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顺着方语宁的视线转头。
餐厅门口站着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左边那位肆意凌人，神情淡淡。
右边这位一本正经，气质温和有气度。
“裴，裴总。”郑图南拘谨站着，神情慌张，“刚刚我女朋友就是随便说的，您别介意……”
“反正，说的又不是我，有什么可介意的？”裴书砚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向江颂宜，又歪头靠向裴书聿笑着凑热闹说：“裴医生，怎么办？你的清白之身就这么被毁了，还挺冤的。”
裴书聿表情波澜不惊，认真道：“这位女士，有时间了可以去挂个脑科，或是精神科也行，我看你病得不轻。”
“还有你。”说着，他看向郑图南，“个子挺高的，也不像侏儒，是跪久了爬不起来了？”
听着，麦麦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低声说：“不愧是裴医生，连骂人都这么有讲究，爱了爱了。”
周漾使了个眼色过去：“安静点，别说了。”
到手的合作飞了，而且还败给了周漾，方语宁咽不下这口气，很是恼火。
“裴医生，既然今天遇见了，麻烦您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上前一步，大着胆子冷声质问，“你们华泰医院明明已经答应跟我们泰诺制药合作了，怎么能突然就不算数？虽然没有白底黑字写下来，但口头协议也是要讲信用的。”
“作为一个医院领导这么出尔反尔，还要津城老百姓怎么相信华泰医院？”
裴书聿挑起眉头，直接拆穿道：“口头协议？是我亲自跟你约定的？”
一句话噎得方语宁说不出话。
口头协议确实不是跟裴书聿本人约定的，而是从医院采购部部长那里道听途说来的。
“既然没有，就麻烦方女士管好自己的嘴，别随便造谣。”裴书聿语气温沉，“华泰医院之所以跟津城大学实验室合作，是因为周漾教授的研究数据更优秀。跟颂暖基金会合作，是因为想帮助到更多患者。”
“对了，忘了提醒你一句，医院采购部部长已经被集团内部查了，如果你们之前有给他送过礼物，还望积极配合调查。积极争取宽大处理，别被逮进去坐牢了。”
这话犹如惊天霹雳，惊的郑图南和方语宁都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那位部长给骗了！
方语宁腿软了一下，身子趔趄着往后，差点摔倒在地。
“哼，可怜啊！没脑子真可怜。”裴书砚摇摇头，冷笑，“也不想想，我们华泰有自己的制药公司，只要拿到科研结果就可以了，还跟你们合作什么？”
……
经历了刚刚的小风波，电梯里的氛围很微妙。
江颂宜搞不懂，为什么别人要那样恶意猜测她跟裴书聿的关系。
虽说寿宴那晚确实有过暧昧的行为，但两人可是清清白白的啊，什么都没发生。
—— —— ——
“你就是江颂宜？颂暖基金会的？”裴书砚笑着伸出手，介绍说，“你好，我是……”
话没说完，他就被一旁的裴书聿毫不留情给拽了过去。
“别搭理他。”
江颂宜尴尬笑笑，客气寒暄：“你好，裴总。”
“你认识我？”
“新闻上见过。”
裴书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梯运行到六楼，门打开。
江颂宜礼貌告辞：“裴医生，裴总，那我们就先走了，今天谢谢两位的帮忙。”
裴书砚笑笑说：“江小姐，客气了，以后我们有缘再见。”
电梯门关闭，他抱起双臂背靠着，视线直勾勾盯着裴书聿看。
半晌，裴书砚摇摇头，吐槽了句：“老禽兽，倒是装的一本正经。”
裴书聿睨他一眼：“你自己什么德性？还好意思说我？”
“我又没对朋友的妹妹图谋不轨。”
“……”
回到包厢里，西京制药的同事纷纷看过来。
赵霜云经理先开口问：“听说今天集团领导也在这里吃饭？颂宜，你们刚刚是不是遇到了？”
“何止遇到？还英雄救美了呢。”另一位同事从门口走进来，语气八卦十足，“他们在楼下被西京制药的人欺负，两位裴家少爷当场就怼回去了。你们不知道啊，那场面真是太精彩了？”
“西京制药？就那个小破公司也敢在我们集团旗下的餐厅撒野？”
“可不是么，胆子越来越大了。整天都在抄袭抢专利，迟早会倒闭的！”
……
就在大家同仇敌忾转移话题的时候，赵霜云突然看向江颂宜，问：“颂宜，你是不是之前跟裴医生认识？”
简单一个问题，让包厢里七八个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看了过来你，搞得很有压力。
惊得江颂宜不慎被茶杯烫到了指尖。
她应了声：“裴医生是我哥的朋友，小时候认识的。”
这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这样啊。”赵霜云恍然，“难怪上次在研讨会的时候就发现，他对你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这措辞也太不严谨了吧。
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全津城人都要知道江颂宜跟裴书聿关系暧昧了。
很有必要澄清一下。
“对，小时候爱哭，裴医生挺烦我的。”
还以为能八卦点什么出来呢，没想到话锋一转，挺清奇的啊。
听得在座的人都愣了愣。
周漾歪了下头，低声说：“你再瞎说什么？我觉得裴医生对你挺好的啊。”
“那是你眼神不好使。”江颂宜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有时间去看看眼科。”
想到了什么，她立刻倒打一耙：“你那位小学弟不是眼科医生吗？可以找他看看。”
周漾哼了哼：“我眼神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
晚上九点多，应酬结束，大家陆续往外面走。
好巧不巧，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是裴书聿。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微卷长发，眉目清秀，穿着一件浅灰色方领连衣裙。
盈盈一笑，显得知性端庄。
江颂宜愣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人在寒暄了。
“裴医生好。”
“嗯，你们好。”裴书聿很绅士的伸手帮忙挡住电梯，温声道，“大家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