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菲尔也想过，只在程芙面前表现出自己温柔的一面。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控制就能够控制。
他告诉自己急不得，得慢慢来，可每回看着程芙的目光望着他以外的别人，菲尔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就会全数崩塌，到最后，他还是急了。
他想过的，要好好对她，别吓到她，到头来，把人逼到墙角的人，也是他。
菲尔见程芙被自己抵在墙上，几乎都能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好像这么做了，她就只会属于他。
然而，程芙只是仰着头看着他，不发一语。
程芙什么都不说，菲尔反而自己慌了手脚。
果然不该这样待她的……
菲尔心中一痛，往后退了一步，视线都没敢看着程芙：“抱歉，是我心太乱了……”
他害怕看见程芙，会见到她露出厌恶的眼神，所以宁可不去看。
可他才退了一步，身型还未向后，就被程芙先一步拉住手，扯上前，她踮起脚尖，主动吻向了他。
菲尔：“！”
一触即离，但程芙在确认和他对到目光后，又往上轻啄，然后将他揽入怀中。
“对不起啊，是我让你这么不安吧？”程芙声音很温柔。
菲尔是她到这是世界以后，第一个对她释出善意的人。
结果一次两次都在与他独处时想到别的兽夫，这对菲尔来说并不公平。
程芙认真反省。
“我以为……刚刚的我，让你害怕了。”菲尔也反手抱住程芙，头往她怀中蹭了蹭，很是眷恋程芙身上的温度。
想做的其实还有更多，可是，他更怕吓到程芙。
但是程芙就像大海，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对于菲尔的倾诉，程芙一下又一下轻抚他脑袋，哄道：“你什么样，我都不会害怕的。”
菲尔一顿，抬眼望向她：“真的？”
程芙头才点下，还没给出肯定的答复，突然感觉菲尔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不是那种变化，而是他原先人型的两条腿，成了鲨鱼鱼尾，只上半身还维持兽人状态。
菲尔小心翼翼地拉过程芙的手，程芙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手上在轻微颤抖。
然后，将她的手贴到自己湿润的鱼尾之上，目光一秒也没有从程芙脸上移开：“那，这样的我，你也不怕吗？”
起初只是菲尔牵着程芙的手，贴在自己鱼尾上。
可到后来，菲尔忽地一顿，因为他感觉到程芙温热的掌心在挪动，一下又一下，自他鱼尾滑过，就像在抚摸着什么小动物似的。
程芙语气好奇：“我为什么要怕？”
她是真的疑惑，毕竟菲尔现在这样的姿态，她又不是从没见过，倒不如说，他俩最开始初见时，菲尔不还用过尾巴缠着她不放吗？
菲尔垂下眼，纠结了许久才轻声对她说：“我身上没有鳞片，不是人鱼那样梦幻的兽人，也没有柔软的毛发，和毛茸茸也一点也沾不上边……”
所以，他觉得程芙会不喜，甚至可能觉得讨厌。
然而程芙摸着摸着，已经不需要菲尔的带领，反而用着撸小猫小狗的手法，也在撸菲尔的鱼尾。
程芙反问他：“所以呢？你说的那些，有什么影响吗？”
她问话时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好笑的是，没想到菲尔会为这样的事烦恼，实在让程芙又意外又哭笑不得。
当然，更多的是心疼。
这一天天的，脑袋瓜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
被程芙这么一问，菲尔登时语塞，平日里那些光是在心里想想的话，只要随便一句，就能轻易将他打落尘埃。
可这会儿被程芙问出口以后，菲尔才忽然发现，那些像海底海草缠住自己的每个疑问，在程芙面前似乎一扯就能断开，压根束缚不了谁。
“傻菲尔，我也不会因为你是毛茸茸，就在第一次见面立刻决定要和你结契的。”
没看凯莱赫虽然也是毛茸茸，但现在还在等着领小红花，都还没转正吗？
“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因为你的原型关乎什么动物，只是因为，你就是你而已。”
是那个有些单纯，有些小绿茶，却总会在危急时刻，护住她的菲尔。
“我也……喜欢你……”菲尔被程芙摸得气息微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将他鱼尾好好轻抚。
就是程芙摸着摸着，摸到的地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妙。
“我……那里是……”菲尔想说些什么，可随着程芙轻捏了下，菲尔也跟着呼吸一滞，压根没法说出真正想说的话，只能靠在程芙肩上，一下又一下，看着自己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程芙颈子上，都将她白皙的肌肤也染上一层浅浅的粉。
“我知道。”程芙自己脸都是热的，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到此刻脸上会有多红。
可哪怕有些不好意思，程芙也没停下替菲尔安抚的动作。
他的鱼尾绷直，摸着湿滑，还能感觉到底下强劲肌肉，那就像被下了限制潜伏着，否则依那掌中感觉到的隐隐跳动，再联想到鲨鱼捕食时运用尾巴甩出去的力道，还未发力，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强劲。
然后，鱼尾缠上程芙的双腿。
菲尔再也按捺不住，吻上程芙的唇。
黑夜中，似乎不需要任何言语。
彼此交换着地亲吻，还有呼出的热烈气息，都在在诉说着对对方的心意。
分明就不是在海水之中，可被菲尔紧拥时，程芙还是感觉自己就像被潮水所拥，鼻尖也能闻见海洋的气息。
然后，菲尔的鱼尾化为人类双腿，他顺势弯腰，将程芙打横抱起。
他领着程芙走向床铺，两人的唇谁也没有离开过谁，就好像要将这些日子的思念化为行动，透过每一个吻，去印在想念的人心中。
菲尔青灰色的长发撒下，和程芙的头发缠在一块，两人的发丝谁也不分彼此。
那就像是海洋与陆地有了交集，是不同的彼此互相包容，互相将心意倾泻，只说个一晚，那都才仅是前言，要想进入故事正篇，还得再用上许许多多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