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幸墙壁不高，杨聪借助茶几垫脚，不太费劲地又在高处纸窗上捅了个窟窿，希望搞清楚富婆到底有没有在隔壁房间。
可惜隔壁屋子没亮光，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会不会是盲人本就不用点灯，富婆早就回房间休息了？
等西厢房苏明月三人吹灯睡觉，杨聪再次透过纸窟窿眼，细细观察中央塔楼。
今晚有所不同。
直到夜深，塔楼7、6、5、4四层的灯都亮着。
从上往下应该依次住着，樊大师，大仙姑，二仙姑。
那4层住的谁？
难不成那是高级客房，住着大金链子？
那如果盲人富婆也在里边，现在应该在四层中的哪一层，或者住在没有点灯的第三层？
不对呀，她不应该住隔壁么。
这地方真奇怪！
杨聪心想要不是为了查案，才不来这种鬼地方。
打着哈欠，又观察好一阵。
今晚倒没见着两位仙姑练剑，之后顶上三层灯都熄灭了，只剩下第四层还有动静。
从窗户的灯影看，还真有人练剑。
不对，是连鞭子才对。
这样看来，应该是住着大金链子。
可他练啥鞭子？
睡觉睡觉，完全看不懂。
杨聪迷迷糊糊没睡多久，又被吵醒了。
满院子都在回响，一浪高过一浪的震天呼噜声。
不用问，一定是穿水鞋的粗汉。
到墙角提起夜壶一顿输出后，杨聪想着反正没法入睡，不如再四下观察一番。
塔楼的灯都熄灭了，隔壁还是没半点动静。
为了搞清诸多疑惑，杨聪硬熬到天亮，始终在关注四周的各种动静。
等陆续见着相关人员现身，部分问题算是搞清了。
首先，大金链子和盲人富婆都是住塔楼里，后者估计是真瞎摔了一跤，或者遭到磕磕碰碰，现在即便被大仙姑扶着，走路的时候也有点瘸。
不对，不对。
大仙姑和二仙姑，怎么走路姿势也不太自然？
简直称得上是，蹑手蹑脚。
大金链子倒没有受伤，偶尔打哈欠之余，两只眼睛还有不太明显的黑眼圈。估计不是连鞭子累的，就是同样被水鞋汉子的呼噜声搞得没睡好觉。
目前为止，樊大师还是没露面。
吃过白粥和包子，大仙姑下了趟山。
回来时，领着三个人。
走在前边的男人看不出年龄，总之挺成熟，戴着眼镜和口罩，穿着西服皮鞋，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后边是两位工作人员，合力徒手抬着一口盖着白绸的内椁。
里边自然装着谁的尸体。
看来挺沉。
抬了这么段山路，两人额头都已浸出汗水。
安置好那口内椁，大仙姑号召众人聚到一起，笑着安排道：“几位都是贵客，难得都聚到一块儿了。各位的要求我都已经知晓，至于答不答应，如何答应，还得商量着来。”
“塔楼里边请，咱们开个法茶会。”
说到这里，她转过来提醒道，“小弟弟，你们四个是一起的，按照规矩，只能有一个人参加。”
“请理解。”
“商量好派谁，就请跟我来吧。”
根本不用商量，杨聪当仁不让。
他倒要瞧瞧，这帮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而所谓的法茶会又是啥玩意儿。
跟着进到塔楼三层。
里面不算大，同样没啥特别摆设，中央一张大圆桌占了大部分空间。
这么多人如何落座，挺有讲究。
听从大仙姑的安排，戴眼镜口罩的西服男人在正东方，逆时针依次坐着，山野的傻汉子和盲人富婆，杨聪则靠窗在正南方。
大金链子并没有参加，想来所求之事已经完成。
大仙姑和二仙姑并肩站着，手托拂尘介绍道：“四位的请求都不寻常，可也存在难易差别，刚刚入座的顺序便是由易到难。按照法茶会的规矩，请求难者享有更多知情权，易者不得有隐瞒。”
“谁如果有异议，可以随时退出。”
“几位先喝杯茶吧。”
“一炷香后，剩下的人将正式开启法茶会。”
按照这个规矩，杨聪最有优势，自然没有异议。
中央香炉的一支香燃得挺快。
最终，无人退出。
正式开始。
西装口罩男，优先发言：“按照别人的说法，我老婆挺迷信，很相信看相算命这一套。她曾找不少大师替我算命，说我眉粗额宽是富贵命，但印堂有一丝黑气。”
“那意味着，日后必有一灾。”
“我没当回事儿。”
“哪想到，就在前两天，我高中刚毕业的女儿…”
“好好的，突然淹死了！”
“唉……”
“所以我特来请大师，帮她选个好地方，再好好超度一番。”
“这是她的生辰八字…”
二仙姑微微颔首，拿着写有女孩八字的纸条，匆匆沿着楼梯上到顶层，想来是向樊大师汇报。
一杯茶喝完，她笑盈盈回来。
“家师称，您本人五行属火，而爱女属水，命里本就相克。如今她因水而死，因土克水，同时土生金，建议您不要火葬，直接土葬，并且是裸葬，不要用棺木。”
“内庄东边的林地，正是最佳安葬之地。”
“不过…”
“费用挺高，需烧三炷香。”
三炷香就是一百万，挖个坑埋个人这么贵？
杨聪相当无语。
而西服男没半点犹豫，当即答应。
等他刷卡付过钱，到内庄入口烧过三炷香，两位仙姑领着他，命人抬出那口内椁去往东边树林。
一时间，纸钱撒得漫天都是。
还有工作人员摇铃铛，嘚嘚嘚不停念经。
按照仙姑所谓的规矩，法茶会其他人不得离开，杨聪只能趴在窗台上看热闹。
又是那两个工作人员抬着内椁，跟着送葬队伍缓慢前进。
同样走了不少山路，抬着同一口内椁，他们这次却半点没出汗，始终显得挺轻松。
埋人的土坑挖了一半，锄头被丢掉，西装男亲自用手继续挖。
除了两位仙姑，其他人都远远盘坐诵经。
不久，尸体被抬出来了。
尸体并非裸露，而是装在黑色尸袋里边。
估计是警方发现死者溺水尸检后，用尸袋这样装着交还家属。
填土，掩埋。
看上去，没啥特别。
可杨聪发现不少问题，只是还说不好这些问题的含义。