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们的一个屯粮点被叛军攻击?不仅烧了粮草,还折损一名都尉?”
“不是在那里埋伏有兵马吗?”
京师四营三路突进,一万豹韬营拱卫中军,正朝着白鹿原方向而来的杨定国便收到了后方紧急报告。
他在西京城北边的秘密屯粮点居然被起义军发现,起义军派出三千精锐骑兵偷袭。
结果粮草被烧,损兵折将。
杨定国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他并不在意死多少人。
朝廷大军运输粮草主要采用水运,从京师逆着大河而上,然后再进入渭水。
杨定国并没有将粮草集中一个地方,而是在渭水南岸设立了好几个粮草屯放点,颇有不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的思维。
有幕僚提议,叛军可能会偷袭屯粮点,逼迫朝廷大军断粮而退兵,如果将计就计,在屯粮点附近也埋伏兵马,让叛军有来无回。
杨定国深以为然,采纳了幕僚的意见,随即抽掉辅兵两万人埋伏在最远的一个屯粮点周围。
“埋伏的兵马出击,已经将这偷袭的叛军围住!”
“叛军凶猛,冲破了我们的埋伏,并且他们还有骑兵从背后助阵。”
“我们的人拼死血战,还折损了千人,我们的兵马上去追赶,叛军却出动用五千弓弩手拦住去路,最终只能遗憾撤回。”
幕僚摇头叹气,很是遗憾。
这场偷袭和遭遇战,是双方对峙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叛军先后出动三千精锐骑兵,三千轻骑,五千弓弩手。
而朝廷军原本就埋伏了两万人。
这一战从面上看,朝廷军损兵折将,粮草被烧,按说应该是输了一回。
实际上,牛德胜贪功恋战,烧了粮草后没有及时撤退,被埋伏的大胤士兵团团围住。
要不是杨岩及时派出军中仅剩的三千轻骑从官兵背后发动进攻,并压上了五千弓弩手,这才让牛德胜脱离危险。
叛军看似赢了,实际上却过早暴露了实力。
这场遭遇战,杨定国根本不让京师五营这五万人参与,而是按照既定计划向前推进,全军已经看到了叛军的大营。
“敢来偷袭我们军粮的三千骑兵,想必就是李金刚的底气和依仗。”
“不然,看到这三千骑兵陷入我们的埋伏,他们怎么还会接二连三派出兵马来救?”
“这场遭遇我们看起来输了,实则探听了叛军的虚实。三十万叛军,能真正训练并都投入战斗的,能有三四成就已经不错。”
叛军在半年时间内聚拢了三十万人,其根基肯定是不牢的。
他们偷袭烧毁粮草,是势在必得,以为官军只有这么一处屯粮基地。
因此牛德胜带了三千精锐骑兵去,中了埋伏后,杨岩不得不将军中的三千轻骑兵和五千弓弩手全部拿出。
也就是说,在杨定国的其中一个屯粮地,他用粮草做诱饵,吸引叛军的主力来偷袭。
为了这三千精锐骑兵,叛军又亮出了两个底牌,三千轻骑兵和五千弓弩手。
而杨定国这边,仅仅用上了两万辅兵而已,五万主力压根就没有动。
为何这五营兵马行动这么缓慢,反而让叛军先动手烧了粮草?
其实这也是杨定国的充分考量才住处的决策。
他之所以让五营主力缓慢行动,是在等外围的河东道裴伦、陇右道、剑南道三处兵马也同时靠近,再发动进攻。
这样四面包围,要协调各处兵马,也需要时间。
“不过,从此之后,叛军不会再有偷袭我们粮草的打算了。”
“速度联络河东道裴伦、以及陇右道、剑南道的节度使,让他们今天必须到达指定位置,不得任何借口拖延怠慢,否则军法从事。”
杨定国已然胜券在握的模样。
不出意外的话,几日内便可以结束战斗,将李金刚和他党羽的头颅,带回京师。
“传来京师五营各军,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发动进攻。”
“通知西京城内的张忠芳,守好城池,免得叛军狗急跳墙冲进西京劫掠。”
一个又一个命令从杨定国口中发出,然后通过传令兵传遍五营之中。
五万京师大军当即就地安营。
明日,一场激烈的战斗正等着他们呢!
......
驾!驾!驾!
在延州金城通往夏州的宽广官道上,一行十余骑如同疾风骤雨,奔腾不息。
为首之人,剑眉斜飞入鬓,星目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眼神深邃如秋水。
他身骑一匹洁白如雪的战马,四蹄翻飞,如同踏着无形的云朵,疾驰向前。
战马颈上的鬃毛在疾风中翩翩起舞,好似流动的水银,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然而,这位英姿勃发的骑士似乎并不满足于战马当前的速度,他猛地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随后重重地抽打在战马的臀部。
战马受到这一刺激,仿佛被点燃了内心的火焰,速度陡然提升,瞬间将身后的同伴甩开了二十多步的距离。
这一行人在官道上留下一串串急促而坚定的马蹄声,扬起阵阵尘土,向着夏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夫君,你慢点,我快要被颠簸下马了!”后面的人之中,有一女扮男装的俏丽“公子”冲着赵暮云大声喊道。
此人便是与找暮云刚新婚不久,用自己和白家产业当嫁妆,要赵暮云答应娶她的白家大小姐,白若兰!
很显然,赵暮云耳边只有瀑布的洪流怒吼,
“侄媳妇,你还是别喊了,阿云他会在前面等我们的!”
一个看起来虽然面容显老,但浑身上下干干净净,透漏出儒雅气质的男子说道。
他便是赵暮云的二叔,赵文。
“文叔,他虽然是大胤的校尉,但也不能这么拼啊?看样子,是要将我和你众人都颠掉才肯罢休。”白若兰嗔怪道。
“如此匆忙,赵大人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抢时间不可。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赵大人有如此大的反应?”
一个中年留胡须的男子看了看远处的山峦,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然后喃喃道。
“黄大人,他把我们几人急急忙忙从朔州叫来金城,在金城还没喝上一口水,又马不停蹄赶往德静,我也非常好奇。“
灰色的德静城,一片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