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寒意,与陆天成体内那刚刚吸收、尚未完全掌控的“本源火种”之力,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既对立又相互吸引的共鸣!
“悦汐......”陆成轻声呼唤。
他能感觉到,悦汐的蜕变,似乎因为他身上新增的火焰法则,而被动地加速了!她体内的力量,正在觉醒!
这本是好事,但陆成却眉头紧锁。
因为他知道,越是强大的蜕变,需要的能量和环境就越苛刻。
云川城的这家小客栈,绝非良选。
然而,还不等他细想,客栈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与修士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洛清晏脸色一变,立刻来到窗边。
只见客栈外的大街上,无数修士正惊恐地抬头望天。
城市的上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层巨大的、散发着幽光的黑色阵法所笼罩。
城池的四个方向,各有一名身穿统一制式黑袍、气息深不可测的强者悬浮于空,如同四尊冷酷的狱卒,封锁了所有出路!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不含丝毫感情的威严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响彻在云川城的每一个角落:
“奉‘鬼煞宗’之命,全城戒严!捉拿两名毁我枯骨岭基业、屠我宗门长老的凶徒!”
“凶徒为一男一女,男者擅使大地与火焰之力,女者身怀玄水龙魂!凡提供线索者,赏上品灵石十万!凡能擒杀二人者,赏天阶功法一部,入我鬼煞宗,为核心长老!”
声音落下,两幅由灵力构成的、惟妙惟肖的画像,出现在城市的上空。
画中之人,正是陆天成和洛清晏!
“鬼煞宗?”洛清晏又惊又怒,“他们好大的胆子!这分明是堕龙殿的爪牙!他们竟然敢用这种方式,将我们变成全城公敌!”
陆天成眼神一凝。
这不是简单的通缉,而是一种阳谋。
堕龙殿的强者赶到枯骨岭,发现那里化为一片废墟,幽影和所有精锐都已神魂俱灭。
这等奇耻大辱,让他们彻底疯狂了。
他们不再满足于暗中搜捕,而是直接动用了他们在明面上的附属势力“鬼煞宗”,以雷霆之势封锁全城,将他们逼入绝境!
在如此重赏之下,云川城内所有的修士,都会变成他们最疯狂的敌人!
他们两人,此刻已是插翅难飞!
“他们算准了我们还在城内。”陆成缓缓说道,目光重新落回了那张“堕龙祭图”之上。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些血红色的光点,最终,停留在一个距离云川城不算太远,却光芒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蓝色光点之上。
在那个光点的旁边,用极小的文字标注着三个字——葬龙渊。
“这里是什么地方?”陆成指着那个蓝点,问洛清晏。
洛清晏将神识凑过去,仔细辨认了片刻,脸色变得更加古怪:“葬龙渊?这是中州一处有名的绝地!传说上古时期,有一条真龙在此陨落,龙血浸染了大地,导致那里的空间法则极其混乱,布满了无数天然的空间裂缝和乱流,就算是法相境强者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她不解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张图上,这里被标注为‘残破传送阵’。”陆成声音平静,眼中却闪烁着一抹疯狂的光芒,“堕龙殿的人,恐怕也只是记录在案,却不敢轻易靠近。”
洛清晏瞬间明白了陆天成的意图,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想从那里走?!”
“既然所有的门都被堵死了,”陆成看着窗外那张巨大的黑色法阵,感受着城内无数变得贪婪而炽热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我们就......自己开一条路出来。”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客栈掌柜颤抖的声音:“客......客官,楼下......楼下来了鬼煞宗的人,要......要盘查所有住客!”
一股股强大的神识,如同粗暴的渔网,已经开始在客栈的每一寸空间来回扫荡。
洛清晏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玄水令。
“不必惊慌。”陆天成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走到床边,将那枚因为悦汐力量波动而变得忽冷忽热的光茧小心地抱起。
他对洛清晏传音道:“帮我护住悦汐,用你的玄水之力,隔绝她外泄的气息,特别是那股寒气。”
洛清晏立刻会意,伸出玉手,一团柔和的蔚蓝色水光将光茧包裹,那股几乎要将空气冻结的寒意顿时被中和、收敛。
做完这一切,陆天成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枚得自幽影的“幽寂令”。
他没有立刻使用,而是并指如剑,一缕融合了风与火的全新力量,在他指尖凝聚。
咻!
那缕力量化作一道无形的丝线,缠绕上幽寂令,然后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悄无声息地穿透墙壁,飞出了客栈。
“你这是......”洛清晏不解。
“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做全套。”陆天成微微一笑,“一只无头苍蝇,总得给它找个方向去撞。”
那缕携带者幽寂令气息的能量丝线,在陆天成精妙的操控下,避开了所有神识的探查,如同一缕真正的风,飘向了与他们所在位置完全相反的城南区域。
那里,是云川城最大的坊市,人流最密集,气息也最混乱。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将手掌,轻轻地按在了客栈房间坚实的地面上。
“开路。”
他轻声吐出两个字。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丝毫的震动。
在洛清晏震撼的目光中,那由青石铺就的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刻刀瞬间分解,化作最细微的粉尘,悄然消散,露出了下方湿润的泥土。
紧接着,那泥土仿佛活了过来,如温顺的潮水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垂直通道。
整个过程,安静得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走!”
陆天天抱着光茧,当先一步跳入其中。
洛清晏紧随其后,在她跃下的瞬间,那地面上的通道,又以同样无声无息的方式,缓缓合拢,恢复了原样,连一丝缝隙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