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冉野将外袍穿好,抬头询问。
冉柔撇了撇嘴,“太女姐姐的消息你都知道了?”
“嗯……”
他喉间发出声音。
“那你怎么不急?!”她怀疑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会着急去王都看她。”
“她不在王都。”
“啊……啊?!”冉柔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不对不对,你怎么知道她不在王都?!”
冉野低头轻笑,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令牌。
那是他从王都带回来唯一的东西,能够让他畅通无阻离开王都,同样,也能让他回去。
当离开边境时,听到守城的将领的话瞬间,他就明白了什么。
没有被算计的伤心,反而笑得很开心——她从未想过真的丢下他。
她既然是相信他的,那么自然会防备齐华,又怎么可能被重伤至昏迷。
宫殿外,突然传来了密报。
冉野接过,打开信笺,一目十行看完后,嘴角笑意冷却,透着冷煞。
“出兵齐国。”
冉柔再次震惊。
他们才刚夺位成功,如今正是防备其他国家趁乱攻打的时候,怎么还主动攻打其他国家?!
“哥,我知道你想替太女姐姐报仇,但是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啊……”
“她在齐国……齐华要娶她!”冉野看着手心的字,咬牙切齿,“他哪来的脸!”
少女咽了咽口水,看着浑身仿佛冒着黑气的亲哥,默默闭嘴了。
惹不起。
反正她哥心里都有数,自己还是安静带兵打仗吧。
“你这次必须回师父那,与齐国打仗远比……”
“不听不听——”她堵住耳朵,直接逃离现场。
冉野叹气。
视线落在密报上面的“疑似失忆”四个字时,眼底渐渐黝黑,深不可测。
“殿下……”
你真的想嫁给他,才装失忆的吗?
派兵齐国的消息传到齐都后,你会给我送信吗?
如今我已经成了征公,你可否……再多看看我,让我帮你一回。
齐都。
齐华回来,停在冰房的齐公尸首终于能入棺。
关雎雎作为外人,无法参加,只能守在王宫宫殿里,听着下人汇报进行到哪一步了。
直到深夜,她刚洗好澡,抹胸白色里衣外套上一件艳红纱雾薄衫,靠在窗沿看着书。
宫门被推开,她眼底没有丝毫意外,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书。
等男子撩开帘子走进来,女子眼睛瞪大看着醉醺醺的他,着急上前扶住,“怎么饮了这么多酒……”
话还未说完,唇突然被梨花酿的香气堵住。
男人急切的动作让她被迫后退,最后跌坐靠向窗棂,半个身子探出窗户,长发如瀑悬在半空,被微风席卷摇曳。
男人的手掌小心翼翼托住她的后颈。
月光下,她本就风华绝代的脸,被镀上一层柔光,衬得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愈发惊心动魄。
寂静的宫殿里,只余衣料摩挲的窸窣声与交错的呼吸。
气温在上升,红纱半褪下肩头,露出白若凝脂的肩头。
男子的吻炙热而滚烫,带着醉人的酒气,锁骨上浮现几瓣红痕,最后湿漉漉又酥麻的感觉停在了肩膀。
他脆弱靠在上面,声音闷闷,“娘子……我如今没有亲人了。”
她指尖轻轻梳理着他散落的发丝,轻声安慰,“你还有我啊,以后我们当彼此的亲人。”
“真的吗?”他倏地抬起头,揽住她的腰肢,按向自己的怀里。
男人单膝跪在榻边,以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低头看向怀中的她,手指紧紧攥住她的衣角。
明明他现在才是整个齐国的统治者,而她待的地方是齐王宫。
可一切又好似依旧和在太女府里一样,他才是被囚禁的人。
只不过从前她囚的是他的身,如今她囚的是他的心。
从前齐华想逃,想赢一回,他成功了。
但是他现在发现,他其实从未逃脱过她的手心。
看似他骗她留她在自己身边,但是真正离不开她的人是自己。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卑微祈求,“那娘子答应我,永远都不会抛下我。“
女子歪头,有些不解,“我抛下你?不是你留我在齐国吗?”
他的话怪怪的。
可是他没有解释,而是固执让她说出承诺,“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抛下我,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脆弱的神色,展颜一笑,“好啊。”
“夫君那么好看,我才不舍得抛下呢。”
她抬手抚摸他的侧脸,他顺势将脸凑过去,让她真实感触到自己的存在。
他听到她的话,眼底的阴霾终于散去几分。
盯着她水润红嫩的唇瓣,再次低下头颅,索取她的吻和爱抚。
窗外的婆娑花被夜风吹落,一瓣落在她发间,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捻下。
“这棵树好眼熟……”她忽然仰头,看向宫殿外的树,似乎在回忆。
树冠宽大,上面点缀的红花几乎要将整片天空盖住,宛若红盖头一般。
香气也格外甜腻。
“婆娑花树在齐国很常见,路上我们见了不少。”他抱着她,视线慢慢落在窗外,王都的那棵婆娑花树还在太女府内。
“说是这样说……”她张嘴吞下他递来的水果,囫囵吞咽,“可这个视角去看它,总感觉……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或许是画上面看到过吧。”
她说着说着,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王宫,窗外,红花。
她只是王都普通的百姓,也是第一次来齐王宫。
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
齐华剥皮的动作一顿,睫毛微颤,放下水果,替她擦了擦嘴角。
“我还要吃……”
“太晚了,睡吧。”
他亲了亲她。
关雎雎看着他即使洗了澡,也带着些许酒气的脸色,只好点头。
本以为他会留下来,毕竟两人路上就是一起睡的。
但是他离开了。
“大婚前,新婚夫妇不能共寝,未来才能幸福美满。”
“这是什么习俗,这么奇怪?”她有些不想自己一个睡在这么大的宫殿,抓住他的袖子,“不要走嘛,我一个人害怕。”
齐华却头次没有听她的,而是哄道,“娘子忍耐十日便好,十日后大婚。”
“十日!”她懵了,愣在原地。
齐华看她这么震惊,手指缓缓蜷缩,眼神变得幽深。
关雎雎眉头紧皱,“我还要一个人睡十日?!”
“你怎么忍心让我这么大个美若天仙的娘子独守空房十日!”
这回换成他愣住了。
然后扑哧一笑,把人紧紧抱住。
“娘子且忍几夜……我催催礼部,七日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