他知道沈云澈已经做好了决定，“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每次去探监，我都陪你一起去，你绝不能自己单独去。”
方浩阳的手拍在龚霖的肩上，眼神看向沈云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尽管说。”
监狱的探视室里，沈云澈坐在玻璃隔板的一侧，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的苏瑾程。
苏瑾程穿着一身囚服，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自信的淡笑。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苏瑾程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玩味。
沈云澈没有回应他的调侃，“我对你的催眠术感兴趣。”
苏瑾程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笑了起来，“你是第一个能打破我催眠的人，还亲自把我送进监狱中。现在却想学我的催眠术，沈云澈，你不觉得可笑？”
沈云澈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面色如常，“苏瑾程，难道你甘心就这样被我送进监狱？”
苏瑾程的笑容逐渐收敛，目光变得深邃，“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教你？”
“因为你对我感兴趣。”沈云澈的声音冷静而自信，“你也想知道，我是如何打破你的催眠的，更想知道能不能把我彻底催眠，不是吗？”
苏瑾程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好，很好。沈云澈，你果然不简单，我可以教你，我会在教你的过程中一步步催眠你，直到你杀死你最爱的人，这就是你挑衅我的下场。”
沈云澈点了点头，“好，我拭目以待。”
从那天起，沈云澈开始每天来监狱见苏瑾程。
两人隔着玻璃隔板，一个教，一个学。
苏瑾程的催眠之术极其复杂，涉及心理学、神经学甚至玄学的知识，沈云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理解和掌握。
“催眠的本质是引导，”苏瑾程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狂热，“你要找到对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然后放大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完全听从你的指令。”
沈云澈认真地听着，手中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苏瑾程的每一句话。
“只要找到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即便是意识再强的人，都会被催眠，成为你手中的武器。”苏瑾程隔着玻璃看着面前的沈云澈，他已经给沈云澈足够的暗示，他相信这次一定能成功催眠沈云澈。
沈云澈顺着苏瑾程的话点了点头，收起他的笔记离开。
出去后，龚霖在外面等着他，“今日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不过我猜测苏瑾程对我有一定的保留，我需要再找一些与催眠有关的书籍研究。”
“好，我和你一起找，”龚霖揽住沈云澈腰离开。
几个月后，沈云澈已经掌握了苏瑾程的大部分催眠之术。
他的进步之快，连苏瑾程都感到惊讶，“你是一个学习催眠的天才，可惜你不能理解我的苦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