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们有的是！”不等君凌轩开口，熊妖已经将一个灵石袋硬塞进了美妇人温软的手中，顺便还摸了一把。
美妇人也不介意，神识探入，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真诚不少。
“哎呦，公子真是阔绰呀！”
她掂了掂灵石袋，语气却依旧拿捏着分寸：“不过……即便如此，也得看夜寐姑娘今日的心情，她若是不愿，那便没有夜寐~~”
话音未落，三楼通往二楼的木梯上，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咚。
咚。
整个二楼，刹那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那些不可一世的元婴老怪，还是低眉顺眼的侍女，都在同一时刻，齐刷刷地望向了楼梯口。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岁月沟壑，身形却依旧保持着几分挺拔的狐族老妇，缓缓走了下来。
君凌轩的神识掠过，对方立刻心有所感，一双浑浊的老眼精准地朝他看来。
化神境！
君凌轩的眼底掠过一丝谨慎。
这往思楼，比乾元商会情报里描述的有差异，一个狐三娘身边，竟然还藏着另一位化神境。
他默默将此次行动的评估系数，又往上提了一格。
老妇走到楼梯中央，脚步停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诸位，久等了。”
“夜寐姑娘说了，今日心情尚可，愿与一位有缘人，共度良宵。”
“规矩，照旧。”老妇枯瘦的手指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敲，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今日夜寐，底价，一万上品灵石。”
“价高者得，上不封顶。”
“诸位，可以开始了。”
“一万上品灵石！”
老妇话音刚落，角落里一名身材魁梧的虎妖便迫不及待地嘶吼出声，他双目赤红，显然是夜寐的狂热追求者。
“一万？你也配见夜寐姑娘？做梦！我出三万！”另一名衣着华贵的豹妖冷笑，直接将价格翻了三倍。
“五万！”
“我出八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价格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速度疯狂飙升。
在场的修士，无论是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元婴老怪，还是称霸一方的结丹大妖，此刻都像凡俗间的红眼赌徒。
他们挥霍着足以让一个中等宗门都为之眼红的财富，只为求得那虚无缥缈的一夜春宵。
熊妖和狼妖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他们这才发觉，自己先前关于上百灵石喝杯茶的认知是何等的可笑与无知。
在这里，上品灵石不再是珍稀的修炼资源，而仅仅是一个不断跳动的冰冷数字。
君凌轩端起面前的灵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他的目光在那些竞价者的脸上一一扫过，观察着他们的身份，修为，以及每一次喊价时的神态变化。
这不仅能帮他摸清听风城的势力分布，更能让他精准判断出，狐三娘这个女人，究竟在这里积累了何等恐怖的影响力。
很快，价格就被抬到了十二万上品灵石。
到了这个价位，大部分竞价者都已偃旗息鼓，只能无奈地退出这场豪赌。
十二万上品灵石，足以购置一件品质上乘的法宝了。
场上还敢继续开口的，只剩下寥寥数人，无一不是元婴期的老怪，或是背景深不可测的妖族少主。
就在此时。
一个嚣张霸道，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二楼最尊贵的一处雅间内传了出来。
“十五万上品灵石。”
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股视万金如粪土的狂傲，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喧嚣。
众人循声望去。
雅间的珠帘被一只布满细密青鳞的手掌掀开，一个青年妖修踱步而出。
他身材高大，面容尚算英俊，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傲慢，破坏了整体的观感。
他身后，一名刚才还在服侍他的女子被随意推开，正狼狈地系着腰间的丝带。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那对峥嵘如龙角的骨刺，嘴巴微张时，能看到里面鲨鱼般密密麻麻的尖牙。
“是他……蚣蝮一族的蚣琅！”
“这尊煞星怎么也来了？不是传闻他进秘境夺宝去了吗？”
“完了，今晚没戏了，谁敢跟这个疯子争……真他娘的扫兴！”
看到此人，二楼瞬间响起一阵压抑的议论。
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几位元婴老怪，此刻都拧紧了眉头，眼神里满是忌惮。
君凌轩放下茶杯，偏过头，看向身旁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熊妖。
“大哥，这家伙谁啊？谱挺大。”
“他的修为，我看着好像也和我差不多，结丹境吧？怎么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熊妖被他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捂住他的嘴，用几近哀求的语气惊恐传音：“我的爷！你小声点！想死不成！”
他做贼似的紧张扫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压低声音，用发颤的声线解释道：
“就凭你也配跟人家比？”
“他是蚣蝮一族的少主，蚣琅！蚣蝮一族！传承自上古异兽的恐怖族群，天生神通就是控水，肉身更是强横到不讲道理！”
熊妖狠狠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抖。
“蚣琅自己虽然只是结丹，但他爹，他爷爷，他家里的老祖宗，个个都是通天彻地的大能！据说……据说他家那位最老的老祖，早就是化神境的存在了！”
“就百年前，有个元婴圆满的散修，不开眼，在城外因为屁大点事招惹了蚣琅，你猜怎么着？”
熊妖眼中满是恐惧。
“三天后，蚣蝮一族来了三个元婴圆满的长老，追着那个散修，从乱云泽南边杀到北边，足足追杀了几个月！”
“最后，那个只差一步就能摸到化神门槛的强者，被活生生撕成了碎片！连神魂都被拘了去，现在还挂在蚣蝮一族的山门前！”
“从那以后，这听风城，乃至整个乱云泽南部，谁还敢惹这位蚣琅少爷？他在这里，就是活阎王，土皇帝！”
熊妖说完，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苦口婆心地劝道：“兄弟，听哥一句劝，这里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热闹看到这就行了，千万别出头！这疯子，咱们惹不起，一根毛都惹不起！”
君凌轩听完，心中了然。
哦……原来是拼爹的。
他平静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化神老祖？元婴长老？
那按照这个标准，他君凌轩现在，是不是也能被人尊称一句老祖了？
这些，都无所谓。
他今天来，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狐三娘。
这里不是正气宗，他也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师姐庇护的君凌轩。
今时今日。
谁敢挡在他的面前。
谁，就是敌人！
就算是打不过，阴！他也要阴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