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圣姑穿着白裙,妆容也很淡雅,一改往日的妩媚,多了几分清丽。
还有雪后寒梅绽放的那种孤傲。
她的神情虽满是不舍,言语也尽是留恋,嘴角却始终扬着挑衅的弧度。
看来不分个高低是不行了。
那就做。
想做就做。
再忙的人生也不过是一场旅途,还不能纵马驰骋了?
“驾!”
赵安将水沁给抱上马之后,穿过两窝山的南北通道,一路往东南而去。
眼下田间地头全是百姓。
他们正在垦荒、挖坎儿井、改良盐碱地、种植葡萄和大枣。
想找一处无人的地方骑马放纵,还是很难的。
不过寻寻觅觅后,还是被赵安给找到了。
看到青草已枯黄,可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暗藏生机,而且还带着空旷之美,水沁骤然紧张了起来:“我……我只是想和你道个别,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了?”
赵安掐住她那不堪一握的纤腰,轻松让她在马背上转换了身位,正对着他道:“我也是在和你‘道别’啊,只是此道非彼道也,这里也最合适!”
“你……”
水沁娇弱无力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你就喜欢这么一本正经地孟浪!看,草都被你给孟浪黄了!”
赵安挑起她的香腮,一点点地迫近她的红唇道:“没事,为夫会赐予它们甘露,让它们又春意盎然的。”
水沁的俏脸已经羞得可以和晚霞争辉了,却还是倔强地昂首挺胸道:“我不信!”
“那为夫现在就做给你看!”
他伸手托住圣姑的后脑勺,然后霸气十足地擒住她那软软甜甜的樱唇,开始了梦寐已久的颠程。
马在跑,人在抛。
白裙犹如一朵盛开的荷花,裹着半截雪腻的莲藕在空中飞舞,但不知还有两截莲藕早已是咬定铁杵,泥泞不堪。
秋风瑟瑟。
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寒意反倒成了最好的降热神药,不至于让极尽癫狂的两个人挥汗如雨。
待日落西山,星辉俏皮地绕着圆圆的月亮一眨一眨时,赵安仰躺在草原之上,臂弯中侧躺着一个熟透了,也被采摘一空的美人儿。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匹战马早已喘成了牛。
水沁本来是准备骑马回西戎的,临行前被这么一折腾,她感觉自己只有做马车的份了,嘴角那挑衅的弧度也是荡然无存。
她是彻底服了。
自家夫君的骑术当真天下第一,愣是让她这匹老马都不知途了。
那一阵阵的如狂风暴雨一般,压根分不清东西南北。
而且整个身体似乎都是悬空的,唯一支撑她的还是赵安的大道。
大道朝天,他们并没有各走一边,而是一起在马背上参悟了生命的奥义。
水沁胸有成竹道:“夫君,我觉得这次我肯定能怀上了……”
这是触及灵魂的判断吗?
赵安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啊!你们这一个个都没动静,别人估计会以为我有问题。”
“那是他们不知夫君的厉害!”
水沁既恨又爱地按着他的虎腰道:“你的腰真的没事?难度太高了,我都担心鞑子没把你怎么着,你的腰却折在了我这里,然后再躺个一年半载的,那我还不被百姓们视为‘祸国妖妃’?”
“要不咱们再颠他个三百回合?”
“啊……”
圣姑顿时很绝望。
今后再也不逞能了。
别说她自己,就是她和周瑶、周婉、容雅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能在回到西戎前将口嗨了一路的颠付诸实践,自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也许她的前半生太过循规蹈矩了。
现在能跟着他一起疯狂,她才发现人生是如此美好。
赵安抱着她歇了一会儿,便带着她回到铁门堡,留宿百户府。
两人都太累了,一夜相安无事。
而且赵安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掉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无论如何都扑腾不出来。
等到惊醒才意识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水沁当真是人如其名啊!
“诸位兄弟,咱们有缘再会!”
赵安起床后,亲自送别西戎兵马和那些战死的英烈。
看到水沁坐着马车离开,不知为何,他竟隐隐有些不安……
“王爷,你看这是谁!”
吕三更推着一个四轮车走到了他的身后。
赵安扭头一看,顿时露出了笑容。
张铭!
这家伙虽然还不能站立,但是已经不用一直躺着了,而且据军医营反馈,他的两条腿在不断好转。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应该能够重新站起来。
“我来吧。”
赵安向吕三更使了个脸色,亲自推起了张铭的四轮车。
张铭诚惶诚恐道:“王爷,使不得啊,以你如今的身份,我哪能让你推!”
“你跟我客套什么?”
赵安笑道:“我正准备抽空去找你唠唠嗑呢。怎么,你这是闲不住了?”
“还是王爷知我!”
张铭欲哭无泪道:“之前躺了太久,就是废人一个,感觉把自己给刮了都寻不到半点铜臭味了。眼下好不容易能够坐起来,两条腿也不那么疼了,我又想钻钱眼里了。”
“当然,我现在赚钱主要是为了过过瘾,所赚来的每个铜板,自然都是王爷的。还请王爷交给我一项差事吧。”
吕三更打趣道:“你这是生怕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将来没法单开族谱了吧?遍观整个西北,恐怕没有人比你和我爹会选择了。我爹就不说了,你要是跟着你爹去江南,给鞑子当狗倒是其次,恐怕会天天担心自己是怎么个死法!”
“我早就没爹,没姐姐了,河西张氏也早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张铭攥着拳头道:“今后他们如何,皆是咎由自取。我还是那句话,铁了心和王爷一起赚钱,赚尽天下之财,再用于天下之民,岂不妙哉?”
“哈哈哈!”
赵安大笑道:“说得好啊,赖安民也忙不过来。这样吧,从今往后,赖安民主外,负责东奔西走;你主内,负责统筹商贸和管理钱财。”
“接下来‘盐铁专卖’是你们必须要做好的大事。但凡在我治下的盐池、盐湖、盐井等等,只要能够开采的,一律开采,加大精盐的供应。以曲辕犁为代表的铁器也是如此。”
张铭也是秒懂:“王爷轻徭薄赋,开支却又那么大,这些和石炭、玻璃、肥皂等都是主要的进项,我会用心经营,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还有玉石开采,肯定不用局限于两窝山了。而且当下丝绸之路再度畅通,要加大和西域的往来,瓷器大有可为,北方的青瓷可以让人多烧制,它们胎薄质坚,釉面光洁匀静,色泽青幽,呈半透明状,十分淡雅,在西域很好卖。”
张铭点头道:“南方的瓷器暂时是没法做了,不过靠着北方烧制的瓷器也够了。这一直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我会掏空西域人的家底的,哈哈哈!”
“还有仓储中转站和存储转运仓,这些都要建好并且维护好……”
要做的事还是很多的。
好在赖安民已经组建起了一个庞大的团队。
张铭再加入,这些事便可以放心交给他们了。
赵安和他聊了很多,连午饭都是一起吃的。
离开酒楼时,张铭踌躇满志道:“王爷,你尽管打鞑子,我来赚钱,钱要是不够了,你把我卖了都行!”
吕三更憋笑道:“卖去青楼当龟公吗?”
“……”
张铭刚要还击,钟玉策马而来道:“安哥哥,偃师、巩县、登封和虎牢关传来急报,鞑子来犯!”
“这么快?”
吕三更吐槽道:“他们的主力真从江南抽身了?”
“不可能这么快!”
张铭连忙道:“这应该是佯攻,寻找机会,同时有意不给王爷调整的机会。他们应该很清楚,一旦让王爷整编和扩充了兵马,他们便危险了……”
吕三更立马看向赵安道:“王爷,那咱们去不去?”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赵安淡然道:“自我打鞑子以来,何时是万事俱备才攻打的?既然他们那么急着去死,那我便成全他们!传令,三日后本王会先带一路先锋军离开,杨老将西北的中军整编完成后,立刻派往洛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