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正法?!
那也不行!绝对不行!
纪王再次起身,准备前去阻拦。
至于双修之法,等陛下赐婚,等两人成了亲,成了自己人,到时候想必徐公也不会吝啬。
可在此刻。
安宁郡主却忽然传音问道:“你这两天很奇怪,如果徐公真的不肯传我此法,你为何一再在我面前提起此事?”
姜峰看着近在眼前的安宁郡主,指了指屋内的墙,示意隔墙有耳。
安宁郡主想了想,松开姜峰的衣领,坐回到位置上,接着说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郡主今日放你一马。”
于是,相思阁的纪王又停下脚步,重新坐了回去。
姜峰拿起毛笔,在纸上快速写下几个字,接着将其递到安宁郡主跟前。
安宁郡主接过纸张。
“非我不传,而是此法常人无法修行。”
安宁郡主刚抬起头,便见到姜峰又递来一张。
“郡主若是想要此法,不必以观想图相送。”
安宁郡主顿时眯起眼,将手里的纸张揉成一团,传音道:“你觉得我送你观想图,是为了得到这双修之法?难道在你眼里,本郡主就是个挟恩求报的人吗?”
“姜峰!你让本郡主太失望了!”
她将纸团扔到姜峰怀里,气得直接起身离开了书房!
姜峰看着安宁郡主愤然离去的背影,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难道不是?
可徐师说过,纪王爷想要此法,为此还想让安宁郡主拜入徐师门下。
而且,陛下还专门让他来纪王府读书,不也存了这点想法吗?
真以为天子让他来纪王府,就只是护着他吗?
让纪王看着他,不仅是为了护着他,也是为了不让他离开长安,同时还可以近距离看看,所谓的武道与神通的完美融合。
徐师曾言,此法不可轻传。
可姜峰觉得,传给安宁郡主,倒也没什么。
所谓真心换真心。
安宁郡主对他的‘真心’,他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他只是一个穷人出身的普通少年,又如何能真正做到,对这位生性疏阔,风华绝代的亲王之女,视而不见?
当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高攀不上。
说实话,感情的事情,他自己都很模糊。
两世为人,他从未体会过,爱情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
同学在谈情说爱的时候,他不愿辜负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
等入了职场,同事们在畅谈恋爱的时候,他需要为生活而努力。
对于爱情,他不敢去触碰,去拥有。
他宁愿孤身一人的爱这个世界,却唯独不敢去爱一个人。
但他知道,那大抵上是一种感觉。
一种无法被解释,也无法被理解的感觉。
像是一种原始性的冲动,亦或者是一种漂浮半生无所觉,抬眸刹那见知己的触动,也可能是日久年深,自然而然的契合,又或者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共情。
书中的描述,亦或者电影的剧情,传达的大抵是这些,但他毕竟是都没有体验过。
他很清楚,自己对安宁郡主并未有某种冲动或者触动,更无契合,也难有共情,一开始有的只是抗拒。
这种抗拒也并非针对她,而是针对皇权!
可是后来,这种针对渐渐弱化。
在淮王一事上,他说与安宁郡主两清了,可在那之后,安宁郡主又为他做了什么?
他深知,有些人情总是还不清的。
姜峰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补偿的,若安宁郡主真想要此秘法,传给她便是。
他不需要安宁郡主再为他付出什么。
他昨夜一夜未眠,也不曾修行,思考了许久,总觉得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七幅观想图,于是有了今早的这一幕。
姜峰低头看了眼刚刚写好的纸条,想了想,还是将这张没来得及递出去的纸条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以前有人说他拧巴,说他该豁达的时候,偏要钻牛角尖。
可这便是他!
人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由生长的环境所决定的。
他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报。
他深知感情和恩情不能混为一谈。
他深知友情和爱情有着天壤之别。
过往的经历告诉他,只有亲情可以不讲道理,可以不予计较,但友情不行。
他没有过爱情,因此不作评价。
也许未来他会懂得,但在此刻,他还不懂。
……
抛开一见钟情,两厢情愿的情况不谈。
大部分的感情是需要时间,也需要经历。
有的人是天生愚钝,或者不曾经历,不曾体会,故而不懂。
但有的人却是……她应该喜欢我,她必须爱我!
这类人的爱是是极端的,窒息的。
他们将占有当做一种爱,将征服当做一种爱。
当自己的需求不被满足时,他们总会做出一些疯狂之举。
“看来我们两个确实是同一类人。”
范初尘看着眼前的曹沫,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盛夏说,此次行动,会有人为他创造时机,也会有人与他相互配合。
配合这种事情,当然需要讲究默契。
若非相熟之人,又何来的默契?
范初尘当时还在想,还会有谁敢冒这种风险呢?
却没想到,来人还真是他的知己好友,手足兄弟。
“外人都称我们为长安双杰,曹兄,今日你我便让这长安城知晓,天下不独有一个姜峰!”范初尘说的慷慨激昂,又情真意切地伸出手掌,盼与兄弟,共谋大业。
曹沫沉默了片刻后,倏然抬手,倏然扇开了范初尘的手掌,冷声道:“你不会以为,当初假用我的名义,拉拢大家去对付姜峰的事情,我都忘了吧?”
“与你这样的小人齐名,是我曹沫一生的耻辱!”
范初尘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他缓缓收回手掌,面无表情的说道:“曹沫,你我今日所做之事,可称不上什么光明正大。”
曹沫冷哼一声:“那不一样。”
范初尘摇了摇头:“都是为了对付姜峰,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我之前还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与他交锋,而你如今呢?”
“曹沫,承认吧,你也是个阴险毒辣,被仇恨所支配的小人,我们都是这样的人,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范初尘张开双臂,嘴角露出一抹阴森邪魅的笑容:“不认清自己,又如何成就超凡?如何探索,武道绝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