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命大！”工头指着那几个差点被砸的工人，“多亏阿虎反应快！”
被救的工人脸色苍白，有人甚至腿软坐在了地上：“咋回事啊，你咋知道会断的？”
阿虎支支吾吾：“刚才听见钢缆有异响，就觉得不对劲。”
这理由足够充分，钢缆断裂前确实会有细微的金属变形声，只是大多数人在嘈杂环境里不会注意到。大家都信了，甚至有人拍着他的肩膀夸他耳朵灵光。
但阿虎知道，这绝不是听力问题。他确实“看见”了那些即将断裂的金属结构，那种濒临极限的紧绷感，几乎让他窒息。
安全检查组很快赶到，勒令所有作业暂停。
众人被疏散到安全区域，等待设备检修。
“哎，阿虎，过来下。”工头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边。
阿虎心里一紧：“咋了？”
“你小子最近变了啊，”
工头眯着眼睛打量他
“从前你可没这么机灵。今天一上午，你指出来的问题箱子，一个没错。现在又救了几个人。”
阿虎强压下心慌：“运气好呗。”
工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不管是啥，这事我得跟上面报告。说不定有奖励。”
他顿了顿，“你小子有点用了，明天开始跟着我干质检。”
“质检？”阿虎一愣。
“就是检查货物完整性和安全性的，比搬运轻松，工资还高一截。”
工头看他发呆，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今天提前下班，明早七点来报到。”
阿虎站在原地，一时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质检！那可是个相对体面的工作，不用整天像牲口似的搬重物，还能学点技术。
最重要的是，这活儿简直是为他这种能力量身定做的！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护腕，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
这小小的火核心，真的在改变他的命运。
下班回去的路上，阿虎脚下轻快，仿佛踩在了云端。
他甚至奢侈地买了个肉夹馍，那香气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升职了？”
卖肉夹馍的老板娘眼尖，看他心情不错。
阿虎笑笑：“有点小运气。”
老板娘是个热心肠，给他多塞了块肉：“该你的时候就该来。”
阿虎咬了一大口，肉香在口腔里扩散。
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一顿。
但好运似乎从来不会一次降临太多。刚拐进住所的小巷，阿虎就觉得气氛不对。
几个陌生男人倚在墙边，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这不是阿虎吗？发财了啊，吃上肉夹馍了？”
其中一人阴阳怪气地说。
阿虎认出来了，是隔壁楼的混混腌彪，平时靠收保护费和小偷小摸过活。
“关你屁事”
阿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心里暗骂自己大意，不该在这种地方显摆。
“听说你今天在码头救了人，是条汉子啊。”
腌彪踱步过来，身后跟着三四个同伙，
“不如意思意思，请兄弟几个喝酒？”
阿虎往后退了一步：“没空。”
“不给面子啊？”腌彪脸色一沉
“我听说码头发了安全奖金，一人五百华币呢。你小子兜里揣了多少？”
阿虎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安全奖金？他今天只是被调去做质检了，压根没发钱。
这帮人是听风就是雨，还是故意找茬？
“没有的事。”阿虎硬着头皮答道。
“少废话！掏出来！”腌彪不耐烦了，一把抓住阿虎的衣领。
阿虎本能地反抗，用力推开他：“滚！”
这一推引发了连锁反应。腌彪踉跄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同伙，恼羞成怒之下，几人一拥而上。
阿虎哪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几拳下去就被打倒在地，蜷缩着护住要害。拳脚雨点般落下，他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翻他口袋！”腌彪恶狠狠地命令道。
一双粗暴的手伸向阿虎的裤兜，掏出那可怜的几个华币
“妈的，就这点？”腌彪啐了一口唾沫，嫌弃地将那几枚皱巴巴的华币扔在地上，又狠狠踹了阿虎一脚，“穷鬼！”
几人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阿虎趴在冰冷的地上，浑身都疼，尤其是肋骨和脸颊。
他慢慢撑起身子，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那几个散落在灰尘里的硬币，眼神阴沉得可怕。
刚才被腌彪抓住衣领时，他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手腕处那枚核心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愤怒和屈辱，骤然升温，一股灼热感顺着手臂向上窜。
腌彪当时明显愣了一下，手上力道也松了，嘴里还骂了句“什么玩意儿烫手”。
可惜那热度只是一闪而过，根本不足以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像是挑衅，招来了更猛烈的殴打。
废物……这个词又一次在他脑子里盘旋。有了核心，有了特殊的能力，结果呢？
还是被几个地痞流氓摁在地上摩擦。
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就像是濒死蚊子的嗡鸣，可笑又可悲。
他挣扎着站起来，捡起那几枚染了灰的硬币，塞回口袋。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靠在墙边，剧烈地喘息着，试图平复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和不甘。
“质检……”
他低声念叨着这个词。这不仅仅是一份新工作，这是一条往上爬的路。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凌。他需要力量，真正的力量，不只是感知危险，还要能……反击。
手腕上的核心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他的想法。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第二天，阿虎顶着一脸明显的淤青和肿胀去码头报到。
路过相熟的工友时，免不了被调侃几句。
“哟，阿虎，昨晚跟谁干架了？这么英勇？”
“看着点路，别又摔了。”
阿虎没心情理会，只是闷头走向质检办公室。
那是一间比工头办公室稍微整洁点的小屋，里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人，姓王，大家都叫他老王。
“新来的质检员，阿虎？”老王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他脸上的伤
“年轻人火气旺是好事，但在码头，眼睛比拳头好用。”
阿虎低声道：“知道了，王哥。”
老王点点头，扔给他一本厚厚的册子：“规章流程都在里面，自己看。今天先跟着我熟悉一下。”
质检的工作确实比搬运轻松，但也更繁琐。
他们需要核对货单，检查包装完整性，对特殊货物进行抽样检测，还要记录各种数据。
老王带着阿虎穿梭在不同的仓库和货区，一边操作一边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