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轩设计的简易弹簧结构也用上了，虽然是用韧性好的木头和兽筋辅助，但开合有力，“啪”的一声，能夹断一根粗树枝。
“嗷嗷嗷！成了！”大壮拿着那铁夹子，翻来覆去地看，恨不得现在就去山里下套。
“这玩意儿，比咱以前那些木头石头做的强太多了！”
“有了这个，还怕逮不到兔子野鸡？”
几个年轻人围着铁夹子，兴奋得嗷嗷叫。
阿岚站在旁边，看着忙碌后初见成效的场景，看着周晓脸上难得轻松了些许的线条，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也悄悄松动了几分。
她走上前，拿起一块烧好的饼子递给周晓：“吃点东西。”
周晓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看着那凝聚了众人心血的铁夹，又看了看身边兴奋的村民。
路还长，但总算，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铁夹子只是个开始，弓箭也不能落下。
以前的弓太糙，十箭里倒有三四箭不知飞哪儿去。
赵轩摆弄着一张旧弓，指着弦枕的位置：“晓哥，你看这儿，磨损不均，弦扣上去就不正，箭出去能不飘吗？”
周晓拿过来掂量，确实是个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继续烧炭炼铁，打磨工具，就是琢磨怎么改进弓。
选材，削制，用火烤定型，调整弓臂的弧度和弹性，连绑弦的方式都试了好几种。
赵轩手巧，想法也多，帮了大忙。
几番尝试，新弓终于有了雏形。
周晓拉开试了试，弓身传递回来的力道均匀而稳定，不再有那种时强时弱的滞涩感。
“咻！”
一支羽箭离弦，破空声干脆利落，稳稳钉进远处充当靶子的树干里，箭尾兀自颤动。
“成了！”赵轩兴奋地一拍大腿。
周晓脸上也露出笑意，这感觉，对了。
万事俱备，该进山了。
再次踏入熟悉的山林，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
小白甩着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周晓脚边，鼻子时不时抽动，捕捉着风中的信息。
它忽然停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毛发微耸。
周晓顺着它的方向望去，眼神一凝，压低声音：“前面，有东西。”
众人立刻屏息，放轻脚步。
拨开最后一片灌木，前方豁然开朗，一片草坡上，几只羚羊正低头啃食。
周晓迅速打出手势。
大壮早已会意，悄无声息地摸到一处有利位置，举起新弓，瞄准，拉满。
弓弦震动，发出沉闷的“嗡”声。
羽箭精准地射中了一只体格健壮的羚羊，那羚羊惨叫一声，踉跄几步便倒下了。
受惊的羊群和林中其他动物四散奔逃。
混乱中，一头野猪闷头冲了出来，正好撞向赵轩的方向。
赵轩反应极快，侧身闪避的同时，手中弓箭已经射出。
箭头正中野猪肋下，带出一蓬血花。
野猪吃痛，发狂般往前冲了几步，最终还是力竭倒地。
两箭，两只猎物，干脆利落。
“好家伙！”大壮跑过去，看着羚羊身上只有一个血洞的伤口，咧嘴大笑，“这新弓箭，使得就是顺手！”
皮毛也保住了大半。
这次狩猎，收获颇丰。
拖着沉甸甸的猎物回到村寨，还没进门，就引来了围观。
“打到了！打到大家伙了！”
“快看！是羚羊和野猪！”
孩子们欢呼雀跃，大人们也喜形于色。
王翠花挤在人群里，探头探脑，看到那两只肥硕的猎物，撇了撇嘴，嘟囔道：“算你们有本事……这打猎，还真不是光靠力气就行的。”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语气里那股酸溜溜的味道淡了不少。
周晓看着一张张兴奋的脸，听着耳边的喧闹，心里却异常平静。
这次的成功，验证了铁器和改良工具的威力。
但这还远远不够。
炼出来的那点铁，堪堪够做几个陷阱和箭头，耗费的人力物力却极大。
打猎终究是靠天吃饭，不稳定。
他看向村外那片荒芜的土地。
想要真正安稳下来，光靠打猎和采集可不行。
得有更稳定的食物来源。
或许……可以试试开垦土地？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对，开垦土地，种粮食。
这才是长久之计。
阿岚看穿了他脸上那抹挥之不去的凝重，走近两步，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周晓大哥，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那是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沉甸甸的，落在他心上。
周晓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肩上，又移开，最终停留在远处周晓握了握拳，又松开，像是下定了决心，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一阵温暖：“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是一个人在瞎折腾。”
日子在忙碌和希望中飞快流逝。
“爸爸！抱！”
周小小迈着小短腿，飞奔而来，一把抱住周晓的腿，小脸蛋蹭啊蹭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
周晓笑着把她抱起来，举过头顶转了一圈。
小小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驱散了他心头所有的阴霾。
这大概就是奋斗的意义吧，为了守护这份微光。
夜幕降临，寨子里燃起篝火。
周晓站在寨子口的小山坡上，任由晚风拂过脸庞，吹散白日的燥热。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里盘算着未来的路。
打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必须想个更稳妥的法子。
“赵轩！大壮！”
周晓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赵轩正蹲在地上，一下一下擦拭着新制的弓箭，大壮则抱着一块油滋滋的野猪肉，对着火光仔细端详，琢磨着怎么下刀。
听到喊声，两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路小跑过来。
阿岚也跟在后面，手里还捧着一堆刚洗干净的野菜，水珠顺着指尖滑落。
“晓哥，啥事儿？”
赵轩用袖子抹了把脸，问道。
周晓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人，又落在不远处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光靠打猎，吃不饱也穿不暖，得另寻出路才行。”
大壮一听这话，嗓门立刻大了起来：“你说吧，晓哥，咱们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