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心慌意乱。
丽镜司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时候上门,肯定没什么好事?
“就说本侯身体不适,今天一律不见客!”
但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传来。
随着脚步声,也响起了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
“武安侯,丽镜司请你去喝茶,走一趟呗。”
武安侯浑身一颤,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本想反抗。
刘一刀直接将剑横在他脖子上,冷声道,“其实我更希望你反抗,那样的话,我杀你就有理由了。”
武安侯闻言嘴角抽搐,“是陛下……派你们来的。”
“你猜呢?”
刘一刀一歪脖子。
咔咔。
上来两个丽镜司人,手脚麻利的为武安侯戴上了手脚镣铐。
武安侯急了,真要是进了丽镜司监牢,没罪都能审出罪来。
没办法,早点儿认罪就能少受些折磨。
“本侯要见陛下!”
刘一刀冷哼一声,“别急,你会见到陛下的,但不是现在。”
话音一落,不给武安任何辩解的机会,强势将人押走。
与此同时。
礼部尚书府邸。
穆承嗣非常恼火,有种常年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的感觉。
原本以为是借许彻的手敲打太子,别再践踏他们的忠诚。
目的确实达到了。
但正因为这样,他们这群自诩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却被一个黄毛小子耍得团团转。
而且,每个人还被迫大出血,因为有陛下撑腰,耍赖的机会都没有。
“尚书大人,这哑巴亏,我们就这么咽进肚子里?”有文官一脸不甘心的问道。
“不咽下去又能怎样?”
穆承嗣老脸铁青,“你也想学武安侯,去逼陛下的宫?”
一想起宣政殿发生的事情,那名文官不寒而栗,顿时不敢吱声。
但也有人贼心不死,气呼呼的道,“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吧?”
穆承嗣沉吟片刻,眼神阴险的道,“他不是马上上任京兆府尹吗,给他使绊子!”
众人眼睛顿时一亮。
“对呀。”
“陛下不是说,无论冤情大小,皆可告上京兆府。”
“那咱们就就努努力,争取让咱们的京兆府、许青天,有判不完的案。 ”
“妙、妙啊!”
“就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得罪了我等,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三言两语,为对付许彻确定了方针,这时候,尚书府管家来报。
“老爷,你让准备的银子已经备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穆承嗣摆摆手 ,“送去京兆府,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痛快一点儿。”
顾徵皱着眉头,“尚书大人,下官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明知道他这是讹诈,但偏偏,陛下竟然支持了。”
“还有啊,这百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他许彻要这么多银子干嘛?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流民潮吗?”
穆承嗣思索片刻,摇摇头道,“有这个可能。”
“他现在是京兆府尹,京城一旦因为流民涌入失控,他就是渎职。”
“所以,他才联合陛下,演了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捞银子买粮食。”
“这家伙,挺阴险啊!”
“有用吗?京城所有的粮食生意,可都被几大豪门垄断。”
“而这些豪门,可都是依附在长公主和卫相身边啊。”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会从京城以外的地方筹集粮食?”
要不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几个文官一扎堆,真就把许彻的用意猜了个七七八八。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有人问道。
穆承嗣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开口道,“盯紧许彻。”
“包括他身边的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总之一句话,绝不能让他买到一粒粮食!”
殊不知,留王刘侯早已经打着筹集军粮的旗号,筹集到了万石粮食。
虽说还差得远,但手里有粮,说话就有了底气。
皇宫。
作为最受宠的公主,南宫公主有着自己独立的宫殿。
此时的南宫,焦急的寝宫中来回踱步。
许彻被关丽镜司,她也收到了消息,也知道了太子携百官弹劾的消息。
“不行,我要去救他。”
说着,南宫就要往外走,兰若急忙拦住了。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道,“我要去救许彻,我怕他斗不过太子。”
“来人,带上侍卫跟本宫去宣政殿,本宫就是抢也要把人抢回来。”
兰若惊呆了。
“公主,你这是在胡闹!”
南宫不管不顾,哭喊道,“我不管、我不管……咳咳……噗!”
情绪激动的南宫,咳嗽两声,咯出一口血,人也摇摇欲坠。
“来人,快传御医。”兰若急忙扶住南宫,惊慌的喊道。
就在此时,一名宫女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公主,忠勇侯没事了。”
闻言的南宫硬挤出一个笑容来,断断续续的道,“那本我就……”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御医、御医!”兰若焦急的大声喊道。
温有道背着药箱,快速为南宫把脉,然取出银针,又稳又准的扎进南宫身上。
半炷香之后,南宫呼吸平稳,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温有道神情凝重,“公主病情加重,不能再拖了。”
兰若点点,“公主就拜托温御医了,我去找许彻。”
兰若出了宫门,直奔许府。
可惜的是,许彻已经搬离了许府,许家人根本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兰若忽然有些失落。
许彻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京兆府尹了,曾经的小杂草,不知不觉的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而自己与他的距离 ,也越来越远了。
兰若望空空荡荡的小杂院,止不住满嘴苦涩。
终究还是错过了。
翌日。
艳阳高照。
许彻走马上任。
京兆府大门前,各职官员齐聚。
排头的正是两位少尹,苏铭楼和许景年。
与苏铭楼的意气风发相比,许景年愁容满面。
见到许彻那一刻,苏铭快步上前,躬身道,“卑职苏铭楼,恭迎府尊大人。”
许彻急忙扶住苏铭楼,“舅舅,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众人也齐声道,“卑职恭迎府尊大人!”
许彻拱手还礼,“诸位,都是同僚,日后还仰仗各位同僚多多关照。”
客气话说得可谓漂亮,丝毫没有官架子。
原本还很紧张的这些署官,顿时松了口气。
只有许景年,一脸尴尬加羞愧,那声富尊大人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许彻瞟了一眼许景年,戏谑的道,“怎么,许少尹这是不欢迎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