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沉天幕。
楚河迈步走入,目光径直落在那个蜷缩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探寻,缓缓开口:“你就是现代罗宾汉?”
那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浑身一颤,头低得更低了,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根本不敢与楚河对视,嘴唇紧闭,仿佛被胶水粘住一般,不发一言。
“问你话呢!聋了吗?”王观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
这一声怒吼,如同炸雷般在狭小的审讯室内响起,男人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结结巴巴、唯唯诺诺地开口道:“对……我……我是……”
那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振翅,带着无尽的胆怯与心虚。
王观见男人终于开了口,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情,眼神中满是自得。
而楚河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望了王观一眼,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意,并未作声。
“楚组长,要不还是我来问吧,你想了解什么情况尽管说。”王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礼貌却暗藏挑衅的微笑。
楚河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王观,脑海中思绪翻涌。
他在思索,王观为何如此急切地认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现代罗宾汉”。
以他的经验判断,这个男人无论是气质、神态还是行为举止,都完全不像那个传闻中行侠仗义、神出鬼没的“现代罗宾汉”。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这个人给他带来的感觉,是无比的心虚和胆怯。
试问,这样一个人,能是那“现代罗宾汉”吗?
“怎么?楚组长这是瞧不上我的能力,觉得我抓错人了?”王观似乎察觉到了楚河内心的想法,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语气也陡然变冷,生硬地质问道。
“我只是觉得,此人并非‘现代罗宾汉’,王队长可能是被一些表象迷惑了。”楚河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又不失坚定。
他说话时用词较为委婉,尽量不想让王观太过难堪。
“哦?听楚组长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你知道真正的‘现代罗宾汉’是谁?你说他不是,那谁才是?难不成你有本事把他抓来?”王观语气愈发不善,眼神中满是挑衅与不满,步步紧逼着楚河。
尽管楚河的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但在王观听来,却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觉得楚河就是在故意跟他作对,是在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这个男人可是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人赃并获才抓到的,楚河连问都没问几句,就直接否认。
这不是故意针对他,还能是什么?
审讯室内,灯光昏黄而压抑,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楚河并没有理会王观先前的挑衅,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径直看向那个缩在椅子上的男人,语气沉稳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真的是现代罗宾汉?你要清楚,他所做的那些事,一旦坐实,那可是要面临牢狱之灾的。你真打算替他背这个黑锅,替他去坐牢?”
男人的身体瞬间如遭雷击,猛地一颤,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下意识地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王观。
王观听到楚河这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愤怒地呵斥道:“楚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楚河却依旧神色平静,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与淡然,语气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王组长,做事情太急功近利,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破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水到渠成,而不是一味地追求立功。”
其实,从方才男人那躲躲闪闪的眼神、慌乱无措的神态,以及面对关键问题时那明显的心虚表现,楚河心中就已经如同明镜一般,清楚这里面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猫腻。
“楚河,你……”王观被楚河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楚河却不再理会王观的愤怒,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他,语气诚恳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知道你是想立功,想在警队里出人头地。你放心,我对这些功劳没兴趣,更不会跟你抢。我只想把真正的案子破了,把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说罢,楚河不再停留,转身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出了审讯室。
只留下王观在原地,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
一个中年男人如一只受惊的困兽,惊恐万状地蜷缩在角落,身体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住脑袋,嘴唇不停地哆嗦着,语无伦次地哭喊:“不……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王伟身姿挺拔地站在男人面前,眼神冰冷如霜。
当他得知这个男人所犯下的罪行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如果不是身上这身警服时刻提醒着他要克制,他真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衣冠禽兽狠狠教训一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王伟的声音低沉而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当初卖掉自己亲生骨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那些孩子可都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做出这种事!”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矢口否认道:“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一丝心虚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