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以后,两个男人回到了之前那个房间,里面很快就传来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声音。
陈大山也终于明白了这栋别墅里为什么没有其他人。
虽然是直犯恶心,但也是方便了他。
他的手按在一个放花瓶的台子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许老三说熊家父子最喜欢这栋别墅,如果他们真搜刮了很多金银财宝,很可能就是放在这里。
当然,肯定是不会明目张胆地摆在某个房间里的!
忽然,陈大山察觉到手指敲出来的声音有些异常。
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才发现这是半米来高的深棕色小木柜,下面垫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四脚凳。
小木柜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插着一把开得正艳的映山红。
他敲了敲柜子,敲击声果然十分清脆,并不是敲击木质材料所发出的那种梆梆声。
陈大山本能地发现了不对劲!
拿掉花瓶,把柜子翻过来,靠墙的一面也是木板!
伸手摸了摸,也没有摸到凸起亦或者凹陷。
他想了想,又加大力度在木板上到处乱按……
终于,柜子上的一块木板突然往下一陷,随即朝外弹出了半公分。
陈大山眼睛一亮,手上再次一松,那木板就滑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的金属材质。
他不由得撇了撇嘴!
姓熊的父子俩挺会藏东西啊!
这一招灯下黑,玩的是真溜!
陈大山连忙去看另一个对称摆放的小木柜!
果然,也是一个保险箱!
沈砚之呼吸急促,使劲揉了揉眼睛,又凑到近处仔细看了看,伸手摸了摸露出的金属部分。
他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手指都有些发颤:“好好的保险柜,竟然还要这么藏着!”
“这里面……这里面……”
而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保险柜密码锁上时,却又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师父,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保险柜是用厚钢板铸的,结实得很!”
他顿下身,指点着密码锁上的装盘,语气带着几分“你不懂”的急切,“这钢板至少有手指那么厚,用刀砍、用斧头砸,甚至是拿撬棍硬撬,都顶多能留个白印子,根本无法用蛮力打开!”
“唯一的打开方式,就是打开这个锁!”
“可这密码锁又精密得很,内部结构非常复杂,每个数字对应着不同的齿轮,差一丝一毫都打不开!”
“一般都是三位数或者四位数的密码,十个数字组合起来有上万种可能,要是不知道密码,想靠蒙是根本不可能……”
在他看来,陈大山再怎么说都只是个乡下人!
别说是亲眼见过了,怕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保险柜和密码锁。
想打开这东西,还不如跟之前一样直接逮个人逼问呢!
沈砚之这边正说得兴起,却没注意到陈大山已经把耳朵紧紧贴在了密码锁上。
他神情专注,眼睛微眯,手指轻轻拨动着转盘,仔细聆听着密码锁内部传来的细微声响。
“咔嗒……咔嗒……”
随着装盘转动,锁芯里传来一连串轻微的齿轮咬合声!
沈砚之还在自顾自地低声说着:“这是精密机械锁,就算是专业的开锁匠,只怕都得折腾好几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了“吧嗒”一声轻响。
保险柜的门,竟然缓缓弹开了!
沈砚之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定在了原地。
他目光呆滞地看了看打开的保险柜,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陈大山,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这……这就打开了?
陈大山侧耳听了听动静,外面隐隐传来的两个男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看样子战况十分激烈。
而当他满怀期待地将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以后,脸色却是瞬间一片漆黑。
保险箱里除了两个账本和两本日志,剩下的全都是春宫图,而且还是男男的那种!
形式多样!
有古典抽象的,现代写实的,画出来的,甚至还有好多照片!
实在是辣眼睛!
陈大山一阵反胃!
沈砚之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掏出来洗三遍:“这……这是什么东西……”
那些画面太过刺眼,看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傍晚在路边摊吃的东西全了吐出来。
“师父……咱、咱们快关上吧……”
沈砚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在脸上乱抹,像是想把刚才看到的画面从脑子里擦掉,“这、这也太……”
他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眼前这辣眼睛的景象,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外面传来的古怪声响此刻听来格外刺耳,跟保险柜里的东西一样让他浑身发毛。
陈大山没搭理他!
强忍着不适,看了看那些照片上的人的长相。
好在大部分都是黑白照片,彩照就那么一两张,视觉冲击力减少了许多。
下面的是不同的人,上面那个是那位郭哥。
两张彩照上,下面的人陈大山刚刚见过,这会儿正和郭哥在房间里翻腾。
那人正是他曾在上阳县城见过一次的熊志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表面看着气度不凡的人,背地里竟然……
陈大山又花了一点时间,打开了另一个保险柜!
这里面倒是只有格外厚实的三个账本和几个日记本!
看起来年代最久远的账本里,详细记载了熊局长当年抄过谁的家,是和谁合作的,和谁分的赃,和谁有仇……
还有一本专门记录着他跟一个叫松本一郞的人的来往!
有买卖古董黄金的,有买卖消息的!
日记里则是记载了熊局长和他的男人们的那些事!
父子俩的日记内容差不多!
主打一个一脉相承!
熊局长的日记里更是处处透露着他很享受“被动”的滋味,得意地描述着他的“心肝宝贝”,是如何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的!
时不时的又感叹和惋惜,他的“心肝宝贝”除了他还喜欢女人,自己如何想办法弄女人来给对方寻欢作乐。
日记里写着,他早些年利用职权把那些所谓“作风有问题”的女青年“安置”到别墅里。
美其名曰“教育改造”,实则成了供人玩乐的工具,最后香消玉殒。
再后来,他又给那些乡下姑娘许以进城工作的名额……
字里行间满是扭曲的讨好!
说自己看着“心肝宝贝”搂着那些女人笑,心里虽酸溜溜的,却更得意于对方离不开自己的安排。
甚至详细记录着哪个姑娘胆小顺从,哪个性子烈需要“调教”,最后又如何像处理垃圾一样将她们处理掉!
至于具体是怎么“处理”的,日记里只字未提,只画了个意味深长的波浪符号!
陈大山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淡漠得没有丝毫温度!
他扯了块桌布将两个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东西一包,一言不发地塞到了沈砚之手上。
然后,他便唰地一下抽出了始终别在后腰上的那把匕首!
察觉到他身上所迸发出了那股浓烈至极的杀意,沈砚之心里一阵猛跳,下意识地低声喊道:“师父,你别冲动,杀人是要偿命的!”
陈大山手里的匕首挽了个刀花:“不!”
“死,对他们来说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