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浪的话,陆清河没有太多吃惊,反而陷入了沉思。
他的身份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有心调查自然易如反掌。
半晌,沈浪见陆清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便又开口:“不是难事,只是让你去一个地方取一件东西,待我父亲回到南河府时交给他,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如此简单的事,沈浪本以为陆清河会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可他看到的却是拒绝。
但见陆清河摇了摇头,对于沈浪的条件,他并不是十分满意,但好在和商人打交道什么都可以谈。
“是个很诱人的条件,但对于你我都不是最好的结果,既然你都要死了,可有兴趣与我谈个更大的生意?”
此话一出,沈浪不由一怔,显然没有想到眼前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沉思片刻后,警惕开口:“什么更大的生意的?”
到了这时候,陆清河也懒得再绕弯子,开门见山说道:“我有五成把握救你,但代价是整个南河商会和你。”
“什么?”沈浪瞪大了眼睛。
“当然,如果失败!我会接受你的条件,帮你取东西交给你的父亲。”陆清河再次补充。
牢房一瞬陷入安静,哈尔姆好奇的看了过来。
“虽然你在趁火打劫,可凭你一个准秀才如何能救下我?”不知过了多久,沈浪终于开口。
闻言,陆清河却是摇头,不紧不慢说道:“这可不是趁火打劫,单凭我自然做不到,可如果加上汤府呢?”
“汤府?”
沈浪满脸惊诧,就算汤婉婉对陆清河有意,可想让汤府帮忙,最终还要汤守业出马。
凭一个准秀才,怎么可能让一个三品指挥使亲自出手?
“没错,如果南河商会真如你说的那般在你和你父亲死后便会分崩离析。那我家的生意进与不进南河商会都没太大区别。
况且,我救下你也算间接救了南河商会。可你也清楚要想洗清你的罪名绝非易事。是窝囊的死去,还是放手一搏便看你如何选择?”
听罢,沈浪陷入沉默。
想必这会南河府应该已经被暗中封锁,等消息传到自己父亲或那位大人物耳中起码也在两三日之后,不考虑对手的阻挠,起码也要五六日才能做出有效反应。
可自己真的能活过这么久吗?况且沈家看似风光,却不过那位大人物的钱袋子。
如果眼前这人真有能力于漩涡中救出自己,其能力可见一斑。
思绪至此,沈浪下意识看向哈尔姆,不由想起画舫上陆清河鬼使神差般破解奇物的一幕。
难道他......真的是能超越西疆那位国师的奇才?
一念及此,沈浪咬了咬牙:“好,如果你真能让我活下来,沈浪日后愿为马前卒。”
尽管他这样说了,可五成的把握,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陆清河心中一喜,这沈浪果然是天生的商人,十分懂得审时度势。
如果真的能拿到整个南河商会,那么香皂的买卖便有机会遍布整个庆国。
而且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还可以通过沈家借那位大人物的势。
只是如此的口头协定,实在不保险,但眼前这环境......
陆清河打量一圈简陋的牢房,最终暗自叹了一口气。
罢了,还是日后再说吧!
随后,沈浪将需要陆清河帮他转交东西的地点,用耳语说了出来。
一旦自己没能活下来,至少也要某些人付出点代价。
“沈浪、陆清河、哈尔姆,提审!”
恰在这时,厚重的牢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几名衙役快步走了进来。
陆清河与沈浪相视一眼,知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
“府尊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因为画舫的房间有限,我们三个同在一个房间,所以可以相互证明。”
“是这样的,我们当时都喝了许多酒,站都站不住,哪里能行凶?”
“府尊大人您一定得明察啊!”
当陆清河三人来到府衙大堂时,偌大的公堂外早已站满汤府学子,无一例外全由官兵看守。
大堂内,气氛紧张而压抑,两侧站着一排衙役,他们手持水火棍,神情冷峻。
正前方,知府杜明瑞端坐在公案后面,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而正跪在大堂上的三名学子,正努力为自己辩白。
陆清河三人同样被押解到堂外等候,他在众人里很快找到陆殊四人以及美人红袖,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紧张。
红袖外披了一件披风,美眸担忧的看了过来,那神情似乎在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陆清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点头以作回应。
于此同时,他还在公案左侧看到身穿绯红官袍,补子绣有猛兽的汤守业,她正面容严肃坐在那里。
而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两人,左边是人高马大的陆虎,右边则是英姿飒爽的汤婉婉。
他们果然来了!
无论于公于私汤守业都应该来,毕竟这些人名义上都是汤府家学的学生。
陆清河暗自长舒一口气,早在画舫拒绝汤婉婉的帮助时,他便设想过。
如果自己被抓进大牢,那么汤婉婉和陆虎一定会找汤守业求助,至于这位指挥使大人肯不肯出面保自己,那就要看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了。
看来自己在汤守业心中至少不是负分。
三人同样看到陆清河,只是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来呀!将他们三人暂且带下去,查实三人所言后再做判决。”
杜明瑞一拍惊堂木,待互证的三人被带下去后,阴鸷的目光才看向堂外喝道:“带人上来!”
外面的官差闻言,立刻又带了一人上去。
一番盘问下,又牵扯几人相互证明,在文书做完笔录后,与先前的处理如出一辙。
那些无法自证的则被暂时留了下来,一个个面色苍白,四肢颤抖。
时间在相互证明清白中快速流逝,汤府的学子被逐个带到公案前审问。
杜明瑞的声音冰冷,不断地质问他们案发时的行踪和所作所为。
学子们有的紧张得结结巴巴,有的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但杜明瑞似乎并不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在新的一轮审判结束后,衙役看向娇俏美人,伸出了手:
“红袖姑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